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眼鏡蛇已經飛到了塞浦路斯,住在裏馬索爾的“艾爾米塔什·比契”旅館裏。這家旅店遠不像廣告上宣傳的那麼好,不過海確實在附近拍打著海岸,也有桉樹,飯菜卻只算平平。總的說來,整潔、舒適,特別是自然風景均不能與加那利群島相比。所有這一切,眼鏡蛇是邊走邊看到的。他休息一天便去會見賣不動産的代理人,此人曾幫助他賣掉了一幢很平常的公館給一個年輕的俄羅斯人。他的長
情婦決定在這裏定居。她是被廉價的廣告迷住的。廣告告訴有錢的傻瓜說仙人曾經在塞浦路斯休息過。
眼鏡蛇見到了代理人,向他解釋在與俄羅斯人打交道時應當如何表現自己。他警告說:在交易中騙術越多,這樁買賣對俄羅斯人來說越具有吸引力。眼鏡蛇解釋說他要過三四天之後才能同俄羅斯人見面,因爲到那時買賣才能成熟起來。
他在忙他的主要事情。俄羅斯聯絡員也住在同一家旅館裏,同他年輕的情婦在一起。據眼鏡蛇的判斷,這個模樣兒招人喜愛、有點傻裏傻氣的姑娘是第一次出,每一家小商店她都要進去看看,很想買一件毛皮大
。加拿大毛皮大
的廣告不知爲什麼裏馬索爾整條中央大街上都有,而且是用相當粗大的俄語字母書寫的。
聯絡員個子高,身子虛胖,重過人。這個男子大約四十歲,他馬上就贏得了眼鏡蛇的青睐。軍人的儀表和松松垮垮的步態在這個俄羅斯人的身上莫名其妙地結合在一起;他的面龐初看起來是英武的,甚至很漂亮。但仔細一看卻很容易發現他的
格軟弱,優柔寡斷。當他出現在遊泳池旁時,他就顯示出肥胖的
脯和松軟的肚皮來了。的確很可笑。但一穿上
服,他的肚子就繃了起來。可一
下
服,肚子又凸出來了。總而言之,簡直是一堆臭狗屎!眼鏡蛇得出了這麼個結論。他觀察聯絡員時,一方面檢查是否有人對他進行監視,另一方面跟在他後面大談廉價的小吃和商店。第二天眼鏡蛇就結識了那一對俄羅斯男女,使用的辦法極其簡單:占住相鄰的睡椅,開始閱讀一本俄文書,而去遊泳池時,故意把書留在凳子上,封面往上。
“您好,您是俄羅斯人?”姑娘迎著他高聲叫道,同時把手伸了出來。“我叫娜塔莎,而這是我丈夫,他叫葉戈爾。”
“您好,我叫紮哈爾。”眼鏡蛇鞠了一躬。
葉戈爾四肢攤開,躺在鄰近的一張躺椅上,只是輕輕地睜著眼睛。眼鏡蛇已經收到聯絡員的外貌描寫,所以昨天在酒吧間一見到他就認出來了。那俄羅斯人卻不論昨天、今天早晨、甚至在剛才聽到他大聲說出的名字之後也沒有認出眼鏡蛇來。不是傻瓜就是一位出的秘密工作者,眼鏡蛇一邊這麼認定,一邊無拘無束地同姑娘聊天。見面約定下午三點在皮毛店裏。所以這位“偵察員”他
的顯然不認爲有必要提前看看四周。
他裝扮自己是一位新俄羅斯人,一個走遍全世界所有美麗的療養院的大亨,一個受盡女人的寵愛而且忙得不亦樂乎的大富翁。
將近兩點的時候,眼鏡蛇“偶然”在旅店的出口,與那一對相遇,然後同他們一起沿著昨天研究好的路線走去,也就是沿著主要的大街逐店走去。葉戈爾展示了許多引起娜塔莎贊歎或蔑視的東西,卻沒有給姑娘買一件禮品。隨著約定會面的“加拿大”皮貨店越來越近,他開始激怒地看他的同伴,顯然開始煩躁起來了。
眼鏡蛇心想:有趣的是看你如何擺困境,隨即就將姑娘帶進一家很好的商店,在那裏開始爲她選香
,使姑娘感到尴尬和掩飾拙劣的狂喜。眼鏡蛇知道,香
是法
的,像毛皮大
是加拿大的一樣,但仍然積極參與挑選,一會兒提出買這個,一會又提出買另一個來引誘小姑娘,同時注意觀察葉戈爾,因爲他一分鍾比一分鍾越來越煩躁。他終于忍不住說道:
“愛的,接受陌生人的禮物是很不
面的。”
“老頭子,你生氣啦!”眼鏡蛇遞給娜塔莎一瓶香。
他們走到大街上時,葉戈爾憂心忡忡地看了一下手表。
“對不起,同胞,我們有事,急著要走。”
眼鏡蛇對感謝他的姑娘使了一個眼,鞠了一躬,說了一句:“再會”,就走到街對面,那裏就是他要去的那家商店。
眼鏡蛇比“新婚夫婦”早進商店,售貨的是一個嫁給希臘人的格魯吉亞女人,所以能流利地說俄語。當葉戈爾和娜塔莎出現在店裏的時候,他們正在討論卡拉庫爾毛皮大的優點。
“你看這才是巧遇啦!”姑娘馬上高興得叫了起來,而她的男伴則很生氣地說:
“老鄉馬上會送你一件毛皮大的。”
“爲什麼不送呢?”眼鏡蛇作了回應,隨即說出了第一句暗語:“我酷愛送禮。”
葉戈爾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結結巴巴回答:
“我不喜歡卡拉庫爾毛皮,因爲它過時了。”
“好的東西永遠也不會過時。”眼鏡蛇望了一下“偵察員”的眼睛。
他馬上垂下眼皮,說出了最後一句:
“富人都有自己的怪癖。”
眼鏡蛇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歎息一聲對賣主說:
“奧蓮卡,如果我們姑娘在您這裏什麼東西都不買,那完全是你的錯。”
當兩個女人正在專心致志地幹自己的事時,眼鏡蛇說道:
“九點以後到我房間裏來找我,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哪個房間?”
“你是幹這一行的,會打聽出來的。”眼鏡蛇走到兩個女人身邊,參加對毛皮的評價,這時他想,他的祖沒有發生任何實質
的變化。民主派取代了前執政
人,可傻瓜們卻留下來當上了各種各樣的“長”。一個有頭腦的人是不會讓這些傻瓜去幹嚴肅的工作的。即使他什麼也不知道,甚至沒有猜想出即將到來的事,也不能讓這類人去幹特務工作。
晚上他們見面已經不是在眼鏡蛇的房間裏了,而是在賓館的酒吧裏。眼鏡蛇相當迅速地得出結論,他的同鄉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麼說您是同意我們的建議啰?”葉戈爾坐在桌旁,手裏端著一個大酒杯。
“我認爲建議很有意思,應該討論細節。首先要考慮付酬勞費的時間順序。”
“這個問題與我無關。另一個人會來找您,他負責解決財政問題。我的任務是同您見見面取得您原則上的同意。然後我將在莫斯科迎接您,給您提供一輛汽車和必需的材料。”
既然他知道“材料”,那就也知道恐怖活動。眼鏡蛇懂得這一點,所以他說:
“既然現在沒錢,我就不談。”
“傲慢。他們是不會給專業人員這樣的榮譽的。您喜歡……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十八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