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少女開眼14.掙脫困境上一小節]她眼睛過去一直看不見,所以表示高興的動作也顯得那麼可笑,像個孩子似的……”
“真想她啊!爲什麼不帶她一起來呢?初枝,她變了嗎?”
“變了!”
阿島十分肯定地說。
“您哥哥什麼都沒有提到過嗎?”
“哥哥那種人,關于女人的事他什麼都不懂。”
“哎喲,那可是沒有的事!他的心可細了。”
“我可不知道。怕不會是他的自私任吧?”
禮子冷漠地說。
“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是的。”
“告訴我!”
然而,那是難以啓齒的。
“請您去問您哥哥吧……”
阿島的聲音在顫抖。
“是嗎?”
禮子並未顯得驚奇。
“這麼說來,你就是爲了這件事,從長野來東京的了?”
“我並不是懷著十分堅定的信念,能夠明確地告訴您就是爲了那件事來東京的。”
“如果是那樣,你就更壞了。”
“可是……”
“方才突然接到你的電話,我當時就想,會不會是爲了那種事情。”
“對不起。爲了這種事和小見面,無論從順序或道理來說都是不應該的。但是,一想到初枝將陷入可悲的境地,不知爲什麼,我只是一心想見到小
……”
“討厭,別說了!有什麼可哭的,哭什麼?”
強烈的憤怒湧上了禮子的心頭。
“你說初枝變了,就是指這件事說的?”
阿島點頭。
一種肉的羞恥感,突然使禮子透不過氣來。
“壞母,你真是一個壞母
!”
“初枝還在梳著桃形頂髻麼?”
“噢,那是,那是梳頭的女人們梳著玩的。”
“看到初枝的來信,我心裏感到有些孤單寂寞。讓初枝留在店裏,我是反對的。因爲,她眼睛剛剛複明,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加分辨地認爲都是美的。”
“那……”
阿島語塞了。
“您這番話,對于初枝來說,實在不敢當。但是,她如果能同藝妓們多一些交往,我反而有時會感到輕松的。”
“真煩人!我們不是已經約定把初枝交給我了嗎?你可要小心謹慎替我帶好她呀!”
阿島這時才輕松地笑了。
“原想早些去接初枝,但找不到可以安頓初枝的地方。有田那裏哥哥又不同意……”
“可是,小很快也要舉行婚禮了嗎?還那麼關心初枝。”
“舉行不舉行還不知道呢。”
“您說什麼?”
阿島擡起頭來,臉上不由得現出一副快活的神。
“聽說是一門很好的事。”
“全是胡說,你再說些真話好不好!”
“到了我能夠說的時候,我會說的。”
“我看你是有點毛病吧!我不想讓任何人爲我的事心。”
“是。”
“更重要的是你要照顧好初枝。我也希望讓初枝到東京來,可哥哥又是那副樣子,靠不住啊!”
禮子說著瞥了阿島一眼。
“你或許曾經是個壞母吧?”
阿島好像突然被擊中要害,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
她在拼命地喊叫。
阿島感到鞭子劈頭蓋腦地抽打在自己身上,但奇怪的是她心中卻覺得無比的舒暢。
禮子好像懷疑是自己爲正春和初枝撮合的,但卻無法辯解。說是阿島不在時,正春帶走了初枝,或者說初枝只是天真地隨他而去。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它只能使阿島更加難堪。
阿島被禮子罵做是一個“壞母”,這似乎不僅是對初枝而言,同時也包括禮子自己。阿島只是懷著一種令人心痛的快感默默地聽著。
禮子懷著幾近憎惡的激憤,怒火中燒。
“你把像初枝那樣一個孩子……你想把她怎麼樣?討厭,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禮子既不是譴責哥哥正春,又不是庇護初枝。她只是表現出一個被玷汙了清白的女人的憤怒。
“初枝竟會那樣……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啊!”
“可初枝也已是一個出的女
了呀!”
阿島有意嘲諷禮子,但是,在禮子的憤怒當中,仍然包含著傾注給初枝的愛。因而,阿島又說:
“可是,初枝甚至還不知道爲自己的錯誤而傷心呢!”
“是啊,因爲她就是那樣的天真。”
禮子仿佛爲初枝而害羞似的,雙頰泛紅。
“哥哥一定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懲罰?千萬別那麼說!”
“那麼,我該怎麼想呢?爲了初枝,怎麼辦才好呢?結婚嗎?”
阿島低下了頭。
“結婚對于初枝來說,大概不合適吧。”
“是,她是一個那麼不懂世俗禮儀的女孩……”
“如果認爲只要結婚,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男人也未免過于任自私了。反正我要去見哥哥。”
禮子好像一刻也呆不下去似的,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當阿島出去送她時,禮子裝出一副對阿島不屑一顧的神情。
阿島一直到翌日下午,始終坐在旅館的房間裏,等候著禮子的回音。
乘坐夜車的疲勞雖然顯現出來了,但總也睡不踏實。
阿島拿起報紙,上面的字迹馬上變得模糊了。想要給初枝寫封信,但要說的話總是斷斷續續地浮現在腦海裏。什麼事也不想做。
禮子留下的厭惡的感情,使阿島大傷元氣。
甚至正春和初枝間發生的事被禮子識破,都覺得似乎是一種輕率的出醜。
“下次再見面時,是否要使出最後的招數,告訴她,‘你是我的孩子’。”
然而,她又覺得這樣的現實,仿佛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虛無飄渺地消失了。
什麼地方在燃放焰火,是一個沈悶的春天。
阿島給圓城寺家挂了電話。
“小在家嗎?”
“啊,她外出了。”
刹那間阿島心想,這樣反而更好,于是她要求請子爵聽電話。
“您是哪一位?”
“阿島……”
一不留神,竟口而出,但她馬上便改口說:
“您就說是一個經常受到小關照的人。”
阿島一只手拿著電話,一只手按著額頭,心想:“這下全完了。”
二十年的苦守節,即將毀于一旦。
電話裏傳來了子爵的聲音:
“喂,喂!哪一位?”
“我是阿島。”
“啊,哪一位?”
“禮子的母。”
“什麼?”
“喂,喂,我是阿島!”
“什麼?你到底是誰?”
“我是禮子的母。”
“你弄錯了吧!”
“我是二十年前同您分手的禮子的……”
“沒有這個人。”
“是的。喂!一個本不該在人世上存在的人,爲了這一生只求您這一次,又出現在世上了……”
“說些什麼混話!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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