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貓知道第七章上一小節]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犯人想要盡快離開現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可是,犯人究竟逃到哪裏去了呢?沒有到醫院門口這邊來,這是我們看到的。如果從後面逃走,應該碰上木炭店主。難道是從儲藏室旁邊的窗戶進來的?可是警方搜查的結果清楚地表明,家裏除了家裏人外,沒有藏著可疑的人。而且,在茶室的夫人和英一互相證明沒有離開過那兒。你說,犯人跑到哪兒去了呢?”
哥哥皺著眉頭,兩手捧住了頭。我想了又想,說,
“哥哥,犯人那種急著要盡快離開現場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沒有等到家護士咽氣就逃掉,不是太危險了嗎?”
“爲什麼?”
“家永死的時候,不是說‘貓、貓’的嗎?那時,如果她不說‘貓’,而說點別的什麼,比如,說出犯人的姓名,哪怕一個字也好,這個案件不就很快解決了嗎?”
“是啊。最使我傷腦筋的,就是她的那句話。警方把這最後的話看成是臨死前的呓語,似乎並不重視。實際上,也的確是沒頭沒腦的話。警方自有更合乎邏輯的搜查方法。可我無論如何不能認爲那是呓語。她直到最後的一瞬間,還打算包庇犯人嗎?還是……”
“還是什麼?”
“還是她真的是被貓殺了呢?”
“哥哥盡瞎說。哪有貓用刀殺人的事!”
“可是家裏除了人見護士外,當時只有貓沒有同伴。家永護士用了最後的力氣指著洞口的事實,防空洞的壁洞裏留下貓毛的事實—這難道都可以歸結爲胡言亂語、說它是偶然的嗎?”
“哥哥,你考慮的太多了,所以越說越糊塗了。貓這種動物,就喜歡鑽進空箱子、壁櫃這樣的地方。咪咪當然也不例外。咪咪鑽進防空洞的壁洞,在那兒睡覺。說不定它是跟著家永或是跟著犯人去的。在兩個人講話的時侯,它就在壁洞裏玩耍或睡覺。這時,家永突然發出了尖厲的叫聲,犯人跑出防空洞逃走了。于是,咪咪也嚇得跟在犯人後面跑了出去。家永在朦胧中,看見了從眼前一閃而過的貓,有了一深刻的印象。也說不定,她無意之中想起平坂的失蹤也和貓有關,所以得到了某種暗示。總之,在精神不正常的狀態下,她把洞裏有貓這一事實和自己的被害聯系在一起;認爲是非常重大的線索。于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告訴別人。”
哥哥沒有回答,臉上充滿了近似于痛苦的緊張和焦躁的神,盯著自己的手掌。突然,他猛地把頭一擺,站了起來。
“悅子。”
“怎麼了?”
“我們兩人一起來表演一下。關于貓的說明,也許是你說的對。可是,我還有很多疑問,沒完沒了的疑問。悅子你是說,犯人和家永護士那時正在講著話,是嗎?正在一起講話的人,怎麼可能從背後刺殺呢?”
“從背後?”
“是啊。被害者是從後面被刺進右肩的。在擋板與土牆之間的狹小的空間……最好還是實地演習一下。”
哥哥完全象另外一個人了,非常嚴肅地在室內來回走著。
“行嗎?悅子。這裏是防空洞。門就是洞口的石階。右邊的書架就是放蠟燭的壁洞。因爲那個壁洞在離地一米左右高的地方,所以剛好是書架的第二格。悅子的毛線熊算是咪咪。咪咪現在跳進壁洞,正在玩耍。擋板成直角形,立在石階和壁洞之間。在門和書架之間,放上一個折疊椅。當然,我們把它看成一直頂到天花板那麼高。在地板的這邊,放上,一塊坐墊,這就是地道口的蓋板。這支鉛筆,就是那把小刃。悅子,你就用這個把我……”
“開始了嗎?可我不願意……”
“不要這樣。我現在很需要你的想象力。家永護士和犯人在這個洞裏相會,就要講話了。然而,可以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兩人一起進洞;另一種是被害者先來等著犯人;還有一種是犯人先來,等著被害者。現在,我們從第一種情況開始表演,兩人一起進來。”
我們走到門口,然後向房間中央走去。
“其實,石階很窄,容不下兩人並排走。行,就這樣吧。兩人下到洞裏了。然後,我站在哪兒好呢?也就是說,被害者被刺的位置應該在哪兒呢?”
“在書架前。壁洞前的地上不是有血迹、有刀嗎?”
哥哥走到書架前,
“面向哪邊?”
“那……當然應該面向我。因爲,你正等著我呢,哎—等等。對了,哥哥必須面向書架,因爲她是從背後被刺的。”
哥哥轉身面向書架。
“難道是背對著講話嗎?”
“奇怪!還是應該面向我。可是,這麼一來,就不能從後面行刺了……啊,對了!也許是犯人說:‘那兒有只貓’,于是,被害者就向後看去,就在她向後轉的那一瞬間,用刀這麼一刺……”
“難道僅僅爲了看一只貓,就必須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向後轉嗎?除非是得了頸部僵硬症……”
“那麼,假設家永護士發怒或是鬧別扭而向後轉呢?”
“這種解釋雖然也不太高明,可是還湊合,說得過去。下面,再來表演一下第二種情況。被害者先來,等著同夥。悅子,你說說你設想的場面,我照著你說的做。”
“開始時,哥哥,你面向壁洞,用手摸著咪咪—因爲你等同夥時,沒什麼事可做。”
“是這樣吧?”
哥哥面對書架站著,用手撫摸著毛線熊。
“這時侯,我走近你,猛地用刀刺下去”,
“等等!我不是正在焦急地等待悅子到來嗎?當我聽到悅子的腳步聲,等的人已經來了,我還能背著人家玩貓嗎?”
“那麼,要是我走得很輕很輕,沒有一點聲響呢?”
說著,我腳尖著地。輕手輕腳地向門那邊走去。我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對這種走法非常欣賞了。哥哥擺弄著毛線熊,說:
“那好,表演給我看看。”
“我輕輕地走下石階。因爲在我們之間有一塊擋板,所以,從哥哥的位置上,看不見正在樓梯下的我。我從擋板的後面,窺伺哥哥的舉動,並且……”
我猛地伸出手,用鉛筆戳了哥哥的肩膀一下。
“怎麼樣?不是從背後刺著了嗎?”
“悅子,你剛才刺的,是我哪邊的肩膀?”
我一下子傻了眼—我刺的是左肩!
“這也不行。左肩可以刺到,可是右肩卻刺不到。——這一次,我先到洞裏來。”
我們交換了位置。我握著鉛筆,站在書架前。哥哥一走到門那兒,就開始徑直朝我走來。現在正在下石階。哥哥剛剛走到我們設想的擋板旁時,我一個箭步沖上去,舉起了鉛筆。可是,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行!還是只能刺到左肩。”
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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