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
一個留著長發、長著天藍眼睛的男人正沿著第五大街走著。他嘴裏吹著《雅克兄弟》的曲調,模樣十分引人注目。淡淡的夕陽照在他淡黃
的頭發上,反射出亮光,似乎給他的頭部和寬肩加了一道光環。他身穿黑
服裝,有點像牧師,更使他的神態顯得像天使一樣。他右手提包裏露出一些鮮紅的玫瑰,下身穿著黑
緊身皮褲。只有這些暗示他也有一些世俗的慾望。他吹著口哨,五官秀氣的臉上帶著無憂無慮的甯靜的微笑。
他引起了過路人的注意,但他們絕想不到自己的欣賞目標實際上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他們當然也不會想到這個女人是去執行一項“正義決”。
瑪利亞·貝娜瑞亞克不時地眨眨眼,讓彩隱形眼鏡戴得舒服些,同時竭力忍住想撓撓頭皮的強烈慾望。她通常戴特製的假發,但這次卻不得不“借”了一頂。她非常清楚她的同行們更願意選擇一種不顯眼的“灰
”外貌,盡量不惹人注意,不讓人看到。有時候這很有效,一般情況下她也討厭別人過分注意她。但也有的時候她喜歡利用自己通過整容手術變得平坦的面容和身
作爲畫布,在上面畫上誤導別人的圖畫讓目擊證人事後回憶出來。這次就是這個情況。而且,今天這副打扮能夠幫助她接近獵物。
瑪利亞現在已經能夠看到斯萊·馮塔納住的那幢公寓樓。從公寓的窗戶可以看到公園。非常醒目。根據伯納德修士在馬尼拉文件夾內提供的信息,馮塔納的這套公寓是他在東海岸的住,在他需要躲開洛杉矶的時候,或是要和他所迷戀的高級模特兼男妓巴比共度時光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斯萊·馮塔納是一個臭名昭著的
情電影製片人,專拍赤躶躶的異
戀黃
影片。而他竟然是個同
戀,瑪利亞卻一點不感到這有什麼矛盾。她從自己收集的資料了解到斯萊·馮塔納有各種
變態。他得過八次戛納
情電影金獎,控製著世界
情影業的很大份額。但是他真正感興趣的是有凶殺紀實鏡頭的黃
影片:錄像中的受害人,通常是女人,正在
交,然後在進入gāo cháo時被
施虐狂殺害。爲了證明這些死亡是真實的,鏡頭一直對著受害人脖子被砍的過程,總是用特寫鏡頭,而且常常砍得很深,腦袋幾乎都被砍掉下來了。瑪利亞看過一部這樣的錄像片。那是經過許多次轉錄以後的帶子,與母帶已相去甚遠,充滿劃傷與雪花點,但內容清晰可見,仍可值數千美元。
那盤帶子是巴比的,昨晚瑪利亞去格林威治村他布置講究的公寓拜訪時看了這部片子。他的住址也記錄在伯納德修士的馬尼拉文件夾裏,闖進去“采訪”他一下是輕而易舉的事。她只用了一把刀,六分鍾時間就讓這位態健美的家夥將馮塔納所有的情況都招了出來,並且安排今天與他見面。這毫無用
的巴比被她扭斷脖子後,她翻了他的
櫥,從裏面選了一套黑
行頭,馮塔納喜歡他最寵的同伴穿這套
服。
將巴比頭皮割下來比她預料的要難些,就像削橘子皮,又不能將皮弄破。但是費了一番力氣後終于成功了。她將頭皮晾了一夜,今天早晨用爽身粉和膠帶將它固定在自己剃光的頭上。效果很好,只是癢得要命。
她從黑皮手提包裏拿出墨鏡戴上。離住宅區的公寓大樓只有幾碼遠了。她感到一種熟悉的興奮與對即將伸張正義的期待,就好像身裏湧動著熱乎乎的、甜蜜的糖汁。
看門人站在入口涼篷的下面。他穿著製服,看上去很高大,但卻不給人威脅感。她披著金發,穿著黑
服走過來時,他馬上避了開去。巴比說過他要穿這身
服。巴比還對瑪利亞解釋過看門人認識所有爲這幢公寓的富人提供服務的妓女和男妓。看門人都很明白什麼時候應該不去注意進入公寓的人。想到斯萊·馮塔納付小費給看門人,只是讓殺手能夠順利地進入他的家,瑪利亞的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微笑。
瑪利亞幾乎沒看守門人一眼,就十分自信地大步跨進門去。大理石裝飾的大廳光線暗淡,瑪利亞徑直走到電梯跟前。進去後她看了看表。十四點五十二分。馮塔納在等待巴比下午准三點到達。有足夠的時間。
到了七樓她走出電梯,在樓梯井那兒等著。這裏很黑,一片漆黑。黑暗總是讓她感到不舒服。她深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黑暗只是暫時的。她看到右邊有一個定時開關,一閃一閃的像燈塔一樣。一按開關,頓時一片光明驅走了她心中的不安。她從手提包裏掏出一副和避孕套一樣薄的膠手套。她很熟練地將手套戴上,然後檢查了一下包裏的東西。她先看了一下攝像機是否在裏面,當然沒有會留作證據的錄像帶,但這已足夠了。包的最下面,攝像機旁邊,是她的可靠武器闊頭彎刀。她在紅玫瑰下面摸出其余三件小東西:一卷高粘度、高強度的膠帶,一根勒殺繩,一支黑鋼筆。她把前兩樣東西放在夾克口袋裏。鋼筆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拔掉筆套後卻露出了特別長的筆尖——不比皮下注射針頭短多少。她對著筆尖吹吹,確信筆尖是幹淨的,然後套上筆套,又放回包裏。一切准備就緒。
她感到中一陣正義的震顫。她是複仇天使,是上帝的鞭子。今天這個日子裏,罪惡的
流會暫時得到遏製,許多罪惡之頭之中將被砍掉一個。
她打開進入七樓的門,看看走廊裏。她清楚地看見走廊盡頭深木門上醒目地鑲著銅製門牌“70”。那扇門後面,斯萊·馮塔納應該是獨自一人,等待著三聲敲門聲和門墊上的一束紅玫瑰:這是巴比特別的招呼方式。多麼感人,瑪利亞想著,
邊沒有一絲笑意。
手表上的脈沖鬧鍾無聲地震動著她的皮膚。她低頭一看:十四點五十九分。是時候了。
她踩著厚厚的地毯走過去,將玫瑰花放在70號公寓門口,然後在門左邊貼牆站著。她的右手在口袋裏摸著勒殺繩,仿佛那是一串念珠。她控製好呼吸,將手指關節靠在門上。
笃、笃、笃。
移動的聲音。有人朝門口走過來的腳步聲。
她聽到門闩被拉開,門鏈被拿開。然後是鑰匙轉動,接著又是一把鑰匙。倒是很注意安全,瑪利亞帶著一種郁的幽默想道。她聽見門打開了,感覺到空氣溫度有些變化。公寓內很暖和。她聽到深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是興奮的笑聲,同時看到一個男人彎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玫瑰花。
瑪利亞調整了一下姿勢,不讓光線直接照到自己,低下頭讓巴比長長的金發披在臉上,然後走到馮塔納跟前,她緊身皮褲的前裆在他的頭上方幾英寸。雖然馮塔納彎著腰,但她看得出這個黃影片製作人是個矮個,不到五英尺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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