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三海妖第二十三章上一小節]這麼長時問。它們被放在一個幹燥的地方,遠離過熱和過,而且他是寫在結實的手工造出的紙張上,是用破布造的紙——不是我們現在所用的爛木漿——紙保留下來了,因而,賴特真正思想的大部分不僅僅在村民的身上,而且在他箱子裏的紙上保留了下來。我花了到這兒來的頭一年抄了這兒所有的手稿,我將我的抄本存在塔布提一家銀行的金庫裏。我在很早以前就放棄了魯弗思·喬特的傳記。但我有一種想法,有一天我要爲斯金納大街的丹尼爾·賴特寫結論
的——真的,最完整的報告。我不認爲你婆母的報告會同我的計劃有什麼沖突。她是在調查整個社會。我要做的只是丹尼爾·賴特本人,這位理想主義的倫敦佬,他把家安在原始人當中。”
“他的家庭人很多嗎?”
考特尼移到櫃後面,把天鵝絨底拉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舊帳本,打開來。他讓克萊爾看第一頁。“這兒,你瞧,克萊爾:‘1795年3月3日……我,丹尼爾·賴特先生,倫敦哲學家,登上了停在金塞爾港的船,我們從此便開始了航行,一個小時內就要啓航到南海的新荷蘭。因爲政府不贊成我的原則,我要尋找一片完全自由的土地。同我一起的是我的愛者,妻子普瑞西拉、兒子約翰、女兒凱瑟琳和喬安娜。還有3個門生,名字是塞缪爾·斯帕林,木匠、希拉·斯帕林,木匠之妻,喬治·科弗商人。’”
考特尼合上賬本,放回托盤上。“這些殖民者的子孫頗多。賴特的3個孩子都同海妖島上的人通了婚,賴特有——沒有文字記載,僅憑傳說——20個孫輩。斯帕林夫婦有了4個女兒,幾十年後就有了23孫輩。至于光棍喬治·科弗,他先後同3個波利尼西亞妻子結過婚,條件是他要用她們的姓氏,她們爲他共生了14個孩子。這就是我所說的取消種族隔離。”
“哪一尊是他們的生育神?”克萊爾說。“找時間送到我那兒用用。”
她看到考特尼瞟了她一眼,假裝沒注意,俯身到玻璃櫃上,仔細看那堆手稿。
“這是什麼?”她問道。
“那些手稿嗎?都是賴特關于他的理想社會的思想和實踐的筆記。也許1/33被用于三海妖上。其余的,不是被他爲了保存部落的原有方式而擯棄,就是被特方尼駁回。”考特尼仔細地拿起手稿的一部分,放在玻璃櫃上面。他翻過幾頁。“美妙的古香古,十八世紀的文辭”,他喃喃自語。“聽著——對那些常發脾氣的……給他一朵
冠花……長壞疽的人……下流勾當……高談闊論……這樣做我們能……共享他的酬金。”他擡頭看了看。“此時此地讀原文,太妙了。”
“是的,妙,”克萊爾附和道。“在那裏面他倡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實踐?”
“他涉及到了有關人類社會的每件事情。例如,我所感興趣的是法律。好吧,老賴特贊成審判和法官,但反對律師。他是從托馬斯·摩爾爵士的《烏托邦》中學來的。在這兒,我來找一找……”考特尼翻著紙頁,然後手指落在一頁上。“對,就這兒。賴特說他贊同托馬斯·摩爾1516年提出的那一套。他引用摩爾論烏托邦主義者的話:‘他們中沒有律師,因爲他們將律師看作是一種以掩飾事實和曲解法律爲職業的人;于是,他們認爲每個人爲自己的案子辯解,並相信法官,這就好多了。’”
“相信,作爲一名律師,你不會贊成這點?”
“海妖島上現行的就是這一套,”考特尼說。“村裏的成員爲自己的案子辯解時,不是對著法官,而是對著頭人。當然,這在一個高度複雜的社會裏不會奏效,那裏的法律已經變得相當複雜,需要專家才能弄懂,專家就是法律職業人員。如果我回老家扮演丹尼爾·賴特的角,我將廢除的不是律師,而是陪審團。請注意,我相信陪審製度,但不是像現在這樣組成。你對陪審團的一般評價如何?他們是法律方面的業余愛好者,履行職責想從工作時間中抽空撈點外快,或者是沒有工作的混子。他們是些普普通通的男女,他們的神經質和偏見同你我沒有什麼兩樣。一句話,陪審團裏充滿了無知但好心好意的人,被沒有經驗和無能的人控製著。”
“至少還民主,”克萊爾說。
“並不很好。讓我告訴你該怎麼做。正如人們被訓練成律師那樣。人們也應該被訓練成陪審員。是的,在美陪審員應成爲一種職業,像法律、醫葯、會計、報業、數學那樣。一個年輕人想以陪審員作爲終生工作,就應當到一所大學裏學習,爲此作准備,去學法律、精神病學、哲學、學習客觀現實,獲得證書後,還應被分配到某個聯邦或州陪審團,並按照他被指派去的法庭或案子多少獲得等級年薪。這樣,我們就會有一個比較好的審判
系。當然,就像他們海妖島上一樣的好
系。”考特尼停了停,笑了笑。“我要爲老賴特說句話,他讓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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