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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第35章 等待流星

凱子作品

  二月十二日,上午十一點整。宜蘭羅東太平山翠feng湖畔。

  我們一行八人三三兩兩地跳下了伐木卡車,詩聖走到駕駛座,塞了幾百塊給那位孔武有力的司機,在對方滿臉笑意的道謝聲中,約好了傍晚接我們回去的時間。

  一路顛簸了將近兩個小時,大家都哼哼叽叽地直喊吃不消,尤其是薇,雖然腰痛得直不起來,卻還不忘連聲怪責出這種馊主意的狗弟。

  “不能怪我啊,”狗弟笑道∶“誰知道那麼大一輛車,走起路來會抖成這副德行?”

  “你不是說坐過嗎?”玟質問道∶“坐過會不知道車子晃啊?”

  “他啊,算了吧!”薇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他一定只是聽人家說過,就跑來跟我們大家吹牛。”

  “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狗弟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氣∶

  “上次我們坐的是空車,跟這次載滿木頭的情況自然不同。而且……”

  “你少來了,”薇打斷他∶“早上是誰偷偷跑到櫃臺打聽卡車班次的啊?一副怕吹牛吹爆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了啦!”

  狗弟糗糗地笑了笑,不置可否。森怪伸手敲了他一個頭∶“狗先生,別撐了,承認就沒事啦!”說著一把把他拉出玟和薇的火網。

  “現在呢,要去哪裏?”小嘟問道。

  “逛逛吧!反正傍晚才走,時間還多得是。”狗弟說。

  “背這麼多大包小包,你要去哪裏逛?”詩聖瞪了他一眼∶“虧你還背著吉他,沒走多遠你就要吐she頭了!”

  “說得也是,我老婆不愛出遠門,”狗弟笑著拍了拍背上的寶貝吉他∶“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一坐,把火生起來舒服。”

  “才吃晚早飯,這麼一下子你又餓啦?”順子問。

  “我又沒說馬上就烤肉,”狗弟說∶“你扛著四五斤木炭能爬多遠?天氣這麼冷,生點火打屁,你說多溫馨啊!”

  “待會兒木炭用完,你就等著啃生肉片吧!”詩聖哼了哼。

  “放心,用不完的。”狗弟說∶“山裏多得是木頭,烤幹就可以用。要是太大塊,我還有帶瑞士刀。”

  “你帶種,待會兒劈柴就找你。”薇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狗弟聳聳肩∶

  “沒問題。要是真的沒辦法,肉片反正腌過,記得不要生吃玉米就行啦!”

  翠feng湖位於羅東太平山的深chu,是一座靜僻清幽的高山湖。二月中旬,山區的氣溫仍然冷得彷似嚴冬,大家也都穿著厚重的外yi。湖面上浮著一層氤氲飄渺的霧氣,身周也盡是山巅的岚雲;感覺起來,有種chu身仙境的虛幻lang漫。

  大夥兒在湖濱一片滿布大小碎石的空地上覓地坐下,七手八腳地堆石造竈,沒過多久就生起了火。我們在營火四周圍了個圈,在湖心的霧氣,與山間的涼意伴隨下烤火聊天。

  這是我們一行八人出遊的第四天。這次出來玩是薇的主意,不過行程卻完全由小嘟一手包辦。或許因爲大家太久沒有出去逛逛,抑或是知道薇不久後又將再度離開,她才提出來,大家就一致贊成,經過幾天的准備,馬上就踏上了這段一共六天五夜的旅程。

  第一天我們去北海岸玩,晚上住在小嘟宜蘭的老家;隔天起個大早,到頭城看日出;之後便去冬山河玩了一整天。昨天原本安排好一大早就要上太平山的,只是前晚在冬山河搭篷露營到將近清晨,大家早上都爬不起來,因此我們拖到快下午兩點才出發。約莫傍晚五點半前後,才在整片夕照的金光中,緩緩駛進了落日馀晖中的旅社——太平山莊。

  感覺上,這趟旅程有一點“送行”的味道。不知道是因爲薇,或者什麼其他的理由,大家在一起的氣氛異常地好;根據狗弟的說法,比以往那些“吃吃喝喝的集ti鬼混”好得多。當然,以前月光和狗的出遊,我是一次也沒參加過的。

  記得上個星期四,在大家的期待下,薇終於再度回到了月光和狗。不難想像的,那是一種帶著些許感動,又摻雜幾分離愁的光景。她送狗弟一把據說十分昂貴的名牌吉他,送小嘟一張吉米.韓瑞克斯qin筆簽名的唱片,送森怪一盒灌滿電子音源檔案的磁片,又給了詩聖一本她自己寫的小冊子。至於玟,她則給了她一個信封。

  玟沒有當場打開那封信,薇也不希望她現在就看。她們姊mei兩人在准備室聊了許久,之後,當玟在薇身後緩步走出准備室的那一瞬,我看到了她眼角剛拭去的淚痕。

  約莫兩點前後,薇在大家的要求中走上了舞臺,站在她那睽別已久的貝斯手席上,和除了我以外的小雁弟兄做了一場數月不見的特別演出。當晚大家唱了愛之屋的“克裏斯汀”、比利.布萊格的“有或無”與“新英格蘭”、羅克塞的“彩繪”與“傾聽心聲”以及阿巴的“我們最後的夏日”。她的聲音、她的技巧和臺風依然穩健迷人,坐在吧臺的一角,我看得幾乎都癡了。

  當時我望著臺上,望著光彩亮麗的他們,心中不知爲何覺得十分落寞。這個景象曾在我夢中一再重現,一再渴望看見,但那時我卻只覺得十分不真實。還記得當天順子坐在我身邊,也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們。但,不同於我,他的表情卻是那麼地喜悅踏實,彷佛這一幕所謂“團圓”的場景,終於在無數波折和努力之後,讓他盼到等到了一般。

  當天大家聊得很晚,亦開始我還耽心氣氛會怪怪的,但旋即就發現那只是我多馀的顧慮。薇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大家,她自然也知道如何chu理糾葛在她和我與玟之間的複雜情緒。玟不介意,或者說能夠容忍這幾天我都跟薇在一起的事,而薇也十分技巧地用一個既不閃避、也不強調的態度,將此事來個“存而不論”。是故,除了詩聖的態度讓我十分不舒服之外,大家都很知道該如何敘舊,又不觸及任何敏感的話題。

  詩聖的態度,或著說他和薇的過去,使我不得不時時對他多加留心。據森怪表示,詩聖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只是我一直跟薇在一起,而他又不想在除了今天這種氣氛之外的場合跟她見面,是故一直把話放在心裏。森怪還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從詩聖的神se看來,那一定是個萬分緊要的消息。他猜跟玟有關,因此要我在詩聖找我之前主動找他。我曾問他此事是否真的迫在眉睫,畢竟薇只在臺灣待一個月,加上又是寒假,我不希望lang費即使是一分一秒的時間,去chu理一些事實上不見得一定要當下解決的問題。孰料,他竟然肯定地搖了搖頭,對我說∶

  “不行,你一定要在這兩天問他個清楚。”

  “你……”我愣了愣,問他道∶

  “其實你知道是什麼事的,沒錯吧?”

  “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否則你不會這麼說。”

  “這個……”他沈默半晌∶“好吧,我承認我知道,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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