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母想當一位盲人學校或者聾啞學校的老師,爲了和自己女兒苦境相同的孩子們奉獻此後的人生。
自從和月岡教師見面之後,這個決心更加堅定了。
“您的家屬或者您的戚之中,有耳朵不好的嗎?這種話,我常常被人問到。”
這是月岡老師對花子母說過的話,因爲自己的
屬之中就有聾啞孩子,所以當了聾啞學校老師的也許並不少。
對于這種殘疾孩子們,一般人的生活中是把他們淡忘了。待到自己的近之中的所愛者出現了盲人,聾啞人,這時他們發覺,人世上有同樣苦惱的孩子們很多,從而産生了真正的同情。于是想到,不僅幫助自己的孩子,而且還要幫助別人的孩子。
花子母就是這樣的人。
盲人學校、聾啞學校都有師範科,以此培養教員。花子母打算獲得這兩方面的教師許可證。
爲了花子,這是必要的。
但是,同一時間不能去兩個學校,先去哪個,她拿不定主意。她希望,如果能辦得到,她願意和花子一起去一個學校。這樣,她陪花子的同時,自己在師範科學習,可以說兩全其美。
但是,像花子這樣又盲又聾啞的孩子,盲人學校不收,聾啞學校裏也沒這樣的孩子。總而言之,能對聾啞人和盲人施教的設施,當前的日本還沒有。
但是,月岡老師對花子給以深切的同情。她對她的學生做“家庭訪問”時,順便來看她們母女。
她對花子母說,凡是她自己能教的,她一定教教她。她說:“我希望得到校長同意,我就說,我想把花子放在我的班裏。和別的孩子一起教,無論怎麼說也有些勉強,不過,僅僅進了學校也許就起些作用呢。”
“是,只要能進學校,那就比不進好……”
花子母對這件事決心抓住不放。
“不過,現在就指望這個那可不大現實。我只是想試試看,明確的希望連我也沒有。至于您這做母的,就只好請您懷著一切只能通過試驗看結果的心情了。但是,花子的教育如果獲得成功,也算我立了一大功勞。因爲在日本是頭一個嘛!不僅讓花子一個人,而是讓許許多多和花子相同的孩子有了希望。”
花子母緊緊地摟住花子說:
“花子,你可得認真對待呀!”
“大娘,花子沒問題,聰明著哪!”
達男似乎爲了鼓舞士氣爽爽快快地這麼說。
“對!教孩子,首先就得相信那孩子。”
月岡老師也表示同意。她接著說:
“不過,我這當老師的不大可能成爲沙利文先生。”
安妮·曼斯菲爾德·沙利文以海倫·凱勒的老師而蜚聲于世。
沙利文到海倫·凱勒家來當家庭教師那一年,海倫7歲(按日本習慣是8歲),沙利文21歲,也就是公元1887年的春天。從那時到現在,幾十年之間,沙利文爲海倫獻出了自己的一生。
海倫·凱勒是這樣描寫沙利文先生的:
“先生萬一有個好歹,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成了多麼荒漠寂寞和乏味無聊的東西啊。那時可能我什麼事也無能爲力了吧?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工作時的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三十年之間已是我的一切的先生……”
這“三十年”是距今已經二十年前了。其次,她還說: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位先生,對海倫來說,可能是生命將不成其爲生命,天堂也不再是天堂吧。她說,她自己完成的事,全是通過先生完成的。從來沒有說過是她一個人完成的,連一次也沒有說過。其次,不寫先生的事迹而只寫自己,一次也沒有。”
確實如此。是沙利文先生的愛心與誠意,以及不懈的努力,培育出海倫·凱勒。
施教者和受教育,這兩個女人一心一意,創造了一個奇迹。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從人生的旅程上一路風華地走來。
月岡老師把海倫·凱勒寫的五部書的日譯本借給了花子母,希望她務必讀一讀。月岡說,一定得到鼓舞,獲得力量。還說,不僅是盲人與聾啞人,也是所有不幸人們的‘聖經’。還提到,這樣健康、明朗、感染力很強的書是很少見的。
根本沒有殘疾人的偏見,或者悲觀的蹤影。通篇充溢著光明與喜悅。
這本書反複告訴人們的是,即使眼睛看不見而且耳朵也聽不見,但生在這個世上該是多麼幸福與美好。
“海倫·凱勒既喜歡音樂,也歌唱月亮和星星的皎潔。”
“啊?連月亮和星星也……”
花子母吃驚地反問。
她確實不解,盲人怎麼能看見月亮和星星。
“對,因爲她用全身心贊美自然。當初我也吃驚不小呢。像我們這樣,雖然眼睛睜著,但是感覺遲鈍,還不如盲人哪。”
月岡說完之後,忽然好像遙望遠方的神情。
海倫·凱勒的書上說:
盲人是用心靈的眼睛看,與形的美是什麼,邊想邊……
聾人是用心靈的耳朵聽,聲音之美是什麼,邊想邊……
從海倫·凱勒的書上雖然讀到這樣的句子,但是真正的意義卻不懂。
如果對花子的教育成功,通過和自己“一心同”的花子的心靈眼睛、耳朵,就能知道那些吧。
“我們一天到晚,因爲眼睛看得見,耳朵也聽得見,反倒忘了眼睛、耳朵的彌足珍貴之。我教聾孩子們時,就常常這麼想。以自己本來就是聾子的心情去聽,那麼,不論是河
聲也不論小鳥的鳴叫聲,是不是更加美好?……”
“是這樣!”
月岡老師的話使明子大爲感動。
一時說不清,總覺得接觸到深深的情誼。
“只想花子是個可憐的孩子,那可不行。她也許有比我們更加卓越的靈魂。讓我們大家把這個靈魂搖醒吧。”
花子母高興極了。她自己決心當個好老師,決不次于對自己講這番話的月岡老師。
花子和母進的學校,大致就這麼定下來了。
花子也許不被批准正式入學,但是,還是有可能作爲月風老師的特別學生而留下來。
大家爲了送月岡老師,一起穿過了上野公園。
到了電話亭前時,明子問:
“達男,你沒給咲子挂電話吧?”
“對。淨注意聽月岡老師說話,就把招呼咲子的事給忘了
花子母接過話茬這麼說。隨後微笑著說:
“等我給她寫個信,告訴她,花子也快上學了……”
樹木嫩葉的香氣從遠不斷飄來,同時也聽到火車的響聲了。
花子母的頭稍微低著往前走。
她在想,那火車是朝著花子父任站長的那個方向開去吧?”
父在山間小站上送往迎來的火車,現在依舊是每天到達這裏,也每天由此開出。
“大娘!”
達男突然喊了一聲。
“這個星期天上伊豆去不?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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