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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來的電影家對我“轉換”後的肉和靈魂一下子就表示出真正的溫存,但是,那溫存也是民主的,所以對我也並不僅僅是一種流露。
“如果那些孩子們已經遭到逮捕,我們就必須趕快組織救援活動!”她在責備自己。
我真想對她說:“我也想得到援救呢,救救徹底‘轉換’了的我吧!不要什麼組織,你單獨來!”
“機動隊沒發現我們藏在這裏,不是意味著他們並不重視這個會場的騒亂麼?所以,沒逃出去的夥伴們也不致遭到太大的刁難。因爲他們沒有反抗的迹象,說不定排上隊趕到外邊就釋放了呢?”
“機動隊不來這裏搜查,難道不是因爲隊員穿著金屬裝備,爲了避免觸電的麼?”
“……如果他們真盯上了這個集會,而且想要逮捕參加群毆的主要成員的話,冒著危險也會來搜查呀。”
“讓敢死隊爲了避免觸電而掉笨重的褲子和皮鞋?雖然我想同意你的新邏輯,但是,也可以這樣的推測啊,那就是那些被盯住的主要對象占據會場時,已經全部被捕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必須立即組織援救活動,開始行動啦!”
“可是,你認爲當局盯的是哪些人啊?那些主要人物是主辦集會的、你們的那邊的人,還是在襲擊著那邊的人?”
“如果是前來襲擊的反革命集團的幹部們和官方勾結的假逮捕,我們爲什麼還要組織救援活動?”
“……那,哪些主持今天集會的才是被當局盯住的重要人物啊?無非是麻生野集團的領袖,可是她現在平安無事地藏在這裏啊。”
“我在內,並不是重要人物。不論是同事、還是敵對的反革命流氓,以及公安的情報部,都沒把我當做重要人物啊。”
“這太意外啦。我一向以爲不僅麻生野集團,就連“山女魚軍團”好像也在你的指揮之下呢。”
“你有什麼必要挑逗我呀?你對運動的內幕一無所知,何必如此胡說八道?”
“……可是,你畢竟掌握著那些必須爲之組織救援活動的‘孩子們’呀。從前我一直觀察著麻生野集團的市民運動,從來也沒把你當做傀儡領袖啊。就在你們的集團組織的集會上發生鬥毆的當兒,不是出現了‘山女魚軍團’的字眼兒麼?那就意味著‘山女魚軍團’是屬于你們集團的革命派的戰鬥團
呀。我從十年以前就聽說了‘山女魚軍團’的大名……”
“十年前聽說了又怎樣?即便‘山女魚軍團’屬于我們的集團,我爲什麼就是它的指揮官?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就要開始救援那些孩子,你爲什麼還喋喋不休地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你還想fuck①一次而等待**勃起麼?我已經夠啦。”
①英語,“交”。
其實,我心中已在哭訴了。唉,請你不要那樣說些什麼fuck之類的話了,不要破壞那美好的做愛的回憶吧,即使你不想拯救眼前這個悲慘的年輕人!但是,我雖然遲疑了一下,仍然立即開始了還擊。這究竟是爲什麼呀,是富于情感的年輕人不能自恃的特麼?
“我也不想幹啦。不過,你還拽著我的下裆,我不好意思說你啊。哈哈!”
“好啦,走吧。現在不論有什麼事,我也笑不出來啦。”我希望電工在門外落鎖回家了才好,但是,我一扭鎖,門就開了。“唉,本想和麻生野一同在那裏呆到明天的啊!”十八歲的飽含情慾的聲音依舊那樣幼稚,不過是在肚子裏說呀。哈哈。
“配電盤旁有備用燈吧?”
果然,在發出紅光的架子上橫著棍棒式的手電筒,證實了她在電影家的進修過程中也掌握屯在這種情況下的知識,具備了職業的和年齡上的權威。我弄亮手電筒,想照麻生野的腳邊,余光照著我們走出來的那扇門,上面赫然出現了骷髅標記和“高壓電流、禁止入內”幾個大字!不論是機動隊還是電工,沒到這裏來是有道理的了。可是我們居然盲目闖入,並且赤躶著在幾萬伏的配線下做愛,因此,這次從未有過的最佳射精,也許是睾丸裏的有機線圈與高壓電流發生了感應呢。哈哈。
電影家一見那門上的標志,輕輕地驚叫一下,立刻軟綿綿地靠在我身上了。于是,我就保護著不再是可恨的、駁倒我的、素有電視辯論經驗的老手,而是令人憐愛的、最佳做愛夥伴的她走下了螺旋樓梯。哈哈。在她因爲受到沖擊而萎靡不振時,我卻像深深扭進物裏的螺絲釘那樣堅定。我一邊想任何人也得承認十八歲的我的果敢、一邊像第一次十八歲的人那樣邁出了有力的腳步。哈哈!
你懷疑我的經驗麼?雖然我對語言問題是外行,但是,如果你懷疑的話,我希望把你的懷疑寫得能夠壓住我所堅持的主見。當然我並不是讓你把它寫成代筆作家的注腳:像“……不過,我深表懷疑”那樣。
我希望你把我如此強調的語言默默地記述下來,並且使讀到這些記述的非特定多數的第三者能了解繼續固執己見的我和既懷疑我所堅持的內容卻又記述的你的兩者之間的能動的關系。爲什麼呀?那是因爲在第三者看來,我只能生存在我(=強調者)和你(=懷疑但又記述我的語言的人)的對峙的關系裏呀。如果我突然從這個世界上被連根拔掉,那麼,以後能使我在現實的時間裏複活並且給我重新成爲實際存在的機會的,就只有你記述的語言了。我不願把“轉換”的故事傳達給第三者,而要以我和森“轉換”的命運形成立熒屏繼續宣揚它所映出的人類、世界、和宇宙的命運。我要讓那樣的我在第三者的想像裏生存和活動。我采用了你的專業術語啦,哈哈。只有到了那時,我才作爲現實的亡靈而複活呀。而且,爲了這一目的,就有必要支持把我所堅持的論點和你的無聲的懷疑從緊張的對立的角度上記述下來呀。因爲你如果一直懷疑下去,第三者在閱讀當中就會拒絕,他們會想,你在說什麼?而在那一瞬之間也會對你的懷疑産生對立而站在我一邊。你的懷疑應該被當做發條,在固執己見的我和閱讀的第三者之間造成生動的關系啊。
這是我的專業領域裏的力學的初步應用啊。哈哈。你們這些作家也在創造,使第三者産生想像力的語言結構吧!難道那結構不是以力學原理爲基礎的麼?如果像我經曆過的那樣,在現場的研究人員兼技術人員的語言是因爲需要才形成的話,它就是無用的廢物了。譬如,我寫出關于原子反應堆産生應力侵蝕裂縫的語言,但是負責該項技術的人員想出了將那危險化爲零的措施時,那就完啦,我的語言就沒用啦。
然而,對于你們作家來說,恐怕永遠都要依靠發動想像力的·結·構來連接,你們所要寫的語言啊。大概沒有在現場想出了對策而又把你的語言當做用舊了的廢物的實……
擺脫危機者的調查書第五章 我感到被排擠在密謀之外了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