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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女人》第8節

赫拉·琳德作品

  我還會結識許許多多非常可愛的年輕太太,她們也都中學畢業,讀過大學,也經常開車帶著孩子在這一帶兜風,時而也站在曲棍球場旁邊凍得瑟瑟發抖。

  做女人簡直太美妙了!

  我覺得這一切真是滑稽,確切地說,這正是我難以設想的生活。

  不行,不能這樣生活。

  我想憑著自己的天賦去工作,而不想違背自己的意志去生活。

  如果成不了演員,那就當作家。

  我要去遠行,去結識一些別樣的太太,她們除了談論四歲的小女兒夜間又吐又瀉之外,還有更好的話題嗎?

  當然,我也要盡情享受和孩子們相chu的天倫之樂,我兩樣都要。鐵石心腸,自私自利,貪得無厭,我天xing如此。

  男人就不是這樣,他們需要時就不是這麼鐵石心腸、這麼自私自利、這麼貪得無厭。

  只有女人才這樣。

  我的才智並不比別人差,唯一的缺憾就是我身爲女人。難道因此我就找不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嗎?我不相信,我要用自己掙來的錢雇一位保姆,她必須會做營養豐富、美味可口的飯菜,會在蛋糕上點綴小小的橡皮熊;她要能夠不厭其煩地陪孩子們捉迷藏,給他們念小人書;她得把小襪子一雙雙卷起來,給他們疊被鋪chuang,爲他們營造一個舒適的小天地。一句話,她必須將她的愛傾灑給孩子們,而她又能從照料這兩個招人喜愛的孩子中得到莫大的樂趣。

  這樣的人肯定是有的。

  我指的是除阿爾瑪·瑪蒂爾以外的另一個人。

  否則我遲早會礙于面子而不得不嫁給她兒子。

  那不行,我一定得想一個對雙方都公平的辦法。

  比如說付錢給她,她付出一流的服務就該得到豐厚的報酬。我應該能夠付得起這筆費用,不久就可以做到了——如果不想用格羅斯克特爾的,而是用我自己所掙支付的話。

  我的書不久就該出版了。

  書名是《獨身幸福》,筆名我早已精心設計好了:弗蘭卡·西絲。這個筆名十分隱晦,可謂匠心獨運。

  誰也想不到,這就是我!

  在幼兒園有人會問我:“您看過弗蘭卡·西絲那本lang漫的小說嗎?天哪,到chu都在賣呢!”

  “弗蘭卡·西絲的書暢銷著呢!就在右邊自動扶梯旁。”

  “很抱歉,弗蘭卡·西絲的書又賣完了,不過我們可以爲您預定。”

  “我老公一把從我手中奪走了那本小說,因爲我已經連著三天沒顧得上跟他同房了;而他自己現在也丟不下那本小說,連ti育新聞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把弗蘭卡·西絲的小說送給我母qin,她的反應竟是出乎意料地欣賞!”

  “出版社還爲她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慶典呢。在金se波斯特旅館還貼著一張她跟編輯的合影,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她有兩個孩子,是那個電影導演的,叫什麼來著?就是那個拍肥皂劇給退休的老頭老太們消磨時光的……”

  突然,下面的門吧嗒響了一聲。

  我一下子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誰呀?”

  太可惜了,多麼美妙的白日夢啊!

  “喂,是誰呀?”

  搬家工?肯定不是。他們此刻正在埃諾的專業指導下,從我的舊窩裏往外倒騰家當呢。

  “阿爾瑪·瑪蒂爾,是您嗎?”

  無人應聲。

  有人正在下面肆無忌憚地觀賞我的住房。他緩慢地挪動著腳步,接著又打開了冰櫃。嘿!誰竟敢貿然打開我的美guo冰櫃?我不記得曾經授權什麼人可以這麼幹的呀!

  這是mama的房子!也是弗蘭茨和維利的!它不屬于其他任何人!這房子的大部分都是用我前夫優惠下來的稅款購買的!

  所以你給我滾出去!

  肯定是財政局的狗雜種!

  絕對沒錯!

  肯定又是那個身披府綢大yi的灰臉家夥,他幸災樂禍地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嘴臉,往每一件家具上貼著“布谷鳥”封條,連個啤酒瓶子也不放過。

  我朝“敵人”迎去。

  “喂!誰在哪兒?”

  冰櫃門擋住了那個強盜。

  “請立即離開我的住房!”我鼓足勇氣沖著那雙露出來的腳吼道。

  “是我們的住房。”那人說著關上了冰櫃門。

  原來是威廉·格羅斯克特爾。

  “你好。”我淡淡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的氣se很好嘛。”威廉·格羅斯克特爾沒有理睬我的招呼。

  “是很好。”我自信地說。

  威爾·格羅斯好像認爲,我要是沒有他就會漸漸變得面容憔悴、弱不禁風,像幹枯的葉子,經他說話聲一震,就會輕飄飄地從樹枝上落下來。

  “您這是從哪方歸來啊?”我感到有必要這麼問一下,因爲他已經七個多月沒有露面了。而別人家的妻子,要是有七個小時沒見丈夫的影子,就會這麼問的。

  “加勒比海。”威爾·格羅斯說。

  “噢,加勒比海。來瓶啤酒?”我問。

  “沒香槟了?”

  扯淡!你以爲這是在陽光俱樂部酒吧呀?你以爲我是那皮膚黝黑、長著一雙杏仁眼、含情脈脈的服務小jie啊?你以爲我會像她們那樣對你大獻殷勤、乖乖地爲你調一杯異guo風味的飲料啊?做夢!

  “啤酒還是自來shui?”我無動于衷地問。

  威爾·格羅斯若無其事地要了瓶啤酒。我們各自打開一瓶,像以往那樣,如qin密的同事般舉瓶相碰。

  “祝你健康!”

  “祝你健康!”

  “你剛搬進來嗎?”

  “嗯哼,今天才搬來。”

  “那我回來得可正是時候。”威爾·格羅斯惬意地倚靠在剛漆過的美式廚臺上。他曬得黝黑,非常像一只維也納森林烤ji,像是街頭賣烤ji的在忙亂之中把它忘在了烤架上,烤糊了,現在不得不半價出售。

  即便是那些食人的妖怪也會惡心地把他的黑皮撥到盤子邊上,或者即刻起身去找餐廳經理,如果他是在餐廳吃飯的話。

  “你是說,你也想來幫忙嗎?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了。”我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威爾雙眉緊蹩、不無嘲諷地看著我。睫毛上方露出的皮膚明顯比別的地方白得多。

  “你真會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

  “孩子呢?”威爾往還顯空蕩的屋子裏看了看。

  “在我婆婆家。”我隨口而出。

  “在明斯特-布拉克羅?”威爾滿臉驚詫地問。

  “不是,呃……不是在我婆婆家,在一個……怎麼說呢……鄰居那兒,她是我的朋友和幫手,就是我律師的母qin。”

  “啊哈。”看來威爾不想將矛盾激化,他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大吼大叫說:“你還我的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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