[續梅格雷警長第2章上一小節]什麼事?”
“本來大家認爲,那當然啰,佛洛裏阿酒吧間至少得停業幾天,可是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今天接到一連串的電話,還出現了一些神秘的幹預。似乎佛洛裏阿已經在兩天前轉賣給別人,佩皮多已經不是老板了。買下這個酒吧間的人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腕,因此今晚,酒吧間將和往常一樣開張營業。”
梅格雷皺了皺眉頭,不知是因爲剛聽到的這則新聞呢,還是看到阿馬迪約警長帶著一位同事走進了酒店?他們在餐廳的另一頭坐下來。
“戈代,”梅格雷突然大聲地呼喚了一聲。
戈代是一位管理風化的便警察,他和梅格雷隔著兩張桌子,正在和別人打牌。他轉過身來,手裏拿著紙牌,臉上顯得十分猶豫。
“你什麼時候才能打完!”
前警長把畫的圖統統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他把杯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擦了擦嘴,眼睛瞅著阿馬迪約的方向。
阿馬迪約聽見了梅格雷說話的聲音,一面觀察著這一頭發生的情況,一面在佩爾諾酒裏摻上一些。戈代終于困惑不解地走了過來。
“您有什麼話要吩咐嗎,警長先生?”
“你好,老弟!”梅格雷一面說一面和他握手。“我只想了解一個簡單的情況,你還在風化大隊工作嗎?那好!你能告訴我今天上午你在辦公室有沒有見到過卡若?”
“讓我想一想。對了,他大約在十一點光景來過。”
“謝謝,老弟。”
就是這事!梅格雷瞧著阿馬迪約,阿馬迪約瞧著梅格雷,兩人面面相觑。阿馬達約的臉上顯得有些窘,而梅格雷卻克製著笑容。
菲利普不敢嘴。這件事看來又升了一級。內中的蹊跷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他甚至連邊兒都摸不著。
“戈代!”另一個聲音呼喚道。
這次,所有在坐的警察都受到了震動,大家驚駭地看著便警察又一次站起身來,手裏仍拿著紙牌,朝著阿馬迪約警長走去。
沒有必要去聽他們說些什麼。可想而知。阿馬迪約准是這麼說;
“他問你什麼來著了”
“今天上午是否見到過卡若。”
梅格雷點燃了煙鬥,他讓火柴一直燒到盡頭,于是站起來吆喝道:
“侍者!”
他身子站得筆直,等著侍者找給他零錢,同時從容不迫地向四周掃視了一遍。
“我們上哪兒去?”當他們走出酒店時。菲利普問。
梅格雷轉過臉來,仿佛對菲利普在自己身邊覺得有些驚訝。
“你嘛,你去睡吧。”他說。
“那您呢,姨夫?”
梅格雷聳聳肩膀,把手揣在褲袋裏,沒有作聲便揚長而去。這一天可算是他一生中最窩囊的一天了,一連好幾個小時獨自呆在一個角落裏。他覺得自己老了,既缺乏銳氣,又精力不足,而且腦子也空虛了。
力和精力上的差距早已産生了。可是既然現在又進發出了一顆小小的熱情火花,就必須立即加以利用。
“走著瞧吧,他的!”梅格雷嘟囔著給自己鼓氣。
要是在往常,這時候他早在燈下讀報了,兩條舒坦地架在壁爐旁。
“您常常來巴黎嗎?”
梅格雷用兩肘撐在佛洛裏阿酒吧間的櫃臺上,搖晃著腦袋,只是敷衍了一句:
“嗯!可以這麼說吧……”
他的情緒又恢複了,但他沒有露出笑容,只是內心覺著很舒暢。他有一種本領,就是當他心裏樂滋滋的時候,可以一點也不失掉外表的莊重和威嚴。有個女人坐在他的身邊,她要他請她喝一杯酒,他點頭表示同意。
假如在兩年前,一個妓女是絕對不會看不出他是幹什麼的。現在他身上穿的絲絨大,黑
的上等嘩叽西服,系得整整齊齊的領帶都無助于說明他的身分。如果她把他當作一位到巴黎來吃喝玩樂的外省人,那是因爲他確實起了變化。
“這兒准出了什麼事兒吧?”他小聲地問。
“有人把老板給打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她對他的眼光也理解錯了,她滿以爲他的目光裏充滿了興奮和熱情,哪裏知道他的心情遠遠要比這複雜得多!梅格雷又重新置身于這個久別的世界裏。他雖然不認識這個年輕女人,可卻很了解她。他可以斷定,她沒有按規定在警察總署登記注冊,而且在護照上填的一定是演員或舞女之類的職業。至于招待他們的那個侍者,梅格雷簡直可以背出他的人測量記錄卡。管理
帽間的那個女人卻不同,她沒有看錯人,當她憂心忡仲地向他致意時,卻拼命想在記憶中找出他是誰的答案。
在這些侍者中,至少有兩名從前梅格雷曾把他們召到辦公室來,調查過類似謀殺佩皮多那樣的案件。
他要了一杯對的白蘭地,漫無目標地觀察著酒吧間的大廳,視線下意識地落在方才在圖上劃十字的地方。一些讀過報的顧客正在打聽情況,侍者向他們作介紹,指給他們看第五張桌子後面發現屍
的地方。
“我們倆喝一瓶香槟酒,您說好嗎?”
“不了,我的寶貝。”
女人只差一點就可以把他猜出來了,他起碼已經引起了她的好奇。而這時梅格雷正注視著新老板,那是個金黃頭發的年青人,他過去就知道此人在蒙帕納斯一家舞廳裏當經理。
“您送我回家,好嗎?”
“好吧,再呆一會兒。”
他利用這段時間走進盥洗窒,揣摩著菲利普可能躲藏過的位置。他隱約看見了酒吧間盡頭半敞著門的那間辦公室。可是這一切對他來說沒有多大意義。因爲這一帶的環境,他在重新踏上豐丹街之前早就一清二楚了。人物也是如此,他只要在大廳裏走一圈,就能指出每一個人是幹什麼的。
“這張桌子上正在大吃大喝的是從南方來的幾對新婚夫婦、這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家夥是個德人。今天夜裏他的錢夾子非丟不可。那邊是個有過犯罪記錄的男舞蹈演員,兜裏肯定藏著幾小袋可卡因,他是和酒吧間老板合夥同謀的,老板曾經蹲過三年班房。這個棕
頭發的胖女人曾經在馬克西姆斯咖啡館混過十個年頭,後來在蒙馬特爾結束了她的歌女生涯……”
他又回到了大廳。
“我可以再喝一杯尾酒嗎?”女人問道,其實他已經請她喝過一杯了。
“你叫什麼名字?”
“費爾南特。”
“昨天晚上,你幹什麼來著?”
“我和三個小夥子在一起,三個大戶人家的青年人,他們想吸乙醚①。他們把我帶到洛雷特—德—聖母街的一家旅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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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種極易揮發的*醉葯
梅格雷對她所講的那一套絲毫不感興趣,這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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