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基因傳奇第8章上一小節]長著一頭細細的、蓬亂的黑發,大號的絲襯衫也掩飾不住他皮肉松弛的身。
她看著他拿起玫瑰,慢慢站起身。他那雙貪婪發亮的小眼睛看著她,想看清她長發遮掩下的臉。這使她想起過去在孤兒院的一段日子,她希望忘記的日子。
“你好,巴比。”馮塔納興奮地說,他的手下意識地摸著褲裆。“上帝,很高興你來這兒。自從我們通話後我好像隨時會爆發。”他退回到房間裏面,示意她跟進來。
瑪利亞的手一直在背後忙著准備好勒殺繩。她用腳踢著手提包,走了進來,將門在身後關上。馮塔納看了一眼地上的包,舔舔嘴。“你帶了一些玩具來一起玩嗎?”
“可以這麼說吧。”瑪利亞盡量模仿巴比的咬音回答道。
但也許她模仿得不夠像,也許頭發不再遮住臉,馮塔納突然盯著她看。“你是不是長高了,還是別的什麼?”他問。
瑪利亞向前一步笑了笑,身後的手繞到前面來似乎想擁抱他。“不是。我多年來一直這麼高。”
馮塔納皺起了眉頭,眼中的慾望變成了懷疑與恐懼。他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但瑪利亞並不在乎:已經太晚了,她已經進來了。她一邊看著他的口型變化著好像要質問:“你到底是誰?”一邊迅速將勒殺繩繞在他的脖子上,用外科醫生般的熟練手法把他的問題擠了回去。馮塔納立即扔掉玫瑰,拼命地去抓陷進脖子裏的鋼絲圈,一邊像高的魚一樣大口喘氣,全身扭動。
爲什麼他們總是這麼做?瑪利亞看著他飽含恐懼的眼睛鼓出來,納悶地想。沒有一個人行爲理智,去對付她的手指,把它門一個個折斷,直到她不得不松手。他們總是去抓已經陷進脖子裏的鋼絲。這麼做真蠢,一點用也沒有。
瑪利亞迅速掃視了一下開敞式平面布置的房間,將目光集中在客廳區淡的真皮椅和最重要的電視機上。她好像拖一條嗚咽的狗似的將馮塔納從豪華的粉紅大理石壁爐前拖過來,將他接到一張正對著電視機大屏幕的椅子上。電視屏幕又大又黑,像光滑的大理石,是她完成使命很合適的聖壇。
她松開勒殺繩,但馮塔納還沒來得及吸進一口氣,她就從身邊的咖啡桌上抓起一只小小的粉紅大理石蛋塞到他嘴裏。然後她從口袋裏掏出那卷膠帶,撕下一段,把他的嘴封住。緊接著,她用膠帶把他捆在椅子上。最後將他的眼皮向上貼住,所以他全身上下只有滴溜溜轉著的、充滿恐懼的眼珠可以動。她又從包裏拿出攝像機。現在她可以從容地爲最後的表演做准備工作了。
電視機看上去光滑滑的,似乎沒有按鈕。她花了一些時間檢查了所有控製按鈕,上必要的連接線後,將攝像機放在電視機上面,讓鏡頭對准嘴被塞住的這個人。然後她拿起遙控器,把兩臺機子都打開。屏幕閃了一下,然後就看到斯萊·馮塔納的前額充滿了整個大屏幕。圖像很清晰,瑪利亞能看得清他開始禿頂的發際線下面往外冒著的顆顆汗珠。
“你看上去很緊張,斯萊,”她說,“我以爲你現在應該已經很習慣試鏡頭了。”她重調了攝像機和可變焦距鏡頭,讓馮塔納從腰往上的部分十分清楚地展現在屏幕上。他發狂的眼睛乞求地看著她,淡米絲襯衫的腋下顯出深
的汗漬,形成越來越大的圓斑。他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紮得很緊的膠帶下面用力。她微笑著摘掉假發。看到她的光頭,斯萊·馮塔納的眼睛更往外突了。接著看見她從包裏拿出一把拔出鞘的闊頭彎刀,他的眼睛差點從眼窩裏迸出來。
“好的,”她邊說邊繞到他身後站定,左手拿著遙控器,右手拿著彎刀,“表演開始吧。”
她彎下身,讓自己的臉與他的臉並排,兩張臉都清楚地出現在屏幕上。她將嘴湊近他耳邊,看見他頭發上的發蠟,然後像情人一般密地說,“我看過你更有專業
准的作品,盡管我不指望達到你的
平,我希望你知道我的行爲是向你表示敬意。記住《聖經》。所有用刀子的人終將死在刀下。”她用遙控器將鏡頭拉近,對著他的脖子,最後整個屏幕上幾乎只看到他冒汗的喉結緊張地上下蠕動。然後她的右臂繞過去將刀鋒擱在他脖子上。屏幕上彎彎的、鋒利的刀片那一塵不染的銀
與他在西海岸陽光下曬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感覺到斯萊想躲開去,但膠帶和她的胳膊牢牢地按住了他的頭。
她一邊慢慢地將鋒利的刀口切進他的肉裏,一邊將攝像機鏡頭從脖子轉到眼睛,直到屏幕上只有他的一雙眼珠。斯萊竭力想閉上眼睛,想轉過臉來不看屏幕,但膠帶使他動彈不得。在她的右手緩慢地用刀鋒抹著他的脖子,切開肌肉和纖維組織時,馮塔納不得不瞪眼看著自己靈魂的窗戶。他既是恐懼的影星又是自已被凶殺的紀實片的觀衆。那雙顫抖的眼珠被迫目擊自己的痛苦和死亡,看著瑪利亞一直盼望的完美的時刻;擴散的瞳孔顫抖著,標志著一個墮落的靈魂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那裏接受嚴厲的判決,永遠的懲罰。
刀鋒快要切到喉管時,她從往外湧血的地方抽回刀子,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你現在要死了,你將永遠被詛咒。”她很滿意這人知道自己的罪惡得到了報應,便一刀切了下去。她和斯萊一起看著他的血從喉管裏噴出來,噴得滿屏幕都是。一兩秒鍾以後,巨大的瞳孔問了一下就變得空洞洞的了。
瑪利亞不禁呼出一小口氣。殺人的任務已完成了。她現在應該離開。她是複仇者,一個職業複仇者,又完成了一次無可挑剔的暗殺。但是她還不能走,還有一件事要做。
她必須留下簽章,以證明她完成了這次任務。她從包裏拿出自來筆,打開筆套,露出定製的特長筆尖。然後她走到屍
跟前,找到斯萊的喉管,將長筆尖伸到動脈裏,往鋼筆
管裏吸血。
吸夠了以後她將筆收回來,在他淡米襯衫領子後面幹燥的地方寫下這些內容:
“所有用刀殺人的人終將死于刀下。《馬太福音》第五十二卷第二十七章”
寫完以後她套上筆套,將筆與其他工具一起放回手提包內。然後她將巴比的金發重新戴在自己頭上,撿起過道地板上的玫瑰,扔到廚房的垃圾桶內。一根玫瑰刺戳穿了膠手套,刺破了她右手拇指細嫩的皮肉。她沒在意這一點點疼痛。她把傷口的血吮幹淨,也沒在意
尖感到的成威的鐵腥味。最後她看看過道裏沒留下什麼東西,便關上門,悄悄離開了公寓。
這一次沒出現失誤。一次完美無缺的暗殺。
大馬士革
伊齊基爾·德·拉·克羅瓦走過他果園裏的橘樹林來到橄榄樹林。橄榄樹林坡地的下面就是他家的地界線。他停下腳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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