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狡猾是一種冒險第四章上一小節]有生命的事物,皆都是有生命的周期現象的。十二三年是普遍每一個人的生命的周期。兩個周期交替之際,人的健康與病弱狀態顯明。思想的生命要比人的生命長久得多。它是精神生命界中的銀杏樹。盡管如此,既沒有不死的銀杏樹,也便沒有所謂不朽的思想。
如果我們心平氣和地想一想,則我們就不得不承認,某些堪稱偉大卻很古老的思想,對于我們當代人的頭腦來說,其光耀已如遙遠的銀河系盡頭的一顆墾一樣暗淡了。
新的思想的芽,通常都是生長在古老思想的幹上的。
腐敗的嚴重,顯然與它的生命周期有著一種內在的可能是必然的關系。
在成熟的商業時代,政治權力,尤其人亡而易的政治權力,根本不可能隔代産生將帶來實際利益的神奇效應。
只要別太過分,只要別太肆無忌憚,只要別太貪,適可而止,只要今後不再那樣了,只要把經濟真正搞上去了,能使咱中老百姓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起來,別弄得今天一批下崗的,明天一批失業的,人心惶惶,人人危機,對他們那點兒擺不上臺面兒的破事兒,中
老百姓其實可以貓頭鷹似的,睜只眼閉只眼,裝成大傻帽,裝成什麼都沒瞧在眼裏的樣子……
中的“富豪”們究竟有多少?排在前十位或二十位的又究竟該是誰們?一個中
人又究竟擁有多少家業才算得上“富豪”?這其實不但是一個中
謎,而且似乎也是一件莫衷一是之事。
對于中新生的資産者階層,我這裏也可介紹一種簡單的分類法——誇富型的或隱富型的。當然,這種分類法,僅適用于他們中的某些人。對于這某些人,也不是非此即被。但是只要留意觀察,卻都不難從他們身上看出以上兩類的特征。
誇富型的——惟恐人們不承認他們是“富豪”。很在乎自己是第幾“富豪”。被承認是,或不被承認是,又似乎意昧著他們的社會地位和全部尊嚴,得到或沒得到普遍的公認。是第一或第二的區別,于他們,如同奧運會上的金牌或銀牌或銅牌的區別。在常人們想來,已然是“富豪”了,幹嘛還非要爭個是第幾呢?這在常人們實在是難以理解的。而在他們想來,已然是“富豪”了,于嘛不爭做第一呢?好比參賽的運動員一般都想競爭到金牌一樣。常人們覺得那是夢。他們覺得那不過是幾級臺階罷了。即或常人們也認爲那不過是幾級臺階罷了,但同時又不禁的會想,那是幾級多麼難以跨上的臺階啊!而他們的想法卻是——彼人也,我亦人也。彼能是,我何不能?
如果他們感到他們的“富豪”地位還沒被公認,或雖被公認了,卻沒被排在座在的榜上,他們的心理就會特別的不平衡。好比一位影視演員或歌手,自認爲自己的名字當在“十大”或“二十大”之列,卻名落孫山一樣。這時他們就會通過媒介弄出一些響動,以期引起全社會的注意。哪怕實際上他們所獲得的公認,並不像他們感到的那麼有限,那麼應該覺得委屈,他們也還是要煞費苦心地弄出些響動。他們從來不怕出名,弄出的響動越大越好,越引起社會注意越好,越出名越好。他們絕不是一些害怕爲名所累的人。不認爲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感覺是不良的感覺,更不會感到別扭。
隱富型的——這些人惟恐自己被視爲“富豪”,惟恐自己的名字列入了什麼“富豪”排行榜。他們例不是怕受名所累,也不是承受不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那分兒別扭。他們的隱富心理,主要基于對自己的同胞的防範意識,基于對時代的不信任,基于對中前景的變幻莫瀾的謹慎的看法,基于一種由中
近當代政治所傳授給的自我保護的本能。
他們的商業上的成功,也是一次次不顯山不露的暗中的成功。
他們似乎沒有成爲中的什麼什麼的雄心大志。但是他們的商業眼光比“誇富型”的人們更爲准確,商業頭腦的反應也更爲缜密敏捷。後者們常
于什麼都想做,但不知道先該做什麼。看到別人成功自己晤然若失望洋興歎後悔錯過了機會。他們卻非常清楚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而且果斷地悄悄地去做。
“信賴”是一個有永遠的恒定數限的詞。它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之下,針對于任何具之人,其數限都永不可能小于一。它只能等于一或大于一。它絕不至于等于零。“信賴”乃是
現爲人心的一種近乎本能的需要。好比一個人要活著,他的腸胃最起碼需要一個面包或一個饅頭,外加起碼一碗
。一個真的連一個人都不信賴的人,便會連活著都覺得沒多大意思了。一個連活著都覺得汲多大意思了的人,對金錢也就缺乏積累的意識了。
而他們都是些覺得活著很有意思的人。甚至可以說都是些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人。
對于他們,能在這世界上還信賴著一個不是妻子不是女兒更不是母的女人,也就足夠維持他們的心靈的需要了。
他們是中當代最有活動能量,最策劃組密,最膽大心細的一批“灰
收入”者。
在當今世界上,以往十幾年來,中也許是爲“灰
收入”者們留有最多隙機可起的
家之一。目前可能仍是這樣的
家之一。
許許多多的中人都是有“灰
收入”的。這乃是中
的一個公開的秘密。有些是合法的,有些是合理的。有些是合理不合法的。有些是合法不合理的。有些是不合法也不合理的。
他們的存在,與腐敗有著休戚與共的關系。腐敗借助于他們的“有償服務”更加腐敗。而他們本身的存在即意味著是腐敗的催發酵母。好比黴菌與腳氣病的關系。
因而他們又常感自己們才是本時代的孤兒。
他們是一些不太需要教化也挺“愛”的“愛
主義者”。
金錢在他們身上發揮了“功德圓滿”的影響。
而這不能不說也算是金錢作用好的一面。
那些非是憑著權勢背景,非是憑著稍縱即逝的機遇,更非是憑著“灰潛能”聚斂起了“灰
財富”——而是顧顧所所,筚路藍縷,百折不撓,堅忍挺進地加入了中
資産者階層的人們。
我對他們一向是懷有大的敬意的。
他們,只有他們才是,而且最應該是“改革開放”這巨大産上接生下來的健美嬰兒。他們中不少人,十余年間,已由嬰兒成長爲“英俊少年”了。
在我們中,對于憑著權勢背景“先富起來”的些個人,我一向是持批判態度的。只不過這一種批判態度,目前已變得由尖銳而溫和,由激烈而含蓄,由毫不動搖而左擺右晃了。因爲正如我前邊談到的,中
有中
的
情。爺父爲官,兒孫得利,這是中
古往今來的規律。這規律産生的基礎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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