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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黨之戰》第1章

第2小節
萊斯利·沃勒作品

  [續黑手黨之戰第1章上一小節]酬酒會上總是魂不守舍。他不斷地問自己,他們製造車禍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盡管這樣,他仍沒有絲毫的恐懼感,倒是開始感到憤怒了。是有誰覺得他的事業太大了?還是有人想提醒他所有的人都是長滿蛆蟲的臭肉,他也不例外?難道車禍才是他們理智的聯絡手段?難道他將來就生活在這些人當中?

  在返程的直升機上,他總算從這場虛驚中緩過神來。盡管韋爾特奧小型直升機引擎聲轟鳴,但並不影響他打個小盹。也許昨晚挨了齊奧·伊塔洛的奚落,今天上午又碰上車禍,使他不能不想起他叔叔。

  他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他和叔叔坐在餐桌旁邊,伊塔洛用餐巾拍打著他面前的盤子,雪白的餐巾變成了血紅se,就如面條浸泡在貝夏梅爾調味鹵汁中一樣。夢幻中,警笛在呻吟著。齊奧露出鋒利的牙齒,臉上堆著他特有的幾近破碎的笑容。“教授,喝吧!吃吧!”他用沙啞而低沈的聲音說。查理發現,這種半生不熟的“鹵面”居然是大街上人們稱之爲“本斯”的一百元鈔票,因爲那上面印著本傑明·富蘭克林的頭像。“喝吧!吃吧!”他又說了一遍,像牧師爲了耶稣基督敬貢聖餐一樣。這“鈔票”嘗起來有一gu刺鼻的血腥味兒。查理開始作嘔,接著張口吐出了咬碎了的“本斯”來。

  查理是天才,是學者,是他使得他們的資金流轉合法化,但他這一輩子都在被迫吃著這種飯。他是哈佛大學工商管理學碩士,他的經營手段使裏奇蘭控gu公司一躍成爲全美十大集團公司之一。那正是伊塔洛戲稱他爲教授的時候。

  然而,他所愛的女人的一個問題使得這所有的一切變得毫無意義。佳尼特溫柔而堅定地問他:“你想怎麼度過這一生?是幫助齊奧·伊塔洛掠奪這個世界,還是用你的那一套瞞彙偷稅的手段爲他洗錢?”她的言下之意是:哪個傻瓜擁有這麼多資金都能幹出那番事業來。這使得認爲查理是天才的所有人都大錯特錯:教授的雅號更顯得他只不過是個徒有外表的冒牌貨。他在別人面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噩夢初醒,查理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屈辱。他開始大徹大悟了,他爲自己對齊奧·伊塔洛奴顔婢膝的行爲感到震驚。查理感到羞愧,如此簡單的一面鏡子竟能徹底地反映出他卑賤生活的醜陋本質。

  查理高高地站在裏奇蘭大廈的塔樓裏,又一次想起了這個夢。他明白,昨晚他在他叔叔面前表現得太文雅,也太禮貌了。他應該將他的計劃拿到桌面上:“接受不接受,隨你的便,反正我決心已定。”

  他給皮諾所在的醫院打了個電話。他呼吸有些急促,在一百三十層高的大樓上,大氣層似乎稀薄得有些缺氧,也許是曼哈頓的上空空氣汙染太嚴重了,甚至現在,兩輛警車鳴叫著交叉而過,聽起來也像兩條發生不和的喪家之犬一樣。

  “皮諾,”他不斷地重複著,“皮諾·裏奇。是今天上午送來的。”

  他氣喘籲籲地給凱裏打電話,然後想起凱裏去聖帕特教堂參加婚禮。查理開始給佳尼特打電話。他意識到他內心深chu的騒動有個名宇。樓下又響起了警笛,像蕩婦的婬叫。他感到五髒六腑都在翻騰。

