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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十三章

瑪麗·伊麗莎白·布雷登作品

  羅伯特·奧德利乘郵車離開南安普敦,回到他倫敦的事務所時,寒冷和灰蒙蒙的曙光正徐徐進入冷清清的房間,金絲雀則在清晨裏開始瑟瑟地微微抖動它們的羽毛。

  門後信箱裏有好幾封信,可沒有一封是喬治·托爾博伊斯寄來的。

  漫長的一天匆匆忙忙從這兒趕到那兒年輕的大律師累得筋疲力盡。他生活裏慣常的那種懶洋洋的單調呆板給打破了,在以往二十八年平靜而悠閑自在的生活裏,那可是從來沒有打破過的。他對時間的感受,開始變得混亂不堪。他覺得看不到喬治·托爾博伊斯已經有幾個月了。簡直很難相信:這年輕人一走了之,丟下他在鲑魚溪畔柳蔭下睡覺,從那時至今還不到四十八小時哩

  因爲缺少睡眠,他的眼睛倦得發痛。他在房間裏搜索了好一會兒,想在各種各樣可能的地方,尋找喬治·托爾博伊斯寄來的信;然後便在那有著金絲雀和天竹葵的房間裏,yi服也不tuo地倒在他朋友的chuang上了。

  “我要等候明天早晨的郵件,”他說,“如果仍沒有喬治的信送來,我就一刻也不耽擱地直奔利物浦。”

  他渾身筋疲力盡,立刻昏昏入睡--這是一種深沈的睡眠,並不使人完全恢複精力,卻自始至終受到惡夢的折磨--這種夢是痛苦的,但並非由于夢本身有什麼恐怖,倒是由于夢的混亂和荒謬,給人以迷糊困乏之感。

  有一回,他爲了要解開那電力傳送的信的啞謎,追蹤著奇怪的人物,進入奇怪的屋子;另一回,他在文特諾的墓地裏,瞧著喬治爲他亡故的妻子所立的墓碑。在這些枝蔓淩亂而撲朔迷離的夢境中,有一次他走到墓地,發覺這塊墓碑失蹤了,他向石匠提出抗議,石匠告訴他,那人把碑銘去掉是自有道理的,這個道理羅伯特將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他從夢中驚醒,發覺有人在敲他事務所外邊兒的門。

  這是個yin郁而chaoshi的早晨,雨點打在窗子上,金絲雀郁郁地互相呼喚--也許是在埋怨天氣太壞。羅伯特說不清楚那人敲門敲了多久。他在夢中聽到敲門聲;及至醒來,他對外邊兒的事情多半是迷迷糊糊的。

  “我敢說,准是那愚蠢的馬隆尼夫人,”他喃喃地說道,“即使她再敲門,我也不睬她了。她幹嗎不使用她那複製的鑰匙開門,反而硬把一個累得半死的人從chuang上拖起來呢?”

  這人,不管他是誰吧,又再次敲門了,後來他就住了手,顯然很是疲勞;然而,大約一分鍾後,有把鑰匙在門鎖上轉動。

  “那麼,她身邊始終帶著鑰匙哩,”羅伯特說道,“幸虧我沒起chuang開門。”

  起坐室與寢室之間的門是半開著的,他看得見清潔女傭忙忙碌碌的情況:她去掉家具上的灰塵,把從來沒有弄亂的東西再整理一番。

  “馬隆尼夫人,是你嗎?”他問。

  “是的,先生。”

  “那麼,咳,天哪!爲什麼在你身邊始終帶著鑰匙的時候,還要在外邊兒門上笃笃笃的亂敲呢?”

  “在門上亂敲,先生!”

