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會結識許許多多非常可愛的年輕太太,她們也都中學畢業,讀過大學,也經常開車帶著孩子在這一帶兜風,時而也站在曲棍球場旁邊凍得瑟瑟發抖。
做女人簡直太美妙了!
我覺得這一切真是滑稽,確切地說,這正是我難以設想的生活。
不行,不能這樣生活。
我想憑著自己的天賦去工作,而不想違背自己的意志去生活。
如果成不了演員,那就當作家。
我要去遠行,去結識一些別樣的太太,她們除了談論四歲的小女兒夜間又吐又瀉之外,還有更好的話題嗎?
當然,我也要盡情享受和孩子們相的天倫之樂,我兩樣都要。鐵石心腸,自私自利,貪得無厭,我天
如此。
男人就不是這樣,他們需要時就不是這麼鐵石心腸、這麼自私自利、這麼貪得無厭。
只有女人才這樣。
我的才智並不比別人差,唯一的缺憾就是我身爲女人。難道因此我就找不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嗎?我不相信,我要用自己掙來的錢雇一位保姆,她必須會做營養豐富、美味可口的飯菜,會在蛋糕上點綴小小的橡皮熊;她要能夠不厭其煩地陪孩子們捉迷藏,給他們念小人書;她得把小襪子一雙雙卷起來,給他們疊被鋪,爲他們營造一個舒適的小天地。一句話,她必須將她的愛傾灑給孩子們,而她又能從照料這兩個招人喜愛的孩子中得到莫大的樂趣。
這樣的人肯定是有的。
我指的是除阿爾瑪·瑪蒂爾以外的另一個人。
否則我遲早會礙于面子而不得不嫁給她兒子。
那不行,我一定得想一個對雙方都公平的辦法。
比如說付錢給她,她付出一流的服務就該得到豐厚的報酬。我應該能夠付得起這筆費用,不久就可以做到了——如果不想用格羅斯克特爾的,而是用我自己所掙支付的話。
我的書不久就該出版了。
書名是《獨身幸福》,筆名我早已精心設計好了:弗蘭卡·西絲。這個筆名十分隱晦,可謂匠心獨運。
誰也想不到,這就是我!
在幼兒園有人會問我:“您看過弗蘭卡·西絲那本漫的小說嗎?天哪,到
都在賣呢!”
“弗蘭卡·西絲的書暢銷著呢!就在右邊自動扶梯旁。”
“很抱歉,弗蘭卡·西絲的書又賣完了,不過我們可以爲您預定。”
“我老公一把從我手中奪走了那本小說,因爲我已經連著三天沒顧得上跟他同房了;而他自己現在也丟不下那本小說,連育新聞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把弗蘭卡·西絲的小說送給我母,她的反應竟是出乎意料地欣賞!”
“出版社還爲她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慶典呢。在金波斯特旅館還貼著一張她跟編輯的合影,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她有兩個孩子,是那個電影導演的,叫什麼來著?就是那個拍肥皂劇給退休的老頭老太們消磨時光的……”
突然,下面的門吧嗒響了一聲。
我一下子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誰呀?”
太可惜了,多麼美妙的白日夢啊!
“喂,是誰呀?”
搬家工?肯定不是。他們此刻正在埃諾的專業指導下,從我的舊窩裏往外倒騰家當呢。
“阿爾瑪·瑪蒂爾,是您嗎?”
無人應聲。
有人正在下面肆無忌憚地觀賞我的住房。他緩慢地挪動著腳步,接著又打開了冰櫃。嘿!誰竟敢貿然打開我的美冰櫃?我不記得曾經授權什麼人可以這麼幹的呀!
這是的房子!也是弗蘭茨和維利的!它不屬于其他任何人!這房子的大部分都是用我前夫優惠下來的稅款購買的!
所以你給我滾出去!
肯定是財政局的狗雜種!
絕對沒錯!
肯定又是那個身披府綢大的灰臉家夥,他幸災樂禍地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嘴臉,往每一件家具上貼著“布谷鳥”封條,連個啤酒瓶子也不放過。
我朝“敵人”迎去。
“喂!誰在哪兒?”
冰櫃門擋住了那個強盜。
“請立即離開我的住房!”我鼓足勇氣沖著那雙露出來的腳吼道。
“是我們的住房。”那人說著關上了冰櫃門。
原來是威廉·格羅斯克特爾。
“你好。”我淡淡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的氣很好嘛。”威廉·格羅斯克特爾沒有理睬我的招呼。
“是很好。”我自信地說。
威爾·格羅斯好像認爲,我要是沒有他就會漸漸變得面容憔悴、弱不禁風,像幹枯的葉子,經他說話聲一震,就會輕飄飄地從樹枝上落下來。
“您這是從哪方歸來啊?”我感到有必要這麼問一下,因爲他已經七個多月沒有露面了。而別人家的妻子,要是有七個小時沒見丈夫的影子,就會這麼問的。
“加勒比海。”威爾·格羅斯說。
“噢,加勒比海。來瓶啤酒?”我問。
“沒香槟了?”
扯淡!你以爲這是在陽光俱樂部酒吧呀?你以爲我是那皮膚黝黑、長著一雙杏仁眼、含情脈脈的服務小啊?你以爲我會像她們那樣對你大獻殷勤、乖乖地爲你調一杯異
風味的飲料啊?做夢!
“啤酒還是自來?”我無動于衷地問。
威爾·格羅斯若無其事地要了瓶啤酒。我們各自打開一瓶,像以往那樣,如密的同事般舉瓶相碰。
“祝你健康!”
“祝你健康!”
“你剛搬進來嗎?”
“嗯哼,今天才搬來。”
“那我回來得可正是時候。”威爾·格羅斯惬意地倚靠在剛漆過的美式廚臺上。他曬得黝黑,非常像一只維也納森林烤,像是街頭賣烤
的在忙亂之中把它忘在了烤架上,烤糊了,現在不得不半價出售。
即便是那些食人的妖怪也會惡心地把他的黑皮撥到盤子邊上,或者即刻起身去找餐廳經理,如果他是在餐廳吃飯的話。
“你是說,你也想來幫忙嗎?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了。”我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威爾雙眉緊蹩、不無嘲諷地看著我。睫毛上方露出的皮膚明顯比別的地方白得多。
“你真會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
“孩子呢?”威爾往還顯空蕩的屋子裏看了看。
“在我婆婆家。”我隨口而出。
“在明斯特-布拉克羅?”威爾滿臉驚詫地問。
“不是,呃……不是在我婆婆家,在一個……怎麼說呢……鄰居那兒,她是我的朋友和幫手,就是我律師的母。”
“啊哈。”看來威爾不想將矛盾激化,他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大吼大叫說:“你還我的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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