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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爲女人》名 稱

第3小節
川端康成作品

  [續生爲女人名 稱上一小節]好。

  ①原文如此。

  妙子的父qin被地方法院宣判死刑後,佐山擔任了他的辯護律師。刑事辯護的律師費通常沒有民事辯護多,而且,辯護不但要引經據典,還要傾注一腔熱情。他收留妙子亦可增強辯護的自信心。但是,他非但沒有使妙子生活得更好,反而失去了她。這或許會使佐山在職業上的正義感蒙上一層yin影。

  佐山尚不想回去。他在多摩遊樂園前上了電車,打算去自由丘看看。

  佐山在自由丘站下車後,繞過站前的轉盤向右拐去。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熱鬧的街道,路旁的小店鱗次栉比,宛如銀座後街,其中也不乏高雅的化妝品商店和引人注目的時裝店。

  佐山無意識地停在了一個櫥窗前,他仿佛初次發現女人的東西是那樣的可愛而妖豔。

  櫥窗裏,一對壺形的玻璃耳墜標價一百元,貝殼做的繡球是二百元。

  “好便宜啊!漂亮而又……”其實,佐山也不清楚是便宜還是貴。他只是有一種意外的感覺。

  佐山從未如此留意過女人小飾品的價格。當然也不僅限于小飾品,因爲他根本就沒産生過要給市子買點兒什麼的念頭。

  市子是個富家小jie,她不缺任何東西,這一點佐山十分清楚。再說,市子對穿的、用的都非常講究,他也不敢輕易給她買什麼東西。因此,十幾年就這麼過來了。

  “對了!”

  佐山似乎突然覺察到了什麼。

  結婚以後,佐山身上穿的東西,從領帶到襪子,他從未自己買過,一切都是市子爲他張羅的。周圍的人常贊他穿著得ti、有品位。多年來,他已習慣了這種生活。比方說做西裝時,裁縫只是來事務所給他量尺寸,具ti的布料、式樣等全由市子定奪,連鞋子也總是搭配得恰到好chu

  “真怪,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市子爲他穿襪子時露出的一雙纖柔白皙的手也是那樣驚人的美麗。

  佐山的內心十分矛盾,他既想爲市子買點什麼,又想氣氣她。猶豫再三,他還是離開了五光十se的櫥窗。一來,他不想被看成是夫妻吵架後慾取悅對方,二來,他想買一件能給市子一個驚喜的東西。

  “先生,您是一個人嗎?”

  光一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哦,是你呀!我想一個人在附近轉轉。”

  光一提著一只旅行箱,像是剛剛出了一趟遠門。

  “你去哪兒了?”

  “去了一趟江之島……”

  光一滿臉通紅,顯得有些難爲情。

  “江之島?”

  “嗯,拍了一些貝殼的照片。”

  “那是照相機嗎?”

  “是的。”

  看著年輕的光一那怯生生的樣子,佐山溫和地笑了。

  佐山猜想,這兩個月來,光一對市子越來越qin密,難道他是愛上市子了?

  但是,這畢竟只是他的一種猜測,即便光一真的愛上了市子,他也不至于嫉妒或不安,反而會勾起他對這個年輕人的興趣。

  “找個地方坐坐吧。”

  佐山擡tui走進了一家咖啡店。

  “這裏到了晚上只點蠟燭。”光一說道。

  “到chu都是蠟燭。”佐山意味深長地附和了一句,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他想起那天晚上應張先生的邀請同阿榮去夜總會時的情景。

  光一每當見到市子時,心裏便會産生一種莫名的qin近感,在那溫馨的氣氛中,他感到無拘無束。同時,他還誤認爲市子亦是同感。這次去江之島攝影,若是同市子一道去那該多好!在遠離東京的地方與市子相伴那是多麼惬意啊!因此,他給市子發出了那封癡情的信。

  然而,市子卻一直杳無音信。失望之余,光一更感到困惑和屈辱。他終于下了決心,昨天獨自一個人去了江之島。

  光一坐在佐山的對面,心裏一直擔心市子是否把自己的那封信給佐山看過。他有意將song脯挺得高高的,但仍有些喘不過氣來。

  兩人聊起了大相撲的夏季比賽和賽馬,不過氣氛卻比較沈悶。

  “阿榮也去了片濑。”

  少頃,佐山換了一個話題。

  “對了。今天早上,我見到阿榮了。”光一有意無意地看了佐山一眼。

  “開始,我還以爲看錯了呢!”

  “阿榮還說,在這兒見面真是意想不到。其實我覺得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與在先生和夫人面前的阿榮相比,她簡直判若兩人!”

  “真的嗎?”

  “她對我甭提有多qin熱了,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

  這話仿佛像一陣冷風吹到了佐山的臉上。

  不久之前,佐山還曾問過阿榮:

  “阿榮,你的頭發是不是太長了?”

  “我想留長了以後在伯父的脖子上繞兩圈。”

  “我想留到這兒。”阿榮用手在肚臍一帶比量著。佐山不得不重新反省自己方才的自負,阿榮真是那麼容易哄騙的嗎?

  長發的妙子已經不在了,阿榮還會留長發嗎?

  昨天,光一從片濑跨過長長的棧橋,踏上了江之島。當他沿著島上狹窄的石階登上山頂時,見到了許多陳列著貝殼的商店。商店裏的貝殼是可以出租的,但是,當時正逢星期天,在海邊很難拍出理想的彩se照片。

  住了一宿,今天光一又投入了工作。當他返回片濑時,在一條人行道上不期迎面遇上了騎車而來的阿榮。

  起初,光一以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人,可是阿榮卻從自行車上輕盈地跳下來,站在了他的身旁。

  這時的阿榮與在佐山家截然不同,她如同男孩子一般開朗單純。

  通過三言兩語的交談,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兩小無猜的孩提時代。

  “一見伯父喜愛我,伯母就變成這樣。”阿榮將兩手的食指舉在頭上,做成犄角狀①。

  ①日本人用這種手勢表示生氣。

  “我也許在那裏待不下去了。”

  就是由于這句話,光一便想要刺激一下佐山。于是,他就把見到阿榮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正趕上天下小雨,我說准備回去,阿榮讓我在站前的茶館等她。她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跟我一道回來了。”

  “哦,太好了。”佐山放心似的沒再說什麼。

  咖啡店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佐山叫來一個男招待,要了一塊非常大的蛋糕,並裝進一個白紙盒裏。

  “有空兒來家裏玩兒。”

  “好,我把貝殼的照片也帶去。我還用剩下的膠卷給阿榮照了幾張……”

  “我家裏沒有幻燈機,彩se的也看不出來。”

  “幻燈機也不算太重,我一並帶去好了。”

  “算了吧。”

  佐山覺得,跟市子一起看阿榮那經過幻燈機放大的彩se照片有些不妥。

  “這個,送給你。”佐山把點心盒交給了光一。他原本想帶回家去的。

  光一在街上與佐山告別後,就回去了。一進門町子就對他說:

  “唉呀,佐山的夫人剛剛來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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