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星期六和星期日,民警局的工作人員都在倒騰莫斯科市和莫斯科州的個人登記卡,尋找五個過去綽號爲眼鏡蛇的刑事犯罪分子。但他們中間只有一個活著,而且無論是年齡和相貌,都與正在追查的恐怖主義分子不符。
星期一,古羅夫把自己抽屜裏所有的一切必要的文件全都極其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深信已製訂的偵查方案,完全不會有好的結果。古羅夫感到很心煩。他曾對綽號寄于很大的希望,原則上它可能是唯一現實的線索。他注意到有一個人的姓名對面打印了什麼,後來又用墨把它塗掉了,然後再寫上:一九八○年犧牲于阿富汗。古羅夫看完了全部材料,起初他發現人已犧牲,便不再去了解他的其他詳細情況了。可現在把全部材料一看完,不禁“哎喲”一聲:原來死者與正在追查的人很相似。年齡、個子、入伍前住在桑采沃,兩次受審,因流氓犯罪而被判刑,坐牢一年,第二次因搶劫而受審,但鑒于證據不足,未予判刑。既然此人十五年前就已被打死,還有什麼值得詳細描述的呢?不過他的名字對面起初寫了些什麼,後來又打上了別的字,然後塗了又改。
克裏亞奇科坐在對面,怒沖沖地皺著眉頭,正在寫關于車庫裏一輛爲杜馬代表服務的“伏爾加”的報告。斯坦尼斯拉夫像任何一名刑偵人員一樣,很不耐煩寫報告。
“斯坦尼斯拉夫,你看看吧,”古羅夫把一張紙從桌子那邊遞過來。“在丹尼這個姓的對面原來打印了什麼,後來塗改了,你看是不是這樣呢?”
“唔?”克裏亞奇科高興地停止書寫。“順便說一句,‘伏爾加’已經固定由烏索夫使用了。很有趣的巧合,不過這一點爲什麼要詳細寫下呢?”他接過古羅夫遞過來的那張紙,對著光亮看了看,然後墊上一張新紙,寫了點什麼,說:“從字數和間隔來看,是‘失蹤’二字。我預先告訴你,桑采沃我是不去的,什麼也弄不出來的。大家都知道,關于去阿富汗的人的材料一大堆,一個人失蹤或者死亡,誰也弄不清楚,即使送回來了棺材,也不一定就是死了。”
克裏亞奇科把自己討厭的紙推開,沈思地繼續說道:
“我理解你,很有意思,許多東西巧合……現在這個丹尼恐怕有四十歲了,受過審判,過去住的地方,離阿基姆-廖恩奇克不遠,是個工兵中士,一切都相符合。但十五年,可不是貓打一次噴嚏那麼點時問。你聽著。”斯坦尼斯拉夫活躍起來了。“讓我們試著去找找派出所長。你還記得吧,那些年的派出所長可是些好尋根問底的人,大家都知道可不像現在這樣,早起一杯酒,整天沒事幹。”
“對,”古羅夫表示同意。“但是主動總是要受懲罰的,所以還是你去找吧。”他接著就指著電話機。
“我報告還沒寫完,”克裏亞奇科嘟嘟哝哝,急急忙忙把紙疊好塞進公文包裏,鎖在保險櫃中,然後把電話移過來。“各個區的分局都改成局了,不過,我希望各個分局還在原地。七十年代末的工作人員中還有誰留在那裏?”
“你不是留下來了嗎?我也還在工作,爲什麼派出所長就一定走掉了呢?”
但斯坦尼斯拉夫·克裏亞奇科是正確的:負責一九八○年在阿富汗失蹤或戰死的瓦季姆·列昂尼多維奇·丹尼曾經經過的那條胡同的派出所長,已經退休。他名叫伊凡·米特羅範諾維奇·庫茲金,看樣子比六十歲年輕些,身子瘦,青筋鼓鼓的,盡管已是深秋,臉上還留著曬黑的痕迹。庫茲金對于受邀去內務部,感到很高興,當克裏亞奇科在電話裏同這位退休人員交談,提出派車去接他時,他生氣了,說謝天謝地,他的兩條現在還能走。
考慮到已經形成的形勢,古羅夫開門見山地直接提出問題:
“伊凡·米特羅範諾維奇,瓦季姆·列昂尼多維奇·丹尼,七十年代曾在你的轄區之內住過。我明白,時間幾乎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世紀,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他在一九七五年曾因流氓犯罪而受過審,一年以後又因搶劫罪而受審過。”
“既然受過審,那我是應該知道的,”庫茲金皺起眉頭。“叫瓦季姆·列昂尼多維奇·丹尼嗎?好像我那裏沒有這麼個人。不過,既然受過審……”
“伊凡·米特羅範諾維奇,”克裏亞奇科進來說,“當時那小子才二十歲,大家是不應該叫他父名的。瓦季姆,你就簡單地認爲他是瓦季卡吧,也許還會有什麼綽號?”
“瓦季卡?眼鏡蛇?似乎是這麼叫的。有這麼一種蛇,所以大家就這麼准確地給他取了這樣一個綽號。一條真正的眼鏡蛇。他長期遊手好閑,一年還不到,就被當地的刑事犯頭頭看上了。瓦季卡打算參軍,但身條件沒通過,留了下來。他的那次搶劫,倒是亂彈琴,說起來嚇人,其實只摘了人家一頂帽子,另外還輕輕地刺了人家一刀。那受害的男子心腸好,拒絕控告。我清楚記得瓦季卡、眼鏡蛇,他還同一群頑皮的孩子搞在一起,唆使他們去走廊裏幹小偷小摸的勾當。”
“阿基姆·列昂季耶夫您也記得嗎?”古羅夫問道。
“既然廖恩奇克前幾天剛剛被人打死,幹嘛還要記得他呢?他本來是個很好的孩子。我保護過他不受瓦季卡的影響,但阿基姆還是變壞了,是酒把他毀了的,”這位過去的派出所長歎了一口氣。“看來他是天生如此的。”
“這麼說來,廖恩奇克和眼鏡蛇關系很友好啰?”
“一點也不,上校同志!他們怎麼會友好呢?當然他們互相很了解。廖恩奇克像所有的男孩子一樣,看眼鏡蛇的眼行事。但他們之間不可能友好。盡管,”庫茲金沈默了一會兒,“也可能比較接近,我沒去注意。阿基姆有個
,是個漂亮姑娘。”他指出漂亮姑娘有一個高高隆起的
脯。“名字我忘記了。可在那些年裏眼鏡蛇開始追她。經常去她家,所以他可能同廖恩奇克比較接近。”
“瓦季姆·丹尼是哪一年參軍的?”古羅夫問道。“他好像是在五五年出生的,檢沒通過。”
“他是從監獄裏逃跑出來參軍的。他在七九年進行過一次搶劫活動,受害人帶著刀傷住院,但沒有對他進行審問。就在這時發生了同阿富汗人的戰爭,于是眼鏡蛇要求志願參軍。當時你搞不清是怎麼回事。瓦季姆·丹尼關于不離境所具的結被收去了,本來是不能要他去部隊的。軍委會沒時間研究,當然也有我的責任。我有責任注意此事,應該去找軍委會,但當時我所管轄的區內偷竊案不斷,累得我東奔西跑,大汗淋淋、精疲力竭。”
“這是常有的事。不過,眼鏡蛇-丹尼和阿基姆—廖恩奇克之間的關系可能比您覺得的要更近一些?”……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十六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