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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十八章

瑪麗·伊麗莎白·布雷登作品

  第二天早晨,鍾敲十點了,羅伯特·奧德利先生依舊懶洋洋地對著小小的井井有條的早餐桌子;扶手椅兩邊各有一頭狗兒,都全神貫注地緊瞅著他,張大了嘴巴等候著它們所指望的一片火tui或吐司。羅伯特膝上有一份郡裏的報紙,他不時他稍稍提起精神來看看第一版,那一版上充滿了關于農業牲口、庸醫假葯以及其他有趣東西的廣告。

  天氣已經變了,最近幾日黑沈沈地出現在嚴寒天空的雪意,現在化爲鵝毛大雪落下來了,飄在窗子上,堆積在外邊兒的一小塊花園地上。

  羅伯特向外眺望冬天的景se,但見通向奧德利府邸的漫長而寂寞的道路上,似乎還沒有人踩過的腳印。

  “對于一個習慣于聖殿法學協會的魅力的人說來,”他說,“這是多麼生氣蓬勃的景象啊!”

  當他瞧著雪片一刻密似一刻、一刻快似一刻地紛紛揚揚落到寂寞的道路上時,他吃了一驚,竟看到一輛四輪轎子馬車慢慢地走上小山來了。

  “我不明白,是什麼不幸的可憐蟲,精神上那麼焦慮不安,以致在今天這樣下雪的早晨,在家裏都待不住了,”他回到火爐邊扶手椅子裏時,這麼喃喃自語道。

  他剛重新坐下幾分鍾,菲比·馬克斯便進房間來通報:奧德利夫人來訪。

  “奧德利夫人!請你求她進屋來吧,”羅伯特說道;接著,當菲比離開房間、去把這位意想不到的來客迎進來時,他從齒縫間嘟嘟囔囔的說道--

  “錯誤的一步棋子,爵士夫人啊,我從來沒想到你會下這一步棋。”

  在這一月裏嚴寒下雪的早晨,露西·奧德利是容光煥發的。別人的鼻子受到冷酷冰王的尖利手指的粗暴攻擊,可爵士夫人的鼻子卻保護得好好的;別人的嘴chun受到苦寒凜冽天氣的影響,都凍得發白發青了,但爵士夫人俏麗的玫瑰花蕾似的小嘴,卻保持了它最明媚的se彩和最歡樂的鮮豔。

  她裹在羅伯特·奧德利替她從俄guo買回來的黑貂皮大yi裏,而且還帶了個貂皮手籠,年輕男子認爲這手籠看上去幾乎跟她本人一般兒大。

  她外表上是一個稚氣的、自己毫無辦法的、象嬰兒一樣jiao生慣養的小東西,羅伯特瞧著她向壁爐(他就站在附近)走過來、對著爐火烘烘她那戴手套的小手,這時,他眼睛裏倒露出了一些憐憫之se

  “好一個寒冷的早晨,奧德利先生,”她說,“好一個寒冷的早晨!”

  “是的,真冷!奧德利夫人,你爲什麼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出門呢?”

  “因爲我要看看你--特地要看看你。”

  “果真!”

  “是的,”爵士夫人說道,露出相當爲難的神情,她玩弄著手套上的紐子,焦慮不安之中幾乎把組子也擰掉了。--“是的,奧德利先生,我覺得你沒有得到熱情的款待;我覺得,總而言之,你有理由抱怨;我覺得應該向你道歉。”

  “奧德利夫人,我不想要什麼道歉。”

  “但是你有權要求道歉,”爵士夫人平靜地答道。“呀,我的qin愛的羅伯特,難道我們彼此要那麼講究禮節嗎?你住在奧德利府邸十分舒適,而我們也很高興你住在那兒;然而,我那qin愛的、傻裏傻氣的丈夫必定在愚蠢的腦袋裏産生了荒謬可笑的想法:一個二十八、九歲的侄兒在他妻子的閨房裏抽雪茄煙,會危及他那可憐的小妻子的心靈的安甯。你瞧,我們愉快的家庭小圈子就這樣破裂了。”

  露西,奧德利以其獨特的、幼稚而輕松愉快的神情說了這番話,這在她好象是十分自然的。而羅伯特幾乎是悲傷地俯瞰著她那生氣勃勃。容光煥發的臉。

  “奧德利夫人,”他說,“上天不許可你或我給我伯父寬宏大量的心蒙上悲哀或恥辱!--也許,我還是出了府邸比較好--也許,我還是從沒踏進府邸比較好!”

  她侄兒說話時,爵士夫人一直瞧著爐火,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她突然擡起頭來,用一種詫異的表情上下左右打量著對方的臉--這是一種認真的、疑惑的注視,它的全部意義,年輕的大律師是懂得的。

  “啊,請不必驚惶,奧德利夫人,”他嚴肅地說道。“你不必害怕我有什麼從巴爾紮克或小仲馬的小說裏傳染來的、荒唐可笑的、多情善感和傻裏傻氣的神魂顛倒。內殿法學協會的主管委員會告訴你:羅伯特一點也沒感染到流行xing疾病,這種疾病的外部症狀就是領子翻下來,戴著拜倫式的領結。我說我但願自己去年並未踏入伯父的府邸,我這話包含著較之任何多情善感遠爲莊嚴的意義。”

  爵士夫人聳聳她的肩膀。

  “奧德利先生,如果你堅持要談論暧昧不明的啞謎,”她說,“你就必須原諒一個可憐的小婦人,如果她拒絕回答。”

  羅伯特對這話不作答複。?

  “可是請你告訴我,”爵士夫人說道,口氣完全變了。“究竟是什麼吸引你來到這淒涼的地方?”

  “好奇心。”

  “好奇心。”。

  “是的;我對那生著公牛脖子、深紅頭發、灰se邪惡眼睛的男人很感興趣。爵士夫人,這是一個危險的人--我可不喜歡落到他手掌之中去。”

  奧德利夫人的臉上突然發生變化;俊俏的玫瑰豔紅從她的面頰上消失了,剩下蠟似的蒼白;藍se的眼睛裏憤怒的光閃閃爍爍。

  “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羅伯特·奧德利,”她激動地大聲說道--“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竟這樣的恨我?”

  他十分嚴肅地答道--

  “奧德利夫人,我有個朋友,我十分深切地愛他,自從我喪失了這個朋友以來,我擔心自己對其他人的感情,都奇怪地變成怨恨了”

  “你的意思是指跑到澳大利亞去的托爾博伊斯先生?”

  “是的,我是指托爾博伊斯先生,我聽說他去了利物浦,打算要到澳大利亞去。”

  “你不相信他已經坐海船到澳大利亞去了?”

  “我不相信。”

  “可你爲什麼不相信呢?”

  “請原諒我,奧德利夫人,如果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悉聽尊便,”她漫不經意地說道。

  “我的朋友失蹤了一個星期以後,”羅伯特繼續說道。“我在悉尼和墨爾本的報紙上登了廣告找他,如果廣告登出來時他在這個或那個城裏,叫他就寫信把行蹤告訴我;也要求遇見他的人,不論在殖民地還是在旅途中遇見他的,都把有關他的任何訊息通知我。喬治·托爾博伊斯在去年九月六日離開埃塞克斯,或者說是從埃塞克斯失蹤了。到這個月月底,我應當收得到一些這個廣告的回音。今天是二十七日了;時間很近了。”

  “如果你收不到回音呢?”奧德利夫人問。

  “如果我收不到口音,我就會認爲我的憂慮不是無中生有,我就要盡我最大的力量采取行動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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