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莎對那位警官說:“進去對宓警官說一下,我不能再等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那警察只是向她笑笑。
“我是說真的。”白莎生氣地說:“他們在裏面東摸西摸,我已經等了2 個小時了。宓警官知道我住哪裏,要找我請他來我辦公室或住家好了。”
“這樣不方便。”
“對我方便。”
“對警察不方便。”
“你去給我對宓警官說。”
“宓警官在忙。零狗碎的事最好不要打擾他。”
“這怎麼能算零狗碎!豈有此理。我不管了,我要走了。”
“上級命令,要我在這裏看住你。”
“我替善樓找到一具屍,又憑什麼一定要留我在此?”
“你自己去問你的善樓。”
“他們不是讓谷太太走了嗎?”
“谷太太神經不健全。她來這裏是完成指認手續。”
“他們要留我幹嗎?”
“我怎麼會知道?”
“他們沒有發現人是怎麼死的?”
“我更不知道了。”
“你像是只會吃飯,什麼也不知道。”
“那倒不見得。”
“你知道些什麼?”
警官露齒看向她。“我奉令把你留在這裏,我就要留你在這裏。柯太太,目前除了知道這一點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白莎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突然,門打開。宓善樓警官走進來。他向警官做個手勢,露出牙齒來看向白莎。“晦!大美人。”
“大美人個頭!”白莎怨恨地咕噜道。
“怎麼啦,白莎?有什麼不高興的?”
“高興!假如你認爲——喔,算了!算了!”
善樓自己坐下來。他說:“你怎麼知道她死了?”
白莎深吸一口氣。“我摸到她的肉。冰冷冰冷的。我嗅到屍臭。我摸她的時候她一動不動。 我叫她,她沒有回音。也沒有動。我知道她這種姿勢躺在那裏已經3天了。于是突然一下我了解了——就像你們聰明的警察一樣,一下了解了。我自己對自己說:‘老天,她死了。翹辮子了!’”
“有兩手,白莎。不過這不是我問題的本意。我是問你,在你走進車庫之前,你怎麼知道她死了?”
“我不知道。”
“那麼,你爲什麼要進車庫去?”
“我不願意被我跟蹤的人會突然消失。”
“誰願意了?”
“反正這就是我來這裏的原因。我要看一下她怎麼會突然不見的。”
“嗯,原來如此。星期三的中午,你把她跟丟了。所以,在星期五的晚上,你再到這裏來,看能不能碰到她,繼續你的跟蹤工作。有點像西部電影,你把槍拔出來,扣動槍機的時候,一切時間突然停住了。”
“不,不是這樣的。”
“那麼,是怎樣的呢?”
“我只是研究這附近地形。”
“要有更有力的說法才行,白莎。”
“要什麼的說法。我在這裏跟丟了她,我有我的權利回來找她。”
“你怎麼知道你在這車庫裏跟丟她的?”
“她自大逆轉彎進來,之後就見不到她了。”
“那麼那一天你在跟蹤她的當時,爲什麼沒進來看看?”
“因爲,我想她是在前一條街轉彎——向右了。”
“又怎麼樣?”
“我搶到前面右轉,見她沒右轉,所以退回來又左轉。”
“等一下,你說你當時見她沒右轉?”
“是的。”
“怎麼知道?”
“因爲我車子右轉時,見到前面空蕩蕩沒有車子。我認爲時間上她來不及右轉後又轉彎了。”
“所以你立即又退回來左轉?”
“是的。”
“但是,左面的街道也是空蕩蕩的,沒有車,是嗎?”
“是的。”
“既然時間上她向右轉了來不及再轉,所以向左轉了。也來不及再轉,是嗎?”
“所以,我要回到這裏來。”
善樓贊許地笑笑。“白莎,了不起,下次你再要譏笑我們這些笨警察,要多少時間才能把一個問題想通的時候,你不妨回想一下,這樣一個簡單的兔問題,像你這樣聰明的私家偵探,也花了足足3 天才有一點眉目。好了!你又爲什麼別的地方不看,單只看中這一間車庫呢?”
“我回這裏來,仔細研究她可能消失的方法。看看到底那天發生什麼事了。我發現前面街的左轉、右轉都是兩方塊以上的地聯在一起,很長的距離之內,不能左右轉的。于是我知道,她轉離大道後沒有直行,也沒有在第1 條橫街左右轉。她一定是在到第1條橫街前,躲起來了。”
“那天,你沒有注意到前面橫街是雙方塊聯在一起的?”
“老實說,我沒有。”白莎自覺不好意思地說:“我起先認爲這只是普通的跟蹤工作。是一件除了出錢叫我跟蹤的人之外,沒有別人關心的工作。當夫妻之間的關系,發展到一方要雇私家偵探了,早晚他們是會拜拜的。至于太太出去是和張三、李四或是錢五、趙六幽會,並沒多大區別。”
“蠻有哲學的。”善樓說:“抱歉的是我目前沒時間和你討論婚姻哲學。白莎,你爲什麼認爲這件跟蹤工作是普通的跟蹤工作?”
“因爲我想這是常規工作一件而已。”
“你爲什麼沒發現前面是雙方塊的街道呢?”
“那時我氣自己快瘋了。我恨自己,也恨那女人。她開車不快,一點沒疑心有人會跟蹤或在跟蹤,她遵守交通規則,使我覺得跟來輕松愉快。老實說我腦子不知飛那裏去了。雖然在跟蹤,事實上,我一直在做白日夢。我只是機械式地跟在她後面而已。突然,她使出那一招,所以我生氣。當時根本沒想到她會轉入一個車庫的。”
“後來才想起來?”
“後來才想起來。”白莎道。
“星期三,後來你有沒有轉回這裏來看看這裏的車庫?”
“沒有。我一路看過車道。我想她也許會把車子停什麼人家車道上,人進屋子去了。”
“既然想到會拐進車道,怎麼會沒想到拐進車庫?”
“說不上來,當時就是沒想到。”
“又是一定要花三天時間才想到的主意?”
“你一定要這樣說。沒有錯。”
“只是給你嘗點味道。”善樓說。
“不好受。”
“一件事問你。車子地上有張紙條,你知道嗎?”
白莎猶豫了。
“見到沒見到?”
“見到。”
“碰過了?”
“是的。”
“讀了內容了?”
“是的——只是匆匆看一下。就像每一個人都會的。”
“每一個人都會的?”善樓重複地問。
……黑夜中的貓群第17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