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四日星期二,古羅夫沒去上班。早晨起他就企圖做早,但過了幾分鍾就停下來躺到沙發上去了。他給維羅奇卡打電話,因爲將軍還沒來上班。古羅夫說他生病了。姑娘建議請醫生來,古羅夫表示拒絕,吩咐必要時可以往他家打電話。他實際上並沒有生病,請了一個多月的假,再說他坐在辦公室裏什麼事也不做,或者躺在沙發上看天花板,與生病並沒有任何差別。
眼鏡蛇消失在莫斯科,沒法找到他,只好等待。斯坦尼斯拉夫一直坐在電話機旁,盡管秘密的偵察通道在已形成的形勢下已經沒法工作。
庫拉根手下的那些偵查人員也擠在一起,無所事事。他們曾經對瓦季姆·丹尼年輕時曾經在那裏出現過的兩個地址進行監視。但這種活動空費精力,所以大家都失去了信心,工作馬馬虎虎。也許他們就根本什麼也沒做,只是天天寫報告,報告都已裝進檔案袋內。
當然,眼鏡蛇明白,恢複與阿基姆的聯系是犯了一個錯誤,所以沒再在桑采沃小集團中露面。古羅夫覺得恐怖分子沒有炸葯,而且他無可以弄到手。古羅夫上校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那兩個曾埋伏在瓦列京娜·謝羅娃住所裏企圖抓住他的年輕人,給他提供消息。他們兩個不認識古羅夫,怕他報複,不敢徹底斷絕同他的聯系。
他們天天打電話,早晨晚上都打,他們用嘶啞的聲音告訴古羅夫,說起初他們的領導看不起他們,強迫他們寫了成噸的材料,現在讓他們安靜下來了。今天他們的工作是最沒有意思的,最保守的。他們得不到任何任務。
古羅夫幾次與哈裏托諾夫見面,但這位消息靈通人士什麼有趣的事情都沒有說,盡管他的想象力非常豐富,古羅夫還是認爲他去找眼鏡蛇是不可能的。恐怖分子對亞姆什科夫—利亞列克小集團沒有任何吸引力。
過去的一個月裏,古羅夫睡得很少,心情沮喪,覺得自己毫無能力,誰也不需要。耶蘭丘克和他的上司從莫斯科飛走了,偶爾打電話來,也沒有什麼新聞,恐怖分子沒在任何地方出現。從理論上可以設想他呆在莫斯科,等到杜馬選舉快開始的十二月上旬露面。
古羅夫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天花板。有時打打盹,醒來時就想把這個沒有前途的案子扔下來,去幹自己日常的偵查工作,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他企圖同奧爾洛夫談談此事。奧爾洛夫支持他的這一想法,說人手不夠,他必須去出差。而且總的說來,偵查人員應該工作,而不要去考慮生活的意義。然後問道:
“你以爲真有一個未知的恐怖分子嗎?”
“毫無疑問有。際刑警是個嚴肅認真的組織。”
“現在他在俄羅斯嗎?”
“我不知道,但從各方面來判斷,他已經呆過一個時期了。否則無法解釋瓦列京娜·謝羅娃住所裏的埋伏,也無法解釋阿爾焦姆·杜羅夫最近談到的情況:奧列格·蘇霍夫少校對我這個小人物越來越感興趣。而且也符合阿基姆在與哈裏托諾夫的談話中提到的眼鏡蛇,而綽號眼鏡蛇的刑事犯罪分子瓦季姆·丹尼似乎是失蹤的,再加上綽號廖恩奇克的阿基姆·列昂季耶夫又不知道被誰幹掉了……”
“可瓦季姆·丹尼當過爆破手,”奧爾洛說道。“你呢,由于無所事事,變傻了,就要飛去出差了,而在莫斯科一座兒童劇院則要被炸飛到空中。兩位俄羅斯的密探,古羅夫上校和奧爾洛夫將軍將理所當然地要相互擁抱著去休息。斯坦尼斯拉夫說你睡不好?我給你搬張折疊到墳場上去,一定給你弄個枕頭,讓你舒舒服服躺著自殺。”
就這樣,密探古羅夫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力圖想象出兒童劇院是個什麼樣子。他感到羞愧的是,他甚至無法想起他現在在哪裏。任何一個法西斯的,或者民族主義的組織,都不敢爆炸兒童劇院。古羅夫竭力在說服自己。彼得這麼說是希望惹我發火,他自己也不相信這種可能。任何組織,任何組織的頭目都不敢殺害兒童,如果他們讓凶手逍遙法外,全世界都不會答應的。但前不久比斯科維梯在電視上說,爲了保衛俄羅斯的界,他准備消滅任何一個發出槍聲、使俄羅斯的士兵受傷或者犧牲的村莊。這位
的首領這麼說了誰也沒有給他以回答。要知道如果他們雇用的恐怖分子是瘋子,他們可能連産房也爆炸。可他這個俄羅斯的密探,卻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看天花板。
古羅夫站起身來,感到全身發熱,力量和火氣都上來了,溫度高的時候往往是這樣的。“彼得警告我,說我將在墳場上開槍自殺!怎麼辦?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應當行動起來,采取點什麼措施,嚇唬恐怖分子,迫使眼鏡蛇相信,我正在沿著他的足迹活動。如果他嚇慌了,那他就會采取某些行動,暴露他自己,到那時我就會真正找到他的足迹。我沒有接近眼鏡蛇的辦法,相應地也沒有輸送情報的渠道。恐怖分子已來到我們這裏的消息,是耶蘭丘克告訴我們的。如果際刑警有著可以收到類似情報的渠道的話,這就是說恐怖分子在
際刑警裏面可能有他們的人,因此他們也可能弄到情報。”
古羅夫給耶蘭丘克在維也納的住所挂了電話。
眼鏡蛇走出中央電報局大樓的房門,整理好靈巧地穿在他端正身材上的皮茄克,跑下臺階,大步朝普希金廣場走去。他是個很出的秘密工作者,在不懂這一行的外行人看來,他穿得很不錯。但懂這一套的內行人卻發現這個非常自信,似乎穿著雅致的人身上穿的盡是假貨,類似莫斯科市中心的那些青年人。且不說有錢的闊佬是不會步行穿過街道的,就是眼鏡蛇身上所有的東西,從皮鞋到花格子的長絨毛圍巾,都是在郊區或者在文明世界以外的某個地方製造出來的。眼鏡蛇所追求的正是這一點,因爲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相信:你要想不被人察覺出來,你就像大多數人那樣穿著吧。
在電報局“存留待取”的窗口,他領到一封電報:“海因茨十七日生日,別忘了祝賀”。這意思是說,聯絡員找他來了,聯絡員每天十七點在“北京”飯店等他。
眼鏡蛇有一個俄羅斯人的電話號碼,在塞浦路斯的時候,他曾經收到過這個人給的錢。眼鏡蛇需要援助,但他很不喜歡那個俄羅斯人,以至于不敢出去聯系。他只是打過一次電話,通知那人說他來了,隨即就斷了聯系。
那個俄羅斯人自稱名叫葉戈爾,是個信心不足、格軟弱的人,不是腳踏兩只船的人,否則不會把錢交給他,但他可能受到監視。伴隨他的那個小姑娘,倒是贏得了眼鏡蛇更大的信任,但他也沒給小姑娘打電話。他不相信俄羅斯人。他們中間經常碰到一些高級的專業特工人員,但這兩個男……
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十九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