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死戀第二章上一小節]這樣的事情來了:礦泉本是從往日那些火山的中心點過來的。那些來得很遠的,在路上漸漸冷下來,所以冒出地面已經涼得和通常的泉一樣;那些從比較近些的中心點過來的泉
,冒出來還是熱的,至于溫度上的高低,完全要看中心點那座洪爐的遠近。但是
的經行步驟如下:它向著不可知的深邃
所下降,直到遇著理瑪臬的粘土障礙物它才停止。既然穿不透障礙物而又受到大壓力的逼迫,它就尋找一條出路。找著花岡岩的傾斜空隙,于是它鑽進去了,並且在空隙裏上升,直到和地平面相平之
爲止。恢複了最初的方向,于是它重新在溪澗的通常槽道裏流向平原。在這兒,我還應當聲明:我們還沒有見到這些山溪裏的全部礦泉的百分之一。我們僅僅只發現那些已經有了自由出口在地面上的。至于其他的礦泉,盡管達到了好些花岡岩的罅隙的邊緣,但是罅隙都被一層厚實的經過耕種的植物泥土掩住,因此礦泉又被泥土吸收就此散失了。
“根據這些來由,我作了下列的結論:
“第一點,就取而論,只須順從那些重疊的花岡岩層的方向和傾斜去尋覓;
“第二點,爲就保存已有的而論,只須設法使罅隙不被石灰質沈澱物塞住,這就是小心保養那些有待開鑿的人工小井;
“第三點,就截留鄰近的泉而論,必須在它的坡下而不是在坡上,用一種地質鑽探法達到那個和它同一的花岡岩的罅隙,當然鑽探的人還必須立在那個逼迫泉
上升的粘土障礙物這一面。
“從這個觀點去看,今天發現的泉,剛好坐落在一個和那道障礙物相距只有幾公尺的地方。倘若有人要設立一個新的浴室,將來是應當在那兒一帶布置的。”
他說完之後,飯廳裏沈寂了一陣。
昂臺爾馬高興極了,卻只這樣說:
“正是這樣的!您打開了竅門,什麼神秘都消滅了。您是一個可寶貴的人才,沃白裏先生。”
僅僅只有他以及侯爺和波爾·布來第尼懂清楚了。也僅僅只有共忒朗沒有細聽。其余那些人,都張著眼睛和耳朵對著工程師的嘴巴,都由于詫異所以一直恍恍惚惚。尤其巴耶夫人母女倆本都是很信宗教的,認爲這種現象原是上帝安排的,並且是按照他的神秘莫測的方法完成的,而沃白裏竟這樣來作說明,使她倆都懷疑那是不是有些反宗教的成分。母認爲應當說:“天意是很驚人的。”飯桌中段的女客們都點頭許可,也因爲聽見了那一篇懂不明白的話覺得心裏不安。
李基乙先生,面像紅磚樣的人,高聲說:
“昂華爾的礦泉都是可以從火山方面或者月球方面來的,到現在我已經用了十天,而我還感不到一點效力。”
碩富耳先生兩夫婦對于李基乙先生的話提出抗議,因爲他們那個身畸形發展的孩子的右
漸漸動得了,這是已經醫治了六年之久沒有發生過的效力。
李基乙來答辯了:
“這證明了我們的病原是彼此不相同的,還用多說;這不能證明昂華爾溫泉醫得好胃病。”
他由于這種毫無用的新試驗,像是很生氣的。
但是莫乃巨先生也根據他的女兒的情形發言,肯定這一周以來,她漸漸容受得各種食品不必每頓飯定要半途逃席。
他這個大個兒女兒臉紅了,對著她跟前的那盤食物低下了腦袋。
巴耶夫人母女們也同樣覺得自己都比以前好了些。
這一來,李基乙不高興了,突然轉過臉來對著她們說:
“您兩位可都是胃疼,夫人們?”
她母女倆同時回答:
“簡直,是呀,先生。我們一點也消化不動。”
李基乙差不多從椅子上跳起來,一面吃著嘴說:
“您兩位……您兩位……不過只須瞧一瞧自己。您兩位都害胃疼,您兩位,夫人們?那是您兩位吃得太多。”
巴耶老夫人變成很生氣的了,答辯道:
“對于您,先生,這句話是不必懷疑的,因爲您很表現那些失掉了胃口的人的特。俗語說得對呀,好的胃口造成和藹的人。”
一個很幹瘦的老夫人,誰也不知道她的姓名的,用權威態度說:
“我相信大家靠著昂華爾的泉都可以把病醫好一些,倘若旅館裏的大掌鍋略略記得起他弄的夥食是給病人吃的。他現在真是給我們吃著好些無法消化的東西。”
于是陡然一下,全桌的人意見完全一致了。那是一種攻擊旅社經理人的公憤了,因爲他給大家吃的總是龍蝦,熏過臘過的冷豬肉,酸汁涼拌鳗魚和卷心白菜,對呀,說到卷心白菜和香腸,真都是世界上最不消化的食料,因爲桌上這些人都受過盤恩非、拉多恩和何諾拉三個醫生的一致吩咐,只許吃家禽的肉,瘦而嫩的肉以及新鮮蔬菜和牛之類。
李基乙氣得發抖了:
“醫生們是否不應當監視溫泉站的夥食,而把有關食物的如此重要的選擇權交給一班老粗?像這樣,他們每天把冷蛋,冷鹹魚和火
給我們做頭一道菜吃……”
莫乃巨先生打斷他的話了:
“喔!對不起,我女兒僅僅對于火能夠好好地消化,而且那是由馬斯盧綏爾和雷沐梭兩位名教授吩咐她吃的。”
李基乙高聲說:
“火!火
!簡直是一種毒葯,先生。”
于是忽然間,整個餐桌分成了兩派,這一些人容納得火,另一些人不容納。
後來,開始了一場無從結束的爭論,那是每天必然重複述起的有關食物分類的爭論。
牛本身也成爲熱烈爭論的對象,因爲李基乙在皤爾多的時候,每次喝了一杯牛
必然立刻感到不消化。
沃白裏因爲有人否認他所崇拜的東西的品質也生氣了,他答道:
“不過,老天呀!先生,倘若您害的是消化不良症,我害的是胃炎症,那麼我們的食物自然也非各有分別不可,這正像近視眼和老花眼同樣是眼睛的毛病,而彼此需要的眼鏡上的玻璃卻絕不相同。”
後來他又說:
“我個人,每逢喝了一杯紅酒的時候,我總是呼吸迫促的,並且我認爲世上對人類最有害的東西莫過于紅酒了。一切喝的人都活到百歲,至于我們……”
共忒朗笑著說道:
“說句真實的話,沒有葡萄酒又沒有……婚姻,我就會覺得人生是夠單調的。”
巴耶夫人和她的女兒都低著眼睛了。她們平時都是放量喝著上好的紅葡萄酒,絕不攙的;她們的兩代寡居好像是指出了她們從前各自對待丈夫也都應用過相同的方法,因爲女兒只有二十二歲,而母
不過四十光景。
但是素來歡喜說話的昂臺爾馬,那時候卻一直是不說話,在沈思著。他忽然向共忒朗問:
“您可知道阿立沃那家人住在哪兒?”
“知道的,剛才有人把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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