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桑拿小姐第20章上一小節]餅,就是那精疲力盡的男舞者將手足無措的女舞者摔成骨折。但出乎人們的意料,男舞者將女舞者舉了一會兒,轉了幾圈,居然又顫顫巍巍地將她平安放回了地面,若無其事地向觀衆鞠了一躬,然後才跑回後臺喘氣去了。
輪到歌唱演員上場時,便有一對對的觀衆跑到舞池裏和著歌聲跳舞。姚綱的交誼舞跳得不錯,但卻不怎麼愛跳,只跳了一場便把阿華推給何彬了,自己則坐在一旁邊喝咖啡邊欣賞別人在柔和的燈光下翩翩起舞。
在一對對的舞者當中,有一雙舞伴特別引起姚綱的注意。那女孩二十余歲,苗條的身段,時髦的妝扮,不知是外來的客人還是酒店裏的伴舞女郎。那男士五十出頭,著西服紮領帶,個子不高但胖胖的,肚子鼓鼓的像懷藏半塊地球儀。爲了不使自己的肚皮頂住舞伴,男士只好努力將腰部向後放,于是便形成了躬身低頭撅屁的姿勢,使他本來不高的身材又矮了一截,行動更笨拙了許多。盡管如此,男舞者卻跳得專心致志,十分投入,每個動作都力求做得一絲不苟,顯得十分憨厚可愛。姚綱對此又頗有感慨,心想這人跳舞都這樣認真,那工作上也肯定是極端認真負責的。這種人最適合做勤雜工之類的工作,因爲那種工作最易投機取巧,沒有點自覺
和責任心是做不好的。姚綱就常爲公司的廁所洗不幹淨而傷腦筋,可那洗廁所的師傅是總公司從首都派過來的,享受副
級待遇,姚綱一時還拿他沒辦,法。不過眼前這位仁兄,看他那福相不是政府高官就是企業要員,請人家來公司洗廁所人家未必樂意。
明星們表演的最後一個節目是男子獨舞。表演者是一個神奇的小矮人,也就是人們所說的侏儒。本城是個容納人才的寶地,八方豪傑都喜歡擁到這裏來一展拳腳。就連這些在其他城市難得一見的小矮人,在咱們這塊土地上也隨可見,而且似乎他們都工作在重要的崗位上,正在爲這裏的建設做出卓越的貢獻。在姚綱住
附近一家餐廳的門口,就有一位小矮人做迎賓侍者,身著黑西裝,肩挎紅穗帶,雄赳赳氣昂昂好不威風!許多正在大街上溜達想隨便找家餐館吃碗快餐的行人,被這情景所吸引,被小矮人熱情的招呼所打動,便跟隨小矮人信步走進了餐廳,在漂亮的前廳女經理誠摯的推薦下來了頓美味海鮮,待結完賬後,才發現自己原本鼓鼓囊囊的錢包此時已癟得肚皮貼脊梁了。
世上的小矮人似乎相貌都差不多。舞星一出場,姚綱幾乎認錯了人,以爲那家餐廳的迎賓侍者又到歌舞廳“跑場”來了,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袋裏的錢包。但他很快又爲自己的神經過敏而感到好笑,想自己今天是作爲酒店老板的客人來的,再怎麼消費也用不著自己掏錢。再說這舞者也肯定不是那侍者,一個人本事再大也沒有分身術,不可能同時打兩份工。兩個人相貌酷似,也許是兄弟關系,也許是偶然的巧合,也許天下侏儒本來就長相差不多,姚綱不敢妄加評判。但不管怎麼說,姚綱心裏坦然了許多,安安靜靜地繼續觀看表演。
小矮人人小本事可不小,摸爬滾打著著在行,跳躍騰翻樣樣精通。在震耳慾聾的鼓樂聲中,小矮人前翻後滾,左挪右跳,動作劇烈而誇張,節奏急促而有力,直砸得那木製舞臺“咚咚”作響,猶如一場巨型冰雹正從天而降。小矮人的勁舞不知是哪位師傅傳授的,花樣變化極多,一會兒像武術,一會兒像迪斯科,一會兒像木偶戲,一會兒又像三級跳遠,跳著跳著竟把鞋了,上
