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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雷警長》第8章

第2小節
喬治·西默農作品

  [續梅格雷警長第8章上一小節]格雷提議。

  他們倆在酒店的一角坐下來,要了一瓶阿爾瑪涅克老陳酒。

  “您該承認您的方法在這樣的案子裏就無法采用吧,”阿馬迪約撚搓著八字胡子大膽地說,“我們剛才和頭頭討論過了。”

  顯然,頭頭對這樁案子很感興趣!

  “您說我的方法,這是指什麼?”

  “您自己比我更清楚。通常,您總是混到這些人的生活中去,觀察他們的思想狀況,甚至對他們二十年前的事都不放過,您對這些的注意勝過對具ti形迹的注意。現在我們面對的是一批我們幾乎什麼都不了解的怪家夥,他們膽大妄爲,甚至不怎麼考慮轉移別人的視線。卡若幾乎當面都不否認他殺過人。”

  “他沒有否認。”

  “那麼,您怎麼辦呢?”

  “您呢?”

  “我要在他們周圍撒下天羅地網,這是必不可少的。從今晚開始,他們每個人都會有人跟蹤。他們免不了要到某些地方去,要同某些人講話。那麼我們就可以通過那些人來了解他們的情況……”

  “這樣的話,菲利普還得在監獄裏關半年。”

  “他的律師打算要求暫時釋放他,因爲他只是被指控犯了過失殺人罪,因此獲得批准是不成問題的。”

  梅格雷已不再感到疲倦。

  “您把這也加上吧?”阿馬迪約指著酒杯征求梅格雷的意見。

  “好極了。”

  可憐的阿馬迪約!他方才走進旅館的客廳時該是多麼地傷腦筋啊!現在他已經有足夠的時間來恢複常態,裝作頗有信心的樣子,甚至滿不在乎地談起這樁案子來,其實,他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再說,我還不明白卡若是否qin自動手殺人,”他一邊喝了一口燒酒一邊補充說,“我也仔細地考慮了您的論點,可爲什麼他沒有叫奧迪阿去開槍呢?他自己滿可以埋伏在街上……”

  “要是這件事全由奧迪阿幹的話,他就來不及折回來碰撞我的外甥,也來不及去報警。此人朝三暮四油嘴滑she,十足是個愚蠢的小無賴。”

  “那麼歐仁呢?”

  梅格雷聳聳肩膀,並不是因爲歐仁清白無辜,而是因爲他不忍心指責他。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費爾南特是其中的一個因素。

  另外,梅格雷似乎無意和阿馬迪約深談,他手裏拿著鉛筆,在大理石桌面上胡亂地畫著一些線條。酒店裏很熱。阿爾瑪涅克酒使人心曠神怡,十分惬意,幾天來聚積的勞累好象都逐漸地消失了。

  呂卡和一位年青的便yi走進來,他看到兩位警長緊挨著坐在一起,不覺大吃一驚。梅格雷的目光越過大廳向他使了個眼se

  “您不能到警署來一趟嗎?”阿馬迪約建議,“我可以給您看審訊筆錄。”

  “那又何必呢?”

  “那麼您老兄作何打算呢?”

  這句話又勾起梅格雷的煩惱。他那固執的腦瓜裏究竟隱藏著什麼念頭呢?他剛才的qin切感已經明顯地下降了。

  “我們雙方的努力至少不應當互相抵消吧。頭頭同意我的這個看法,而且是他建議我來和您取得一致意見的。”

  “我們不是取得了一致嗎?”

  “在哪方面?”

  “我們都認爲是卡若謀殺了佩皮多,很可能也是他在半個月之前殺害了巴爾納貝。”

  “只憑我們倆在這上頭取得一致還不能把他抓起來。”

  “當然啰。”

  “那麼該怎麼辦呢?”

  “不知道。或者這樣吧,我只求您一件事,我想您大概很容易從加斯唐比特法官那兒弄到一張寫著卡若姓名的傳票吧?”

  “還有呢?”

  “還有,我希望在總署經常留一位便yi值班,隨身帶著這張傳票,我一打電話,他必須馬上趕來找我。”

  “到哪兒去找您呢?”

  “到我那時所在的地方!當然要是他不只是帶一張傳票,而是帶好幾張,那就更好了。很難在事前把什麼都料到。”

  阿馬迪約拉長了yin沈的臉。

  “太好了,”他幹巴巴地說,“我去請示一下署長。”

  他把侍者叫過來,付了酒錢。然後,他磨磨蹭蹭地把大yi扣子扣上了又解開,解開了又扣上,期待著梅格雷最後能把底牌亮出來。

  “那麼好吧!我祝您成功。”

  “您太客氣啦。謝謝您。”

  “您想在什麼時候動手?”

  “也許呆一會兒,或者最遲明天上午!這樣吧!幹脆還是明天上午動手吧……”

  當他的同伴走出幾步之後,梅格雷的心腸軟下來,說了聲:

  “謝謝您的來訪,嗯!”

  “這是應當的嘛。”

  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付了第二次要的酒錢,然後到呂卡和他同事的那張桌子上稍待片刻。

  “有新情況嗎,頭兒?”

  “沒什麼新情況。明天上午八點左右我能在哪兒找到你?”

  “我在總署。要是您喜歡,我可以上這兒來。”

  “明天在這兒見吧!”

  梅格雷走出酒店,叫住一輛出租汽車,讓車把他送到豐丹街。夜幕已經降臨,商店的櫥窗照得通明。當車子經過豐丹酒店時,他讓司機把速度放慢。

  在小酒店裏,那位無精打采的姑娘坐在出納chu,老板在櫃臺後面,侍者正在抹桌子。奧迪阿,歐仁和那個馬賽人都不在裏面。

  “今晚,他們該抱怨打不成‘勃洛特’了!”

  過了一會兒,汽車在佛洛裏阿對面停下來。梅格雷讓汽車等著他,他推開酒吧間半掩著的大門。

  這是打掃衛生的時間。裏面只開著一盞燈,隱約地照亮了帷幕和牆上五顔六se的畫片。沒有塗過清漆的桌子還未鋪上臺布,在演唱臺上,樂器卻還蒙著罩布。

  酒吧間總的氣氛是淒淒切切的。大廳盡頭那間辦公室敞開著。梅格雷遠遠望見半個婦女的身影,他從一個正在掃地的侍者身旁經過,突然出現在一片明亮的燈光下。

  “是你!”他的小姨子驚訝地喊起來。

  她的臉刷地漲得通紅,神se十分緊張。

  “我是想來見見……”

  一個年青人靠在牆上,正在抽香煙。這是佛洛裏阿的新掌櫃亨利先生,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卡若的另一塊擋箭牌。

  “這位先生對我很和氣……”洛埃夫人結結巴巴地說。

  “我能提供的情況很有限,”年青人不無歉意地說,“夫人對我說她就是那位警察的母qin,就是打死……我指的是被指控打死佩皮多的那位警察。我呢,什麼也不知道。我是在出事後第二天才來經營這家酒吧間的。”

  “再一次謝謝您,先生。我看得出來您很了解做母qin的心。”

  她以爲梅格雷要責備她。當她jie夫讓她乘上等候在門口的出租汽車時,她沒話找話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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