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處方第14節上一小節]把秘密透露,可眼前非同尋常,女仆支支吾吾地說。煙,不特殊的,只是煙裏,好像加了些特殊的東西。
副總追問,加的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女仆不敢說太多,就推不知道。
副總說,我看你對主人挺忠的,這很好,說明主人待你平日不薄。但你知不知道,她這樣耽擱下去,一會兒就送命了?
女仆說,快送醫院嘛!
副總說,醫院當然是可以送的,但你主人的聲望就全毀了,再沒人願同她做生意。我們先救她,別的以後再說。告訴我,是誰給了你主人那種特殊東西?
女仆害怕我死,就把英姊的電話說了。
副總去打電話,說,我是莊羽的朋友,她現在犯了病,只有你才能救她。
英姊怕有人做了局,沒聽到我的聲音,哼哼呀呀地不答腔。副總就把話機遞給女仆,女仆帶著哭腔說,快救救我家主人吧,你再不來,晚了,她就沒得命了。
英姊問清了談判的地方,什麼也沒說,就把話線收了。
這時醫院救護車來了。大家萍相逢,生意場上更是人情冷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買賣做出這種事,已是大晦氣,巴不得早
了幹系,七手八腳地就要擡人。副總說,我已問了她的仆人,說是她以前就有這病根,都由一個老醫生治。那個醫生就要送葯來,不必上醫院了。
大家說,你攬這個閑事,不怕惹一身騒?人命關天,可不是兒戲。送醫院最保險,哪怕前腳進了醫院,後腳就死了,也同我們無幹。要是死在這裏,會跟你沒完!
老總也說,我們做到這一步,已仁至義盡。一個昏迷的女人,你留在身邊,以後百口難辯。
副總說,她這些天同我們談判,雖是對手,也看得出人還蠻有檔次的。爲了她一個年輕女子以後還好做人,再等等給她看病的醫生吧。
老總說,你願意留下,我也管不著。只是從現在開始,你的行爲由你自己負責,與公司無幹。
副總說,我明白。
醫院的人說,你叫我們來,我們就來了。要是病人拉回醫院,費用就一齊打進醫葯費裏了。現在你又要我們走,開銷哪裏出?
副總說,我來付。
救護車走了。對方公司的人也走了。只剩下副總和女仆守著昏迷不醒的我。當然這都是他們以後告訴我的。
有人敲門。保姆很高興,說是英姊來了。
沒想到打開門,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他說,我是“的士”司機,一個女人攔了我的車,並不上車,只是讓我把這個小包送到你們這裏。
說著,遞過一個小紙包。
副總接過來,給他一些錢,說這是“的”費。
司機說,那女人已經給了,否則我會給她跑這一趟?話雖這樣說,錢還是拿了。
女仆說,英姊也好放心,就不怕人把東西拐了走?
司機說,她記了我的車號,我要貪了她的,她還不雇人把我做了?再說,我是不敢要這東西的。
副總說,你知道這是啥東西?
司機說,我知道它幹什麼?我就知道人家給了錢,我把東西送到。至于是什麼,就是犯到天王手裏,我也只說不知道。
副總說,這就好。
英姊狡猾,她怕人做了套,诳她。又不願失去了我這個老主顧。這樣兩全其美。
保姆和副總點燃了海洛因,把煙霧向我吹去。
就像《聊齋》裏的鬼魂,被人施了一口仙氣,我馬上還了陽。
仿佛趕了一萬裏的路,全身鉛做的一般。但神智異乎尋常地清醒。我一把搶過救命的煙,飲甘泉一般,把每一絲煙霧都收迸肺裏。片刻之後,起死回生。不一會兒,甚至精神百倍起來。
我看見了粉紅的包裝紙,那是英姊專用的特殊包裝。什麼都甭說,我就明白了。知道爲了救我,他們費了苦心。
不知英姊爲什麼愛用這種很感的材料。它表面不平,皺折多,用時抖不幹淨。除了看起來漂亮,還不如舊報紙光滑好用,節省。
我對英姊說過,她要爲用戶著想,改變包裝。可她就是不聽。
女仆絮絮叨叨說了救我的過程。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副總。他個子高高,戴一副金絲眼鏡,40歲上下,很斯文的樣子。這些天,同他們公司談判,我知道他是一個厲害角。有的時候,老總都網開一面了,只有他,精明地識破我的計策,死不松口。
我說,對不起,剛才,我出醜了。謝謝你,救了我。
他說,我救了你沒有什麼。只是你明顯獲利的一樁買賣,就此砸了,雖是對手,我也爲你惋惜。
我說,剛才不是談得好好的嗎?因我一時身不適,造成中斷,我們可重開談判。
副總說,你以爲,會有一家有信譽的公司,願意同一個吸毒者做生意嗎?!
一時間,如晴天霹雳。
我以前一直以爲,吸毒只是個人事情,就像打高爾夫球還是打網球,與他人無礙。現在才曉得,它使我名譽掃地。我強硬地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有時就是玩幾口,怎麼樣?有什麼了不起?我能吸,也能戒!
副總說,看你剛才發作時的樣子,恐怕不像你說的那樣簡單。不過,只要有決心,世上也沒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祝你好運,多珍重!說完就走。
剛吸了粉的人,心情非常好。生意做不成了,可認識了這樣一位善解人意的男人,甚至覺得這瘾犯得值。我說,你不但救了我一命,還盡可能地維護了我,總要給我一個謝你的機會。我能不能請你吃一頓飯,好讓我心裏安甯?
我嗲的很委婉,叫他一時想不出很好的借口回絕。我看出他不想同我共進餐,趁他來不及有禮貌地推辭,再將他一局。
我說,副總一定看我是個白粉,就想我不定染上了怎樣的髒病,沒准病人膏盲,要拉一個墊被的。我真的只吸過不多幾次,更沒有往血管裏打過葯,所以絕沒有艾滋病。不信,你看!
我啪地一下,把套裝的外下,露出黑
的蕾絲內
。我把網著花紋的袖子,擄到肩膀。一條蔥白藕節般的玉臂,橫陳在副總的面前。
他驚慌失措,連連說,你這是幹什麼?但我看到他的眼光緊緊地盯著尤物,不肯撒開。
我說,向你證明啊。我這裏冰清玉潔,可有一個針眼?那些注射毒品的老手,胳膊上哪有一塊好肉?布滿了針疤,美名叫“螞蟻上樹”。我跟他們不一樣!
副總喃喃自語著,不一樣,是不一樣……
我們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不,是兩頓飯……從上午一直吃到半夜,他跟我說,他從一個偏遠的地方來特區闖生活,從一個打工崽混到今天的副總,充滿艱辛。
我說,你有太太了吧?
他說,你看呢?
我說,這不是看的事。這是實實在在早就發生了的事。
他說,這當然和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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