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風中之路第七節上一小節]麼?”千加子覺得直子語氣的緩和是因爲她想起了光介的面影。
“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多少也要說一句的吧。”
“沒說。”
千加子想起光介當時的冷漠表情,又懊惱起來。
“和他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是告訴他你去旅行了。”
“真的?”
“不信,你寫封信問問去嘛。”
“又多管閑事。”
“這是你說的。”
“那封快信也沒寫地址啊。”
“我要是問一下就好了。關鍵的事兒,我倒給忘了。”
直子笑也沒笑。千加子看到直子這個樣子,就轉開了光介的話題,說:
“田村三代子是我的同班同學。她說她和你在一個地方工作。剛才我們在銀座碰見了。”
“是嗎?”直子顯得十分驚訝。
“千加子,你沒跟田村小說些多余的話吧?”
“她問咱們是嗎,我說是啊。就這些。”千加子也像個使
子的孩子一樣,反問道:
“這也不成?!”
“聽說田村這個人是我們科長的侄女。馬上就該公司職員旅行了。要是我請假出去旅行的事兒被人知道,就糟了。”
“我沒多說,就說你累了請了幾天假嘛。你這個人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的,真夠煩人的。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你的事兒,我是一概不管了。”千加子說著,走出了屋門。
直子覺得口紅沒有塗好,又對著鏡子呆呆地發起愣來。
千加子打去的長途電話很不清楚。直子只聽清了光介寄來了快信。這使她滿心喜悅,和母從旅行地趕了回來。但是,看到被打開了的快信,直子一下子火冒三丈。當然,她知道千加子這樣做並不是出自惡意或好奇心。
不過,自己的重要秘密被人家看到了,這仍然使她産生了強烈的不悅和羞辱感。
自己和光介之間曾有過所謂的“秘密”嗎?直子並不清楚。但是,千加子打開了光介的快信,這一事件卻似乎讓她看到了存在于自己內心的這一秘密。
而且,光介沒有寫他的住址這本身對直子來講就是一個難以琢磨的謎。這反而對直子産生了一種誘惑。
“他知道我要去,當然就不需要寫地址了。肯定是這樣的,他沒寫地址的原因就在這兒。不過,也許他覺得我要是不去,他也就不必再寫地址了。”
這是個傍晚,一個狂暴雷雨襲來的傍晚。雖然還沒有到雷雨季節,但這提前而至的雷雨卻似乎明確地告示人們,新的季節就要來臨。
宮子從輕井澤帶回來一棵龍膽草,種在院子裏。狂暴的雷雨一來,這棵小草一時不見了蹤影。但是,不知什麼時候,龍膽草又伸展開它那毛茸茸的葉子,挺直起它的幹莖,顯得生氣十足。
附近的神社正值夏季節日。那裏開辦了一個盆栽市場。高秋下班歸來、出門散步時,總會買來些開著花的芍葯、還未開花的桂花樹,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花草。等到星期天,他就蹲在院子裏,專心地擺弄起這些花花草草。
高秋一幹就是一整天。這使宮子驚訝不已,沒想到丈夫竟然還有這種情。
天變暗時,宮子來到院裏叫高秋吃飯。原以爲丈夫只是爲了排遣一下內心的郁悶,玩玩而已,沒想到院子收拾得規規矩矩、井然有序。
宮子又像往常一樣,左手在
帶裏面,站立在舊貌換新顔的院子中。她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對丈夫的變化一下子高興不起來。
“郵箱那兒也變樣了吧?”高秋顯得很高興。
“這棣棠也是你從那邊移過來的?”
“對。”
郵箱前種著勾枝搭葉、枝葉繁茂的連翹和棣棠。每逢雨日,打著傘就沒辦法取出郵件。所以,服下擺總弄得
淋淋的。這成了竹島一家人長期頭疼的一件事兒。每到下雨時,大家都說該把那樹枝砍下去,卻一直沒人動手去做。
類似的事在這家裏還有好幾件。宮子覺得這種事兒哪家也是會有的,因此也並不在意。而且,不下雨的時候,那些雨天礙手礙腳的樹又爲家裏平添幾分風情。
可是今天,奮力改造院落的高秋卻一下子把它給解決了。棣棠,分了幾棵,被移栽到沿廊的落管
。連翹被安排在鄰家的廁所旁,遮擋住了這個不潔的地方。
在改變院子的同時,高秋無疑也在竭力地改變著自己的感情生活。
不過,宮子本身卻難以從心底發生改變。她在曆數丈夫格的缺陷時,也發現了自己
格上的短
。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女兒的母
,但卻做不了高秋的妻子。可是,這“妻子”又是什麼呢?
也許還是早些老了爲好。
送走丈夫、女兒們,幹完每天同樣的家務,每天的10點或者11點便成了宮子倍感孤獨的時間。她心裏總是沒著沒落的。于是,她就來到院子裏,或者拔掉不斷生長的雜草,或者爲高秋沒有看到的菊花分根移栽。一個人,她也懶得吃午飯。有時午飯要拖到兩點多才吃。
今天,她在給玫瑰清除蚜蟲時,發現一只美麗得驚人的大蛾子一動不動地趴在玫瑰上。宮子十分害怕,便走到遠。
“等他回來讓他拿走。”宮子這時想到了自己的丈夫,站在那裏不由得笑了。
門開了。宮子覺得那開門的聲響十分熟悉、十分切。宮子轉過臉去,原來是惠子。惠子穿著件淡藍
的新
服。宮子第一次見到惠子穿著自己不熟悉的
服。
“請花匠來了?”惠子問。
“沒有,是你爸幹的。”
“我爸?他這是怎麼啦?”
“你這個寶貝閨女不在了,心裏太寂寞了吧。”宮子故意說是惠子的原因,可惠子卻不理會。
“大不一樣了。真漂亮啊。”
惠子站在陽光下,顯得柔順得有些憨直。望著惠子,宮子臉上浮現出微笑。
“來,進屋吧。”
宮子走進屋,洗著手。這時,她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惠子,你吃午飯了嗎?”
“我想吃壽司,最好是帶青菜、魚蝦,別有腥味的。”
“你打個電話。我也要你那種。”
“毛豆還沒熟吧。我特別想吃毛豆什麼的。”
惠子一邊說著,一邊給常去的一家壽司店撥著電話。宮子覺得女兒就像旅行剛剛回來似的。
“真山他們一家子還那樣?”宮子問。
“嗯。是這麼回事兒。我有點不舒服,英夫非讓我去看看醫生。可我想還是問問您再說。這不,就回來了。”惠子用她那黑黑的大眼睛久久地望著母。
“噢。”宮子點點頭,看了看惠子。按說是該有了,可她又覺得稍微早了些。
“也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吧。我老覺得不想吃飯,也渾身沒勁兒。最煩准備做飯。”
“……”
“,你也有過這種時候?”
“有過。”
宮子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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