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美好的旅行09 前往東京上一小節]男的啓發。達男不是給花子木頭字母教她認字了麼？這使我明白了，像花子這樣孩子的教育也不能扔在一邊不管。因此也有了希望。達男真是我們的恩人哪。”
明子心裏感到亮堂多了。即使站長去世了，母
卻滿懷希望，和女兒花子兩人走向新的生活。
即使下雪天的灰
天空，也有生活的光。
“大娘，這樣說來，你不久就回東京來？”
“對，我盡可能地快些。”
“把花子放在我們家不好麼。我和弟弟兩個人照顧她。到府上吊唁的人一定很多，花子會不會知道父出了什麼事兒？”
“謝謝！很可能不會知道。等我們再來東京的時候，請一如既往地喜歡她吧。”
“那已經……”
“再見啦！”
“再見。花子，再見啦。”
明子兩手捧著花子的兩頰說：
“花子，暖和吧。回到家裏，如果父不在，那可怪可憐的。那該怎麼找啊！”
“父母確確實實地活在孩子的身
裏呀！”
明子點點頭，淚眼汪汪。
火車動了。
從車窗看到花子捧著那白花束……
火車開出之後的鐵軌上，雪也隨落隨消。
火車在到達那山間小站的時候，車頂上也積很多雪吧？
花子立刻睡著了。在東京，她也接觸到很多的事，好像她也累了。
她母雖然幾個晚上沒有好好地睡覺，但是她把丈夫的遺骨放在膝上，所以全無睡意。
她看看熟睡中花子的面孔，和父在世時完全一樣。
她想，她必須把這孩子好好扶養大，讓她毫不遜于無殘疾的孩子。
母把圍巾給女兒圍上。
花子十分珍視地把花束放在
前。她不知道明子是獻給父的。以爲是給自己的呢。
花子的臉像花一般在薔薇、石竹中開放，就像一朵淡粉的大花，清純之至。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很想讓花子看到自己可愛的這張臉。”
她母自言自語地說。她還想起，花子父在世時就常常這麼說。
火車到達山間的時候雖然已是半夜，但是所有的站員全都在站臺上站好隊，迎接站長的遺骨。
“站長！”
有的年輕工人喊了聲站長便大哭起來。
許多站員家屬和鎮上居民也來了。花子母回答人們的吊唁說：
“大雪天裏這麼冷還到車站來接他，真對不住，掃雪已經夠辛苦的了。”
“對！再也聽不到站長那堅強宏亮的號令，大家都很難受啊！”
“只是去了東京幾天，可這雪下得幾乎認不出原來小鎮的面貌了。”
“很厲害的暴風雪啊。”
“各位都辛苦了！”
花子母替站長向大家道了謝。
“進屋子烤烤火吧……”
副站長把大家往屋子裏讓。
花子伸著靈敏的鼻子尋找父的氣味……
她摸了摸每個站員。
一進辦公室，花子就朝著父的辦公桌走去，一屁
就坐在那椅子上。
父雖然不在，但是坐在父一直就坐的椅子上，覺得父就在這裏。
“站長先生，可愛的站長先生！”
年輕的車站工人稱她站長，並且看著她的臉。然後說：
“從明天起，你就每天都坐站長的座位上吧。”
花子被那年輕人牽著手領走。
家裏燈火通明，許多人聚在這裏。
爲什麼這麼熱鬧，花子雖然不明白，但是惟獨父不在，卻使她深感奇怪。
然而許許多多的東西上都有父的氣息，所以她把所有的房間找了個遍。
等她母把父那套站長服交給她，她才似乎放下心來。
第二天早晨，花子醒來就要去車站。
“這可難辦。那就只好帶她去啦。”
她母讓小保姆帶她去了。
卡羅也跟來了。
“啊，站長來啦！”
昨天那位年輕人迎接她的到來，恭恭敬敬地敬禮之後，把她讓到爸爸的座位上。
火車到站，副站長抱著花子上站臺，讓她發出開車信號。
花子大開心了。
但是她摸了好幾次副站長的臉，花子不能不仔細思索，這人爲什麼不是父。
就這樣，人們眼中的花子每天在家和車站之間來來去去，那形象十分可憐，眼淚從沒有斷過，但是她母注意到的卻是，這孩子在她一心一意地尋找父的過程中，突然之間智慧大增。
可是母因此也就覺得她更加可憐。不過，這對母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安慰。
母想，並不是只有高興的事和開心的事培養人心，但願花子堅強起來，花子即將和這個山間小鎮告別了。也但願花子永不忘記她切的故鄉……
花子並不知道要和初雪深埋著的故鄉告別就動身了。
誰能料得到過多久才能夠回來？
明子和達男在上野車站迎接她們母女。
在熟識的人不多的東京，女校學生明子和中學生達男。給花子的母很大的鼓舞。花子母深有感慨的說：
“說實在的，我已經沒有把你們當外人的意識了。”
“花子，怎麼樣？你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成了東京兒童吧？”
達男敲了一下花子的肩膀這麼說。然後告訴她：
“路過你爸爸管的那個車站的火車，都是到東京的，這，你知道麼？一到東京啊，就哪兒也不去了。車上的人全下來。”
花子母笑著說：
“達男真會跟花子聊呢。”
“我可是早就料到，花子一定到東京來。”
達男說完便把一個包成四角形的紙包放在花子面前晃了又晃。然後說：
“這是給花子的禮物，祝賀你成了東京兒童。”
“啊，一下火車就拿到禮物……這是什麼？”
“大娘，這回是教花子識數的。”
達男趕快打開紙包。
包裏是算盤一般的東西。一個小棒穿著十個圓珠，十根並排在一起。那珠能夠移動。小學一年級學生開始學算術用的就是比它小的那種。
“啊！”
母非常高興。
“達男可是個好老師。花子不用上學校，給達男當弟子就行。”
善于出好點子的達男，花子母很佩服他，話雖然和往常一樣诙諧，但她一直就認真的說達男是個根
聰明的孩子。
急的達男還在汽車裏就開始教給花子識字。
他拿著花子的手教花子數數：
同時折著她的手指慢慢地教她。
一項總是反複教四次。
他每教她折一個手指就撥一個珠。
“怎麼樣，和你手指頭的數一樣的圓珠排好了吧？這就是十啊。”
汽車開到上野公園後邊花子母預先租好的小小住家之後，達男還在教花子數圓珠。
“一，二，三，四……”
過了一陣，花子左手折一個手指，右手就撥拉一個圓珠。
“大娘，可得喊萬歲啦！花子記住啦！”
“謝謝，達男，謝謝啦！”
花子母反複點頭稱謝。
達男讓花子摸母身。
“一個！”
摸到明子，
“兩個！”
依次摸達男，小保姆阿房、花子自己，花子把圓珠撥到五。
“大娘，不論什麼，讓花子一律用這個算盤數。”
“是！達男老師留的題一定做好！”
對花子來說，盡管還模糊但也許已經明白，沒有什麼意思的圓珠，實際上是表示數的。
像那木頭字母一樣，這算盤也成了花子不離左右的東西，睡覺時放在枕旁，上別
時也帶它走路。而且也明白了，把十個十湊在一起，就是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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