  這就叫做恐懼。他不能讓佳尼特分憂。

  他緊緊抓住電話,手開始顫抖。不是早晨那種受驚後的哆嗦,而是幅度很大的抖動,擱電話時甚至發出響聲。他本人從未感受過恐懼,只看到過別人恐懼時的模樣。當有人在一碼之遙要殺你的時候,當有人想警告你,而你卻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你就能ti驗到什麼是恐懼了。

  真正的警告總是直截了當,你會聽到這麼一句:“別再自討苦吃。”但是,以恐嚇爲目的的進攻總是分爲兩部,先是讓你受恐懼的煎熬,然後才是最後通牒。

  婚禮招待會計劃中午在這兒舉行。此前,由福萊紅yi主教在聖帕特裏克大教堂主持婚禮彌撒,然後由勞斯萊斯、戴姆勒和卡迪拉克組成的豪華車隊從教堂出發向南迂行五十個街區,穿過周六寂靜的街道。

  查理只有幾分鍾時間換yi服。但首先他得不讓自己的手發抖。他有必要將車禍的事告訴齊奧,只有他心裏明白其中的奧秘,想到這裏,他感到自己真是沒用。

  就在昨晚,他們還討論查理的初步構想,查理認爲應該將合法的裏奇蘭金融業務與其他企業分割開來經營。難道這個想法就會引來殺身之禍嗎?什麼樣的人會把利益和權力看得如此之重,竟然視死亡爲討價還價的籌碼?

  查理目不轉睛往哈德遜河的西岸看去。透過清新的空氣,他可以看到六十英裏之外拉瑪陂山脈和凱茨基爾山脈冷峻崎岖的山feng,它們使他想起了齊奧·伊塔洛無情的嘴臉。

  他將如何向佳尼特解釋這個家族邪惡的一面?在這兒,血統除了代表將要流的鮮血外什麼也不是。佳尼特一心要幫助查理,查理也決心要幫助她。

  查理在腦海中描繪了一下他的叔叔。他在格林威治村的多米尼克大街上有一個小小的“避風港”:聖真納羅社交俱樂部。這兒,齊奧·伊塔洛沒有豪華轎車,這兒也沒有警笛聲。只有三名保镖和一輛很舊的老式布維克牌轎車,在前面幾碼chu,一輛護衛車爲他們開道。他是一個老牌的黑手dang頭目,沒有報道他的頭版頭條新聞,也沒有奢侈的隨從人員。但只要看一眼那雙黑se的眼睛,你就能明白,他是一個生活非常嚴肅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他了解肇事逃跑事件的內幕,也只有他才能對那種血淋淋的場面有所預測。

  要想獲得這位權威人物對事態的分析,查理知道自己還得吞咽齊奧·伊塔洛賜給他的浸著血的“本斯”,反正他已經咽了二十年。他得繼續爲他掠奪世界,爲他積累財富。這樣的生活不是挺悠閑的嗎?他還能享受家族的特權,嗬,多好的前途!

  查理的頭頂上,一架萊恩克斯小型直升機環繞著裏奇蘭大廈輕捷地來回飛掠著。查理能看見飛機裏的兩個人。一定是雇來的幫手。擔當警戒的工作應該讓有血緣關系的qin戚來做,但所有的qin戚都去婚禮招待會上作客了。

  換完yi服後,查理在鏡子裏看了看自己。他還不到五十,看上去就像三十來歲的人,仍然是一頭濃發,個子細長。他不需要帶眼鏡,所以討厭別人叫他的诨名“教授”。他長著一雙藍se的眼睛,一頭金發,這副標准的盎格魯-薩克森長相與他的教名卡爾羅·安東尼奧·裏奇從來也不般配。

  然而,一千年前,諾曼人去征服英guo時,一路燒殺搶掠,jian婬婦女,在西西裏和卡拉布裏亞留下了許多藍眼睛的混血小孩。查理的兩個女兒也是這副相貌。理查茲這個姓是他在哈佛念書時自己取的,毫無疑問,這與他那“諾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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