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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會》第三者的身影

金聖鍾作品

  河甲石班長的一個組就崔基鳳不在犯罪現場的問題反複進行討論,但始終得不出肯定的結論,只是瞎爭一通。由于既不能肯定又不能否定他不在犯罪現場,所以也就不能釋放崔基鳳。

  徐刑警回到警察局給漢城的金玉子挂了個電話,由于還不到上班時間,電話是挂到她租的房子裏的。

  “不在。”

  傳來一個男人生硬的聲音,電話同時被挂斷了。徐刑警又接著打,在講明了身份以後,托他告訴玉子,請她一回來就打個電話來。

  河班長一邊在旁邊聽他的通話內容,一邊用警備電話要漢城y警察局。y警察局刑警課的課長是曾經跟他共過幾年事的同事。他恰好還坐在課長位置上。河班長簡略地告訴他一些情況以後,談到了金玉子的問題。

  “她是凶殺案的重要人證,爲了確保她的安全,請馬上把她送到這兒來?”

  “當然要把她送來。到哪兒去找她呢?”

  河班長把金玉子的家庭地址和她工作的酒店的名字告訴了他。當然也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她在羅伊阿卡拉,用的是吳美子這個假名字。”

  “羅伊阿卡拉,那地方我常去。而且我認識他們的社長。”

  “那就拜托你了。”

  看見河班長放下話筒,徐刑警放心地歎了一口氣。

  崔基鳳還在警察局的拘留所裏。他已被拘留十天了。十天一過,他就將同起訴書一起送交檢察署。

  起訴書等于是已經完成了,因此可以不等滿期,馬上把他送交檢察署。但是河班長決定盡可能推遲把他送交檢察署。

  由于這個案件全guo都知道,份量相當重,所以所長也很關心。他要求隨時向他報告,指示說案犯既然抓起來了,那就不要猶豫,及時送交檢察署。河班長大汗直淌,把崔先生不在犯罪現場的問題告訴了他,請求把送交檢察署的事放寬一點,並說:“重要證人金玉子小jie就要來了。”所長劃了一條界線說:“那就等到那個姑娘到了爲止,不過……”

  崔基鳳擠在其他雜七雜八的案犯堆裏老老實實地坐著。他下巴上胡子拉碴,臉非常憔悴,顯得軟弱無力,好像把一切都抛棄了。河班長和徐刑警把他喊到審訊室。他以綿羊一般的老實態度坐在椅子上。

  “看過報了嗎?”河班長翻開報紙給他看,問道。

  他搖搖頭。

  “聽說了,但是還沒有看過。”

  “看看吧!”

  崔先生由于沒有眼鏡,把報紙拿到眼睛跟前開始看起來。看過報紙以後,他不動聲se地把報紙放在桌上,好像毫無感觸。河班長和徐刑警想看看他的表情變化,但什麼也沒有看到。

  “情緒怎麼樣?”河班長敬他一支煙問道。

  崔基鳳接過香煙,cha在兩片嘴chun當中,嘴角上露出一絲冷笑。

  “你們把我葬送了。”

  “不是把你葬送了,只不過是按照事實作了報道而已。”

  “還沒有判決,哪來的事實?”

  “你寄希望于判決?”

  “並非如此……”

  他好像不願意多說,下面的話沒說清楚。

  “聽說你給學校遞了辭呈?”這次是徐刑警在問。

  “對。昨天我托meimei遞了辭呈。”

  “你遞辭呈意思是承認有罪?”

  “不。從道義出發,我認爲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在講壇上教學生,所以遞送辭呈。”

  “你不在犯罪現場,可以爲自己辯護,爲什麼不提出這個問題?”

  “不在犯罪現場?有這個證明的話,請你告訴我。”

  “二十六日晚你和龍宮的舞女金玉子小jie一塊兒在p飯店裏睡覺,爲什麼隱瞞這個事實?”

  崔基鳳的表情突然呆滯了,他怔怔地張著嘴,像掉了魂魄似地看著徐刑警。

  “我已經找過金玉子小jie,估計她會成爲一個重要的證人。你幹嗎要隱瞞這個事實呢?”

  崔基鳳本來呆滯的表情松弛下來了,兩只眼睛裏閃出困惑的目光。

  “這種事怎麼能由我自己來說呢?”他好像自己也有點寒心似地說。

  “關系到生死的問題也不能說?”

  “不能說。”

  “爲什麼?”

  “難爲情……因爲這是丟人的事。”他歎了一口氣,然後加了一句:“我都不願意想。”

  “是事實嗎?”

  “是事實。”崔基鳳乖乖地承認。

  “你幹嗎要做這種事?幹嗎要做按照常規怎麼也無法理解的事?”

  “嗯,你說得對。按常規怎麼也無法理解。”

  “爲什麼要幹這種事呢?你殺了孫君和吳妙花以後到龍宮去過嗎?在龍宮喝過酒,又帶了舞女到旅館去過嗎?就像殺人犯作最後掙紮似的。不過,就算是掙紮,你也挺肮髒。”

  徐刑警尖銳地指責對方。崔基鳳感到心裏就像錐子刺的一樣疼。疼得有點憋氣。

  “你的不在犯罪現場不成立,我曾經對此寄以希望……結果反而更加失望!”

  徐刑警繼續尖刻地刺他,有點冷酷。

  “不在犯罪現場,隨便怎麼都行!因爲我一開始就沒有提出這個問題。沒有必要硬要強調不在犯罪現場。因爲我沒有殺死孫君和吳妙花。”

  “那麼,你爲什麼要幹這種事呢?如果是正常的,那是無法想象的。”

  “是呀!我爲什麼要幹這種事……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碰見了鬼!”崔基鳳失魂落魄地嘀咕道。

  “別發呆,談談吧!自以爲自己有最大誠意的人爲什麼會幹這種事呢,我們非常關心這一點。”

  河班長說罷,把香煙叼在嘴裏,在崔基鳳的周圍轉來轉去。有好一陣,室內充滿了難以忍耐的沈默氣氛。

  崔基鳳其實是很難堪的。他本想把這件事作爲永久的秘密放在心裏,自己死的時候一塊兒帶走。然而,現在露了底,這該怎麼辦是好呢?妙花究竟在哪兒?她究竟怎麼樣了?

  “說來真是話長,還是從發現吳妙花和孫君關系的來龍去脈談起吧。聖誕節前夜,也就是結婚前兩天。那天晚上我在家。深夜有個女人打了個電話給我,她說吳妙花和一個男人現在一塊兒住進了w飯店,叫我去看看。還告訴我房間號是一○一九。她沒有說自己是什麼人,就把電話挂斷了。好像是見了鬼!我又不能裝不知道,就去了。我要了一個房間,爾後到十樓去。瞞著人走到一九號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有男人和女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好像是妙花的聲音。”

  崔基鳳嗓子發幹,難以接著說下去。徐刑警跑出去拿了一只shui壺來,在杯子裏倒滿了熱茶遞給崔基鳳。崔基鳳喝過茶,看了看窗外,又開口說道:

  “妙花的汽車也在飯店停車場裏。車棚上積著厚厚一層雪。我通宵坐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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