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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代 後記

第2小節
張恨水作品

  [續金粉世家代 後記上一小節]篇小說,按日連載,這成了慣例。一般是每天刊登五百字左右。《春明外史》共有一百多萬字,直到1929年才告結束。也就是說,他二十歲時寫起,三十五歲才寫完。這篇之後,接著他又在《世界晚報》發表了《斯人記》。1925年2月,成舍我于晚報之外,又創辦了《世界日報》。仍然請他兼編一個副刊,取名《明珠》(另外有個新文藝副刊,劉半農主編)。他先發表的連載,題爲《新斬鬼傳》。針對當時社會不良現象,備極諷嘲。因爲寫的是抽象人物,盡管也很淋漓盡致,一般讀者不能十分理解,“叫座”的能力不高。這篇登完,接著發表了《金粉世家》,卻又引起熱烈的gāo cháo。特別是有文化的家庭婦女,都很愛讀;那些閱讀能力差的、目力不濟的老太太,天天讓人念給她聽。受歡迎的情況,可以想見。這篇小說也很長,報上連載好幾年。結束後,他繼續給《世界日報》寫了《第二皇後》。不知爲了什麼原因,這篇沒有在報上登完。

  自從《春明外史》在報上發表,很吸引讀者,大大有助于報紙發行量,因而北京有幾家大報,都來請他寫小說。這個期間,他同時給《益世報》寫《京塵幻影錄》,給《晨報》寫《天上人間》(此篇後來《上海畫報》轉載)。這兩篇都沒有像《春明外史》、《金粉世家》那麼轟動。

  雖然早年他曾在上海報紙上發表小說,但是篇幅不長,數量不多,時間不久,一抹而過,沒有被人注意,不生什麼影響。及至他在北京發表多篇小說,成了很有名氣的作家;只是當時交通不便,北京報紙的發行網限在華北,南方難于看到,他也僅僅爲北方人所知。1929年,上海《新聞報》副刊《快活林》主編嚴獨鶴,來遊北京,知道他是北京人所喜愛的作家,又從報上讀到他的小說,就浼人介紹,約他給《新聞報》寫一個長篇。他答應了,擬了故事梗概,取名《啼笑因緣》。稿子陸續寄出。當第一部分寄去之後,似乎並未得到十分重視,被擱置五個月,才開始刊載。這一炮打得響亮,很快就成爲家弦戶誦的讀物。《新聞報》是當時發行最多、面向全guo的報紙。長篇小說,在它是聊備一格,看作與印數多少無關的。誰知登了《啼笑因緣》,銷數猛增;廣告刊戶,紛紛要求小說靠近的地位。張恨shui成了《新聞報》的財神,讀者崇拜的偶像。以前《新聞報》連載小說,是由所謂“名家”輪流執筆的;自此以後,這個席位,卻歸他包辦了。陸續發表的有《太平花》、《現代青年》、《燕歸來》、《夜深沈》、《秦淮世家》、《shui浒新傳》等長篇,一直到上海被日寇占領、和內地郵件不通時爲止。

  這一時期,客觀上他是南北馳名,約他寫小說的報社函電交至;主觀上卻正精力充沛,一天不寫小說就一天不痛快。他以驚人的速度,分別同時在各地報刊上發表的長篇,有:《北京新晨報》的《滿城風雨》,《劍膽琴心》(後在《南京晚報》重刊,改名《世外群龍傳》),《shui浒別傳》,《歡喜冤家》(後改名《天河配》);《北平朝報》的《ji犬神仙》;北平真光電影院畫報的《銀漢雙星》;沈陽《新民晚報》的《春明新史》,《黃金時代》(後在《旅行雜志》重刊,改名《似shui流年》);《旅行雜志》的《秘密谷》,《如此江山》,《平滬通車》;《申報》的《小西天》,《換巢鸾鳳》;上海《晶報》的《錦片前程》;《太原日報》和《南京晚報》同時連載的《過渡時代》;南京《新民報》的《舊時京華》,《武漢日報》的《屠沽列傳》等篇。

  上海世界書局出于“生意經”,願意多出稿費,請他寫小說,而以不經報紙刊載爲條件。他接受了這個條件,寫了三部:《滿江紅》,《落霞孤鹜》,《美人恩》。1935年,成舍我在上海辦《立報》,創刊時約他去編副刊《花果山》,兼寫長篇連載,題名《藝術之宮》。這是他第二期作品的最後一篇。

  1924年到1935年,這十一二年間,是他寫作的黃金時期。年齡從二十九歲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想象能力非常發達。所有小說,主要矛頭都是指向封建主義。特別譴責那些統治階級——軍閥與官僚,爲被壓迫、被剝削的人民大衆鳴不平。從《春明外史》起,到《藝術之宮》止,都是這個基調。在《夜深沈》的序言裏,他說:“這裏所寫,就是軍閥財閥以及有錢人的子弟,好事不幹,就憑著幾個錢,來玩弄女xing。而另一方面,寫些趕馬車的、皮鞋匠以及說戲的,爲著挽救一個賣唱女子,受盡了那些軍閥財閥的氣。”他用深刻而通俗的筆調,寫他觀察入微的熟悉生活,所以能夠那麼娓娓動人。也有人說:他的小說,果然揭露了一些問題,只是沒有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在某些篇的結局,呈現一片迷惘狀態,是很不足取的。這種批評,原有一定的道理,指出了他的缺點和不足。但是,我們也應該注意到,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chu于“五四”運動的初期,新思chao開始萌芽,是大革命的前夕。有那樣一位作家,站在勞苦大衆一邊,爲之呼籲,引起讀者的共鳴,肯定他的進步意義,承認他的作品是于革命有利的。

  三期

  “九·一八”事變後,爲了保衛家園,敵忾同仇,他開始寫抗戰小說。起初寫的是短篇,合印成集,取名《彎弓集》,顯然是以“射日”爲隱語。其後在很多作品中,都cha入一些抗敵禦侮的情節,然而究竟還不是以抗戰爲中心內容。正式以抗戰爲主題,卻是1936年後寫的作品。

  《立報》初創時期,我擔任總編輯,和他同住在德鄰公寓,朝夕相晤。我們都不喜歡當時那個上海城市,嫌她太嘈雜、太亂。因之,在接受成舍我之約時,都說定短期幫忙,唱個“打炮戲”。大約四五月後,他接到北平朋友來信,說是冀東敵僞組織,開了一張北平文化人的黑名單,將要采取行動。他因在小說中宣傳抗日,也被列名其內。隨著,家中來了電報,囑令“勿歸”。他躊躇彷徨之際,我便建議他舉家南遷,到南京去辦一張小型報。我把辦報計劃,說給他聽。他欣然同意,就拿出稿費當資金,叫我先回南京,從事籌備。真正用自己勞動得來的血汗錢來辦報的,在我的記憶中,除了他還沒有第二個。

  1936年4月,《南京人報》出版。他是社長,我是副社長兼經理,後來又兼總編輯。日常事務,由我承擔;只是提綱挈領的大事,才向他請示。這樣做,也是我們在上海商量好的,要保證他有足夠的寫作時間。雖則如此,爲了號召讀者,他還是編一個綜合xing副刊,取名《南華經》。每天刊登他兩篇連載小說,一名《鼓角聲中》,一名《中原豪俠傳》。從此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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