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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女人》第7節

赫拉·琳德作品

  “你對德語考試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你現在對這件事的描寫還是蠻吸引人的。”

  “那當時不是這樣嗎?”

  “你描寫的不夠完全,你能夠想像當我讓你光腳站在走廊上我的心裏是多麼痛苦嗎?你當時看起來那麼楚楚動人!”

  我大笑起來。還動人呢!我當時嘴裏含著一塊蝸牛甘草糖呢!

  “我當時只能接過那該死的考卷,並把你關在門外。要是越軌,我就要丟掉飯碗,而你就拿不到畢業證了。”

  “我知道。”我老實地說。

  “我們不得不等了二十年。”維克托說。

  “要是考慮考慮等的是什麼,我們本來是不該等這麼長時間的。”我瞎說道。

  這句話完全發自我這位女學生的內心深chu,可它卻産生了作用。

  維克托又抓起我的另一只手,一gu來自內心深chu的麻酥酥的舒服感傳遍我的全身。舞蹈課,寄宿學校的走廊,德語考試,彩排,白日的幻想,紡車旁的甘淚卿①……一幕幕從我的眼前閃過。

  ①甘淚卿是《浮士德》中的一個市民女子。浮士德喝下魔湯返老還童,獲得甘淚卿的愛情。

  我們相視而坐,手壓著手,中間是那張放著書稿的白se辦公桌。我們都深情地望著對方,我渴望越來越貼近這個男人,渴望再一次感覺他,用目光去吻他,愉快地看著他,因爲我突然感到太幸福了。

  “你看人的樣子還像從前。”維克托說。

  我撫摸著他的大拇指,感到他的tui挨近了我的膝蓋。啊,維克托,維克托,我們終于可以做我們想做的事了!啊,三十四歲的年齡,兩個孩子的母qin,擺tuo了人世間所有的禁令和束縛,這有多美呀!

  我俯身貼近他的臉龐。

  就在他吻我之前我抽出了手。“等一等,”我說,“再等一等,我們有的是時問。”我用食指輕撫著他的嘴chun。他閉上眼睛,吻著我的手指,然後把它放到牙齒之間,又重新松開。我撫摸著他臉上的輪廓,縱情地吻著他的前額、面頰和太陽穴。“世界上所有的時間都屬于我們。”

  “你再說一遍。”維克托低聲地說。

  “世界上所有的時間都屬于我們。”我說著,向他笑了笑。

  “是的,”維克托說,“現在我們終于在一起了,世界上所有的時間都是我們的了。”

  他的手攜得更緊了,啊,還有他那銷魂的吻!

  我們互相qin吻起來,但只把嘴chun輕輕地貼在一起,慢慢欣賞著相互的靠近,欣賞著這初次的接觸,消受著這屬于我們的永恒時光……

  究竟在什麼地方寫著只有當能夠、允許和願望這三者之間的關系確定以後,一對戀人才可以立即互相撲向對方呢?

  我們互相qin吻著,吮吸著對方的氣息。現在我才真正知道渴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它就像久渴之後被允許喝shui的那種滋味。

  我撫弄著他額上的頭發。那頭發軟軟的,細細的,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維克托的味道。

  我加快了撫摸的速度,可我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維克托讓我撫摸著,等待著,沒有急不可待的樣子。真是難以形容的舒服,就像一個永遠不想完結的夢。

  不知什麼時候,我站了起來,把通向安妮格蕾特房間的門鎖上了,又鎖上了通向走廊的門。然後我繞過桌子,坐到維克托面前的桌子上,把他的上yi從肩上tuo了下來。

  “要是你還有耐心,我們可以到另一個房間去。”維克托說,“那兒要比這兒舒服一些。”

  “我忍不住了。”我說著,慢慢地解開了他的襯yi

  “我想完完全全地觸摸你的身ti。”我說。

  “此時此地?”

  “對,此時此地。”

  “我們要不要先把書稿弄到一邊?”

  “不。”

  “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維克托問道,這是他所說的最後一句連貫的話,“這部書稿將成爲暢銷書。”

  “你怎麼說都行。”我喃喃地說。然後,我的話也語無倫次了……

  “嗨,事情辦得怎麼樣?”當埃諾晚上在guo內航班出口的柵欄旁接我時他問道。

  “好極了!我還真不知道作爲一個名作家會有這麼令人難以形容的美好感覺呢!”我像個被慣壞的孩子一樣蹦跳到埃諾身旁。

  “我很高興你能夠這樣享受取得的成果。你詳細說一下你都幹什麼了?那位編輯怎麼樣?年長還是年輕?胖還是瘦……”

  “他非常好。”我說,然後咽了口唾沫。

  埃諾qin切地擁抱了我,然後拿起我的小手提箱。

  “孩子們在做什麼呢?”我問道,想換個話題。埃諾,你什麼都可以問,惟獨不要問我內心的感覺!

  埃諾談著孩子,談著阿爾瑪·瑪蒂爾,談他們如何融洽相chu,一切都那麼有意思,談阿爾瑪·瑪蒂爾一下子擁有兩個孫子是多麼高興。他一邊說著,一邊更緊地摟抱著我。

  “咱們過去,車就停在後面!”

  埃諾撐開一把碩大的黑傘,領著我穿過亂哄哄的汽車、出租車和公共汽車,來到他的小車旁。就像我早已預料的那樣,他的車果然停在禁止停車的地方,並且斜放在人行道上。

  埃諾把罰款單從擋風玻璃上拿下,毫不經意地塞進上yi口袋,然後發動了車。

  “你怎麼了,弗蘭西絲卡?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了?”

  “沒什麼,挺好的。只是有點緊張。”

  我難道要給他講述漢堡發生的一切嗎?難道要向他——我的朋友、律師、司機、保姆和幸福生活的管理人——泄漏我和編輯睡覺的秘密嗎?先是緩慢、狂熱、放肆地躺在書稿上,繼而又長時間地在冰冷的阿爾斯特湖邊散步,最後又輕松而瘋狂地在他的臥室裏……

  不,不能告訴他,決不能讓埃諾知道。

  “哦,可以想像同編輯討論工作一定很緊張,你得一整天高度緊張才行,另外再加上來回坐飛機,天氣又這麼糟糕……”埃諾對我充滿了理解。爲了強調他的理解,他馬上開始用手指輕輕地撓我的脖子。“那個編輯怎麼樣?他叫浮士德還是什麼來著?”

  “他叫朗格,”我說,同時又咽了口唾沫,“叫朗格博士。編輯部負責人叫浮士德,可他根本不在。”

  “什麼?他不在?是他qin自邀請你的!”埃諾有點動氣了。竟然有人對他的監護人這般無禮!

  “算了,”我說,“不要這麼激動。是那位編輯主管我的事,那位負責人並不過問。”

  “還有什麼新聞?”

  沈寂,撓脖子,注意市內交通。

  “講一講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這正是我不能告訴他的東西,現在不能,將來任何時候都不能。

  “書稿沒問題,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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