  “是呀;窮凶極惡的亂敲門。”。

  “我確確實實從不敲門,奧德利先生,倒是用鑰匙開了門就幹脆進來了--”

  “那麼,誰敲的門呢?我倒覺得有個人在那門上笃笃亂敲了一刻鍾光景,你必定在他走下樓梯去時遇到他的。”

  “可是今天早晨我到這兒晚了,先生,因爲我先去馬丁先生的房間,然後從樓上直接到你這兒來的。”

  “那麼你在門口或樓梯上都沒有看見什麼人?”

  “一個活人也沒有,先生。”

  “還有什麼更叫人生氣的事啊?”羅伯特說,“試想,我竟沒有弄明白這人是誰、這人要什麼,就讓他走掉了!我怎麼知道他不是替喬治·托爾博伊斯捎信或進消息來的人呢?”

  “先生,如果他是送信來的,他必定會再來的,”馬隆尼夫人安慰道。

  “是的,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當然會再來的,”羅伯特喃喃說道。事實上,自從在南安普敦發現了電力傳送的信件那一刻起,可以聽到喬治的消息的一切希望都從他心靈裏消失殆盡了。他感覺到,在他朋友失蹤這件事情中,包含著某種神秘莫測的因素--某種對他或對喬治的背信棄義的行爲。如果,由于存款的托管事宜掌握在羅伯特手裏,年輕人的嶽丈便竭力要把喬治和羅伯特拆開來,那怎麼辦呢?如果,因爲即使在那些文明的日子裏,各種各樣意料之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也經常發生--如果老頭兒把喬治誘騙到南安普敦,幹掉他的xing命,以謀取那留給小喬治在羅伯特監護下使用的兩萬英鎊,那怎麼辦呢?

  但這些個假定都解釋不了那電力傳送的信;使羅伯特心裏充滿朦朦胧胧的驚惶之感的,可正是那電力傳送的信。郵差沒送來喬治·托爾博伊斯的信,敲事務所門的人在七點至九點之間也沒有再來過,所以,羅伯特·奧德利便再一次離開無花果樹法院,尋找他的朋友去了。這一回他叫馬車夫送他到尤斯敦車站,二十分鍾後他到了月臺上,打聽火車來往的情況。

  開往利物浦的特別快車,在他到達車站之前半個鍾頭就開車了,他不得不等候一個鍾頭又一刻鍾,乘一班慢車前往。

  羅伯特·奧德利對這一耽誤惱火得厲害。當他在長長的月臺上踱來踱去、在手推車和搬運夫之間莽莽撞撞地走動、口中大罵倒黴的時候,很可能有六七條海輪啓碇開往澳大利亞了。

  他買了份《泰晤士報》,以病態的關注,本能地瞧著第二欄的尋人廣告--離家出走後從未回來,或毫無音訊的兒子、兄弟、丈夫等。

  有個廣告是在蘭伯思區的河濱發現了一具淹死的青年男屍。

  如果這具男屍就是喬治的下場,那怎麼辦呢?不可能;這封電力傳送的信,把他的嶽丈牽涉進喬治的失蹤事件中去了,一切關于他的推測,都必須從這一點出發。

  羅伯特到達利物浦是晚上八點鍾,幹什麼都太晚了,只能去打聽打聽:最近兩天之內可有什麼海船開往地球的那一面去了。

  那天下午四點鍾有條移民船“維多利亞·裏奇亞號”開往墨爾本。

  打聽的結果就是這樣--如果他想知道“維多利亞·裏奇亞號”上有些什麼乘客,他必須等到第二天早上去申請查詢。

  羅伯特第二天上午九點鍾便到辦公室去了,職員們進辦公室後,他是第一個來訪的人。

  辦理申請的職員對他十分禮貌。這位年輕的職員查閱他的登記簿,用鋼筆在乘坐“維多利亞·裏奇亞號”的旅客名單上一個個的點過來,終于告訴羅伯特道,旅客中可沒有托爾博伊斯的姓名。羅伯特又進一步問道:可有什麼旅客在海船即將啓碇的短短一瞬間登記上船的?

  另一位職員聽到羅伯特提出這個問題時從寫字桌上擡起頭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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