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鍾了,”我對阿爾瑪說道,“他做事慢吞吞的。”
她看著我。“他爲人小心謹慎。我相信,他心中有底。”
“也許是這樣,”我說道,“不過我愈來愈不定心。”我走到正門前,透過小小的廣角窺視鏡張望著。我可以順著過道一直望到電梯門。沒有任何動靜。我又對她回過身來。“你能上汽車庫和他接頭嗎?”
“不行,”她回答道,“只有一個可行辦法,就是等他們來這兒。”
過了一會兒,那個細嗓子又在內部送話器響起,話筒裏傳出尖利而急促的講話聲。阿爾瑪急忙回答著。門外的人又說了起來,聲音緊張而急迫。阿爾瑪回過頭來望著我,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然後又對那人說道:“好吧。”
她關掉了送話器,室內立刻變得悄然無聲。“我不明白,”她說道,“他叫我阿爾瑪。他從來不用名字稱呼我的。”
“可是那是你的名字嘛。”我說道。
“是的,”她回答道,“可是你不懂。他待人接物講究場合。這不是他的禮儀方式。”
“好吧,”我說道,“他還說了些什麼?”
“他先問我行李有沒有整理好,你有沒有公文包。我回答我們已准備就緒,接著他說他馬上乘電梯上來。”阿爾瑪搖搖頭。“他似乎很反常。”
“我覺得他出了事。要不然他不會知道或是問起我的公文包的。”我說道。我轉身望了下門上的窺視鏡,又回頭喊阿爾瑪。“你沒有說起公文包,是嗎?”
“別自作聰明了,”她生氣地說道,“我不是傻瓜。”
我笑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傻瓜。不過我們最好能立即找到出去的辦法。”
“這是唯一的通道,”她回答道,“廚房的那道門只能把我們帶到樓梯上。”
我望著窺視鏡。電梯門開了,我對阿爾瑪做了個手勢。“看清,這是不是你的朋友。”
阿爾瑪往窺視鏡裏望了一眼。“是他。不過他身後還跟了個人。”
我又透過窺視鏡望著。他的朋友個子不高。但他穿著警官製服,高跟皮靴,使他顯得高了些。他的手槍皮套蓋打開著,裏面卻沒有槍。他的手上也是空空的。跟在他後面的那個人比他高一個頭,那膀子似乎頂著巡官的後背。
巡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阿爾瑪!我是菲利普!”
“我們現在怎麼辦?”她輕輕地問道。
我迅速打開手槍保險,一步跨到門背後讓自己隱蔽起來。巡官看來是被推著進入屋子的。他一下撞到阿爾瑪身上。另一個人仍然站在門的另一邊,我無法看見他。
“那個美人!”那人刺耳地叫道。
阿爾瑪一聲不吭。她指指身後的臥室。那人用西班牙語對他們吼叫著。我不明白他說的什麼,但是我明白他用的什麼語調。阿爾瑪搖搖頭。那個人繼續對她吼著,並進屋朝她走來。現在我的機會來啦。
我用槍猛擊他握槍的那只手和手腕。他轉過身來,企圖抓住我的膀子。但他的手槍已掉到地板上。我在軍隊裏還學過幾手。我稍許後退,然後朝他的下身踢去。他哼了一聲,彎下腰來。這時我用槍頂住他的太陽穴。那人蹲在地上。他擡頭盯著我,接著試圖去拿掉在地上的手槍。
但這下那名巡官的動作十分麻利。他已從地上擡起手槍。他望著我,並且指指那把手槍。“我的槍。”他說道。
“好。”我說道。
巡官向那個人俯下身子,迅速地用手铐把他的兩只手反铐在身後。他讓那個人翻身仰臥在地上,然後又用嘶啞的嗓子厲聲對他說著。那家夥惡狠狠地回著嘴。巡官用槍在他臉上狠揍了一下,他的嘴裏和鼻子裏開始淌血。巡官繼續接他。
阿爾瑪趕緊說道:“別在白地毯上接。會把地毯搞髒的。”
巡官望著她,露出一絲微笑,並點點頭。他個子不大,但十分結實。他輕松自如地把那個人拖到大理石的陽臺上,然後繼續接他的臉。這下他血流滿臉。巡官還在對他咆哮,那人一言不發地搖搖頭。
我問這位巡官。“你認識他嗎?”
他用英語回答我:“一無所知,只知道他是哥倫比亞人。我們本以爲他們只有3人。我們一直在車裏監視他們。他躲在汽車庫裏,我走出汽車時,他把我逮住了。”
“你的手下人在哪兒?”我問道。
“在街上監視車裏的幾位呢。”他回答道。他回頭對著阿爾瑪,又用西班牙語說道。
阿爾瑪用英語作回答。“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們幹嗎要追蹤我們。也許他們和你一樣,也得到了關于另外那個人的情報。”
我十分佩服地望著她。她沒有使用安傑洛的名字。她沒有必要讓人家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你是否曾經遇到過那個安傑洛·迪·斯蒂芬諾?”巡官問道。
“也許遇到過,”她說道,“也許在跳迪斯科或參加哪個晚會的時候。我見過的人可多啦。”
“那麼這一位呢?”他朝我這邊點頭問道,“你是怎麼遇見他的?”
“我在美讀書時的一位女朋友打電話告訴我,說他要來我這兒作客。”
巡官還在望著她。“但是你和他一起外出了兩個星期。你們去哪兒的?”
“我在鄉下一個小地方。”她回答道。
“你要和他一起去美嗎?看來這段羅曼史真迅速,”他說道。
“愛情來臨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回答道。
他轉身向我。“你會用槍嗎?”
“我在越南的特種部隊待過。”我回答道。
“你這支槍從哪兒來的?”他追回道。
阿爾瑪急忙說道:“我給他的。你們那個將軍給我的。”
巡官沈默了一下,接著又轉向那個哥倫比亞人。他叽叽哇哇地用西班牙語和他說著,但對方還是一言不發。
巡官將他一把抓起,讓他轉了個身,腹部頂住陽臺的欄杆。他一手用槍頂著那人的後腦勺,另一只手打開手铐上的鎖,把它取了下來。他的槍仍然對著那人的腦瓜,一面又怒氣沖沖地用西班牙語對他說著。哥倫比亞人憤怒地回嘴,聽起來他是在咒罵巡官。
巡官好像在聳聳肩。然後他用手槍猛擊哥倫比亞人的後腦勺。哥倫比亞人頹然倒在欄杆上,半個身子朝外。巡官的動作十分利索。他一只手伸到那人兩之間,把他的下半身掀了起來。他往後退了一步,那哥倫比亞人的身子就越過了欄杆,尖叫著向街上摔去。
巡官的頭探過欄杆往下看。街上隱約地傳來了那人身子著地的撞擊聲。他回過身來對著我們,臉上毫無表情。“笨頭笨腦的蠢家夥,”他無動于衷地說道,“他落到一輛新轎車的頂上,把車都砸壞了。”
我們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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