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危情使館第16章上一小節]舉杯飲酒時。
想起自己早已向潘多娜保證滴酒不沾,卻不得不置身于各種飲酒的場合,受到各種美酒的引誘,伯德·福爾默那張寬大扁平的臉上頓時黯然無神,聽到電話鈴響,他才稍稍睜開兩眼。
剛上任的這幾個星期,他的電話難得響過幾次,每次響起鈴聲,都會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激動。此刻,他咕噜了一聲,看著桌上的受話指示器,一只擦拭得程亮的嵌有烏木的精致小鋁盒,上面有六只小燈和六個揿鈕。二號燈閃著紅光,一號燈閃著綠光。
“早上好,先生。現在您願意接電話嗎?”
“誰的電話?”
“一位威姆斯先生,先生。”
伯德·福爾默的臉更加
郁。“接過來。”
一號燈滅了。二號燈由紅轉綠。大使揿下二號按鈕。“我是福爾默。”
“我是吉姆·威姆斯。大使閣下,您近來好嗎?”
“還好。出了什麼事?”
“啥事也沒出,閣下。只是想告訴您,伯爵大人已經讓人晾挂被您射中的那頭牡鹿。最佳部位的鹿肉,您什麼時候想要,我們就什麼時候派人專程送到倫敦。”
“鹿肉?”
“噢,還有鹿頭。一對漂亮的鹿角,上面沒有一絲雜。您的槍法可真准嘞。”
伯德·福爾默竭力想象他向潘多娜建議在房間裏騰出地方擺放一只製成標本的鹿時她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喂?”威姆斯問。“您在聽我說嗎,閣下?”
伯德的前額隱隱現出幾條皺紋。他想起自己上周末與巴肯公爵一起打獵時,這個威姆斯對他的稱呼是越來越放肆隨便。開始時一口一個“閣下”,繼而便是“福爾默先生”。喊了幾聲“伯德”覺得拗口,便模仿公爵以姓稱呼每個人的做法,幹脆直呼“福爾默”。一般人都認爲自己反應慢,思維遲鈍,其實他經過精明伶俐的潘多娜的悉心指點,觀察分析的能力頗有長進。他知道現在威姆斯稱呼兩聲“閣下”,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不要鹿肉我會盡快通知你,威姆斯。”
“請盡快告訴我,我是說新鮮鹿肉不能久擱。”威姆斯放慢了語速。“哦,我可以將幾張照片寄給您,順便附上我的最新地址,以便您及時與我聯系,你說呢?”
“你不在福爾默商行經理部工作啦?”
“我到別走走看看。”
“什麼照片?”伯德問。
“怎麼,您該記得,他們當時拍了大量照片,准有50多張,非常詳細地記載了現場發生的情況。”
聽筒兩端的人都陷入了沈思。伯德心裏仍不清楚威姆斯到底想幹什麼,他爲何總是神秘莫測,行蹤不定。“很好,”他終于開口說,“很高興與你交談。”
對方又是一陣沈默。“那些照片本身並沒有什麼要緊,可是在您打道回府前,公爵將我扯到一邊說,您射殺這頭鹿是在禁獵期。”
“這話當真?”
“您想不到吧?這個該死的老混蛋。”
“你准備寄來50張我違禁偷獵的照片?”伯德問,聲音依然和剛才一樣平靜,只是有些底氣不足。“快說說那些底片是怎麼理的。”
“嘿,我說,別急,閣下。您完完全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絕對沒有任何別有用心的動機,絕對不會對您耍什麼謀詭計。這只是我的一份禮物,閣下,發自真情的一份普普通通的禮物。”
“就像鹿肉和鹿角一樣?”
“的確如此。”
“唔,我讓接線員小直接跟你通話,你可以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或是住址。代我向福爾默商行的老同事們問好。再見。”
不等威姆斯回答,他就挂掉了電話。直到此刻,伯德·福爾默才覺得自己口裏直喘粗氣,握住話筒的手不停地哆嗦。上帝,喝點酒興許會好些。他看著二號燈綠光閃爍,好一會才熄滅,表明威姆斯終于挂掉了電話。這個狗雜種賊膽不小。他剛才提到那些照片不是爲了敲詐又是爲什麼呢?他得把這件事告訴大使館裏的什麼人。羅伊斯·科耐爾不行,此人不一定靠得住。這樣看來,此事他只能講給潘多娜聽。
伯特恍惚覺得剛才這裏幾個人突然一陣手忙腳亂,他只知道天已大亮,但不清楚具的時問。他們不再打他,而是往他滴血的嘴裏塞進一團破布,然後將他連人帶椅塞進一輛大型軍用車,那種車身後部沒有擋板,用帆布蒙住的卡車。
以後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他被這夥人從凱福特的隱秘住所轉移到陽光難以射入的密林深。他們將他從椅子上松開綁,往他那被折磨得傷痕累累的軀
上胡亂披了兩件他自己的
服,然後把他重新捆在櫻桃樹或蘋果樹上。嘴裏的硬布沒有扯去,堵得他頭暈眼花,加上鼻梁骨又被打碎,更覺呼吸困難。
算他倒黴,落在這幫專業特工手裏,他們特別清楚人的忍耐極限。他們說的是德語,這一點也使他感到不安。不過這也許只是表明他們知道自己的
籍,同時受過良好訓練,通曉幾個歐洲
家的語言。他原先想好的對付他們盤問的點子沒能派上多大用場,因爲他們已經知道他的姓名和底細。可是不知怎的,看樣子他們正在漸漸失去對他的興趣。
他想用力吸進一點空氣,可是那只吃盡苦頭的鼻子只能嗅進幾絲微弱的氣流。他不斷提醒自己:現在有些事情是明擺的。他們暫時留著他不殺,正是爲了等候一個人的到來,此人一時半刻還無法在小彌森頓露面。一旦此人到達此地,從他嘴裏掏出有用的情報,他的作用便告完結,死神便會隨之降臨到自己頭上。
上午10時,簡走進會議室落座以後,發現外面是陽光燦爛,這使氣氛沈的會議室多少平添了一點生機。出席上午短會的人員,並非總是固定不變。不過她在與會者中照例見到准備進行新聞簡述的瑪麗·康斯坦丁,政治
的代表安斯巴赫,還有麥克斯·格雷夫斯。一張新面孔代替了回
度假的卡爾·福萊特。莫裏斯·夏蒙代表防務
,兩個她不認識的男子與經商
的彼爾·沃斯一起坐在一個角落裏。
羅伊斯走進會議室,像往常一樣,由于情勢所逼而顯得心不在焉。根據簡的記憶,從未有人因此對他産生反感。他會使出演戲的看家本領,讓其他人相信自己手頭的事情千頭萬緒,因此被他忘掉一半也是情有可原。
“瑪麗,真抱歉,我們今天上午沒時間聽你全面介紹情況,只能講幾件主要新聞。放到最後講,行嗎?凱文,請介紹一下你的情況。”
“凱文·舒爾西斯,行政,代表卡爾·福萊特。”
“莫裏斯你呢?”
“夏蒙·莫裏斯,代表弗蘭契上校。”
“很好。葛斯,是你代表行政發言呢,還是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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