甩了,只留一條短褲在身,更顯得精靈麻利,強健矯捷,直看得人們眼花缭亂,目瞪口呆,心花怒放。小矮人的表演不愧是晚會的壓軸好戲,博得了人們長時間熱烈的掌聲與喝彩聲,有身材小巧的女人掏出百元大鈔就往臺上扔。但小矮人不爲金錢所動,氣喘籲籲地謝過觀衆就跑回後臺去了。原來這些“跑場”的明星規矩是很嚴格的,客人的賞錢只能交經濟人或“穴頭”統一
理,演員無權私自收受。並且,他們的薪金標准也有矩可循。這小矮人盡管表演出
,他的報酬仍比其他主要演員低許多。至于是不是因爲他吃飯比別人省糧食穿
比別人省布料,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明星們演出結束後,接下來的活動是由客人自告奮勇上臺演唱,也就是所謂“卡拉ok”了。這種由日本人發明的自娛自樂的演唱形式,始終未受到西方人的青睐,但卻很快風靡亞洲,尤其爲講著各種方言的人所追捧。香港是最早將這種日本産品連同日本的電器設備一起移植到日本
土以外地區的,向來視港人爲楷模的本市人民則很快將這一産品引入內地,並真正使其發揚光大起來。在這個充滿生機的城市裏,到底有多少能唱“卡拉ok”的場所恐怕是無法統計的,總之凡能吃飯喝
上廁所的營業場所,幾乎無不配備上那麼一些一按就響一捅就亮的現代化設備,供人們興致所至時喊上幾嗓子。不過,真正能讓人們過瘾的地方還是銀海大酒店頂樓這種大型的歌舞廳,這裏不僅設備先進,音響效果較好,更重要的是這裏“演員”多,聽衆也多,因而氣氛更顯熱烈。無論是想出風頭還是想嘩衆取寵,這裏都是理想的用武之地。據說有懷揣炸彈想製造事端的社會閑雜分子,都曾把這種場所作爲首選目標。
“卡拉ok”一開始,便立即有好幾位先生小爭著上臺演唱,雖唱得走腔走調,五音不全,但能在大庭廣衆之中如此坦然地大呼大喊,卻也需要有幾分勇氣才行。何彬對幾位勇士的演唱頗不以爲然,在臺下直說風涼話,然後便慫恿姚綱上去演唱。姚綱說他哪裏會唱,還是何彬自己去露一手吧。何彬又鼓動阿華去唱,阿華說應該何彬先唱,何彬唱完她便唱。何彬不再謙讓,寫了張點歌單交給服務員小
便大方地走上臺去。何彬站在臺上,先拿起話筒“砰砰”敲了兩下,又煞有介事地幹嗽了幾聲,待音樂一起便聲如炸雷地吼了起來。
何彬唱的是香港一位“天王巨星”的看家之作,好像叫什麼《餓狼正傳》,姚綱在大街上曾聽到有家商店播放過這首歌,但並未聽懂那些似通不通的歌詞,只是對它粗擴的旋律留有一些印象。何彬是用粵語演唱的。對這種被稱作“第二世界語”的語言,何彬講話時姚綱能夠聽懂,自己也能結結巴巴地講一些,但用它唱歌姚綱就聽不懂多少了。他只聽到何彬在舞臺上揮動拳頭“狼、狼、狼”地吼叫,大意好像是“你是一只狼,我也是一只狼,愛情就是狼吃狼,你一夜不來咬我,我便把心傷……”。但也許這只是姚綱的錯覺而已,可能何彬根本就不是這麼唱的。但無論如何,何彬演唱得十分成功。他嗓音高亢,動作威武,表情誇張,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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