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挪威森林第26章上一小節]∷“留著陪凱子講英文好了。”
衆人大笑,桑尼面泛醬紫,憤怒地離開了舞廳。
十一點四十分。
只剩二十分鍾左右她就到了,我下樓吸了根菸,回座位取了梳子,便去洗手間照鏡子,自我打扮,檢查服儀一番。
說也奇怪,每次跟她見面的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地耽心自己的著是否有問題;像是扣子沒扣,或是拉鏈忘了拉等等。其實我是個很小心的人,雖然不太講究穿戴打扮,對這種問題卻還不至於太迷糊。但是,每次跟她“約會”,尤其是看到她的那一瞬,我卻總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
著某
有毛病,而不自禁地感到十分局促,生怕被她看到什麼一般地,渾身大不自在。
說實話,我心想,那只是我太在乎這個“約會”的關系罷了。橫豎她的外表看起來是那麼的完美無瑕,跟她走在一起,當然要注意點嘛!是不是?
只是,我必需承認——自己未免也太在乎了一點。
狗弟、小嘟都回去了,約四點左右森怪跑到外頭來,他說玟一直不舒服,剛才好不容易才睡著,言外之意彷佛希望我進去陪她。我心想既然她已經睡著,現在進去也沒什麼意義,便坐著沒動,繼續跟趙韻仙聊天。
約莫過了半小時後玟醒了,悄悄出現在舞臺後面。見我們正聊得愉快,她皺了皺眉頭,又回房去休息,也沒跟趙韻仙打個招呼。森怪眼尖發現了她,跟著進去了一會兒。不久後他又回來,把我拉到一旁,要我待會兒進去跟她講講話。我點點頭,隨即又坐了下來。
就這樣又聊了半小時左右,森怪伸個懶腰,起身表示要回去了。只見他拍我一把,打斷我跟趙韻仙的談話,說道∷“喂,凱子,我先走了。”
“這麼早?”我看了看表∷“才五點不到咧!”
“回家睡覺。”他若有所思地偏了偏頭∷“你明天不上課麼?”
“跷個一上午不要緊。”我笑道∷“我現在精神很好,待會兒累了再說。”
“唔……”他頓了頓∷“你不是要參加什麼比賽嗎?”
“那還有好幾天。反正今天晚上不唱歌,可以休息。”我說。心想你要走就走,羅哩羅唆地問這些幹嘛?我跟趙韻仙的話還沒說完呢!只聽他又道∷
“待會兒你要去哪兒睡?”
“當然是……”我正要說“當然是玟那兒啦!”,忽地浮起一奇怪的感受,當下怔了怔,改口道∷“回家睡覺啦!怎樣?”
“沒有。”他古古怪怪地笑了笑∷“第一次嗑葯完會想吐。”
“所以呢?”
“別改習慣就是了。”他一笑,對還留在場中的詩聖和趙韻仙揮揮手∷
“拜拜!”
“拜拜!”詩聖道。趙韻仙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森怪又拍了我一把∷“保重。”說完他就迳自走了。
我稍稍一愣,皺皺眉頭,接回被打斷的主題,繼續和趙韻仙聊了起來。
十一點五十五分。
離十二點只剩下五分鍾了。我坐直身子,望著麥當勞樓梯,等著一身白,穿著高跟鞋,滿頭淡黃長發,不施一絲脂粉的她。
舞池裏淩亂散落著電線和音響器材,月光和狗空無一人,四下盡是堆在桌上的椅子,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打烊到此刻已經五個多鍾頭了。
詩聖撐到六點左右終於支持不住,自顧自地回家睡大覺,臨走還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約莫十點前後玟醒了,出房來看到趙韻仙和我還在聊,有點不悅地進去換了服,說要出去吃早飯,之後自行離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十點半左右小弟打掃完畢,順子眼睛紅紅地跑過來和我倆告辭,趙韻仙要付長島冰茶的錢,順子說森怪已經幫忙付了。趙韻仙眯眼一笑,對他聳聳肩,對順子說今晚等森怪一到,就幫她請他一杯三合一。順子答應,收起她的錢便回去了。走之前還給了我一串鑰匙,請我幫他鎖一下後門。趙韻仙一笑,說道自己從來不走後門,問順子怎麼忘了?順子陪笑,隨即告訴我大門的鑰匙是哪一支。
之後我倆又聊了兩個多小時,快四點時我實在累了,對她表示要回家休息。她一笑,說道∷
“終於累了?”
“呵……”我打了個呵欠∷“你不累哪?”
她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笑著告退,進去換下服,出來時她已經走了。
兩人坐的地方空蕩蕩地。不知爲何,我忽然覺得有些落寞。信步走了過去,想幫順子把杯子收了。剛過去就發現桌上有一張字條,紙上放著兩顆葯丸。我拾起字條,只見上面寫著∷
“凱子,第一次嗑葯,別吐得太凶。這是胃葯。下回見了。跟你講話很有意思。趙韻仙”
正午十二點整,時間到了。
我怔了半晌,心中浮起一更深的落寞。字條上的字迹細而輕,正像她的聲音。我回想起這一晚上的談話,不知爲何,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彷佛之中,眼前又浮起她那嫣紅的嘴
,與那一頭不用梳理,有點卷,有點淡黃的長發……
長發披肩,散而不亂,垂著可以,撥一撥也可以。總而言之,無論怎麼飄,就是不會亂。
然而,我不用怎麼飄,就已亂成一團了。-- §在纏繞和虬結中 我們都是兄弟姊 我們既是陌生的 亦是熟稔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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