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季霍諾夫感到輕松多了,又喝下了一杯伏特加,同時耐著子聽柯索夫將軍那沒完沒了、令人生厭的另一個故事。季霍諾夫心裏暗暗嘀咕,若是他當上總理之後,是否還忍受柯索夫的存在。或許他要撤換柯索夫,他將會關注這件事的。
突然,他感到轎車已經減慢了速度,正慢慢地停下來。季霍諾夫以爲他們遇上了紅燈,可此時卻驚訝地發現轎車在一幢白磚樓房前的街沿停了下來,這幢建築物在莫斯科的郊外,沒有任何標志。
柯索夫推開車門。“請跟我下來,紮薩柯夫大使,還有你,謝爾蓋。下車看一看,內務部長有點事要我在去克裏姆林宮之前在這兒辦一下。”
非常地順從,季霍諾夫跟著柯索夫通過鑲著玻璃的大門,走進了大樓。進門時,季霍諾夫注意到一堵刷得雪白的頂部裝有鐵絲網的高大磚牆,它繞到樓房的側面一直延伸到後部。在很遠的盡頭,他看到了一位手持自動武器的衛兵。
走進接待室——這是他這多年來見到的最簡陋的一間,僅有一條木板凳,沒有桌子,另一扇門通向樓房的內部——季霍諾夫發現有三個人在這裏接待了他們。柯索夫的介紹匆忙而又含糊。季霍諾夫僅僅弄清楚了他們三人的職務——一位主任,一位是中校,一位是少校。
季霍諾夫拉著柯索夫將軍的袖,心裏非常地好奇,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地方?”他問道。
“你的家。”柯索夫將軍回答說。
柯索夫提著手提箱,停在了木凳邊,坐了下來,然後打開了手提箱。季霍諾夫茫茫然,如墜霧中,不知所措,也跟在了他的後面。
“你剛才說什麼?”季霍諾夫問道。
柯索夫沒有理睬他,從手提箱中拿出了一個大信封,然後又從大信封中掏出了一個小信封,還有幾頁紙。柯索夫打開了小信封,從中取出一張類似照片的東西。
原來是一張快照,他把它遞給了季霍諾夫。“這是你假日的紀念品。”
季霍諾夫接過照片的刹那間,就已經預感到災難的降臨。他的眼睛直盯盯瞅著那張照片。這就是那位狡猾的法姑娘吉塞爾在盧爾德山洞附近,爲他拍的快照。此時他感到他的兩只眼睛在燃燒,在噴火,幹巴巴的嘴張得老大。他擡起頭來,柯索夫的身影已變得模模糊糊,而且這間空蕩蕩的小屋旋轉了起來,轉了一圈又一圈。爲了不使自己暈倒在地,趕緊抓住了木凳的後背。
“可是,怎麼會——?”他費了好大勁才氣喘籲籲地說。
“季霍諾夫同志,你應當聽我解釋清楚。”這位克格勃頭子說,“你那位法年輕的受害者很聰明,起碼要比你聰明。她知道敲詐的危險,而且很清楚你
在危險之中時會做出什麼事。盡管她手中掌握著保護自己的武器,但她在准備它時卻有點過于急切,過于天真。不過她在另一個方面卻一點也不天真。如果你證明你不值得信賴,那麼就要實施她的報複。你去會見她的那天早晨,就在你到達之前,她已經寄出了給你在盧爾德天主教聖地拍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和一封關于塞缪爾·塔利的一封信——寄給了一位曾雇傭過她的一位重要的法
人。她把這一切裝在了一個封口的大信封中,隨同附帶著一封信,寄給了法
駐聯合
大使查理斯·薩拉特,當時他在巴黎。她建議他在讀到巴黎新聞界有關她受到傷害的報道時,他應當在那時,也只有到那時,去s
大使館把信封交給s
駐法大使。我們都很清楚,巨大的不幸降臨在了杜普雷小
身上。有關她被害的簡短報道很快登載在大多數巴黎報紙上。很自然,薩拉特大使也讀到了,並且按照她的指示,他將信封交給了我們的大使館。它很快就被信使送回到了莫斯科。”
“可是——”
柯索夫將軍沒有聽他解釋,毫不寬容。“你那位法小
送來的信一經研究,內務部就在部裏召集了一次聽證會,你被缺席聽證,或者說缺席審判,如果你被審判的話。經投票表決,作出了一個決定,我得告訴你這個決定是一致通過的。鑒于你做出了難以置信的越軌行爲,陪審團一致認爲你的神志已經不清,精神已經錯亂,已經不再有能力爲我們的
家服務了。”
“我病了,我于絕望中——”
“我們了解你的病情,就是那種肌肉營養不良症,聽證會前,我們做過充分的調查。任何有健全頭腦的我公民,特別是身居高位的人,都將會讓我們的醫學專家和內科醫生來治療的,他們的醫術就連我們的敵人也要妒忌。只有一個大腦有缺陷的、精神錯亂的人,甚至說是瘋了的人,才會想那樣幹,而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你真的是這麼幹了——跑到了罪惡的淵薮盧爾德,這個擠滿了白癡和吸毒成
的反叛者的基督教聖地——在山上的一個山洞前卑躬屈膝,等待著那個幻想中的聖母再次顯靈,又去拜見了那個傳說被治愈、創造奇迹的女騙子。因此,你被判決在此監禁。”
“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是想知道嗎?這是第十五號特殊精神病醫院,在莫斯科的郊外。判你在此地度過余生。這三位先生——診所主任,中校精神主治醫生,少校門警隊長——將負責對你的治療,並且照料你的余生。”柯索夫“啪”地一聲關上了手提箱。“好了,考慮到你多年爲
家和
的貢獻,你將會得到幾項便利。你要住的病房有六平方米大,通常要住兩個人,允許你獨自享用。至于娛樂活動嘛,允許你看書——這得感謝我們駐聯合
大使細微周到的考慮——紐約剛剛出版了一本新書,《伯納德特和瑪利亞》,你會發現它就在你的
頭上。你還會發現一串念珠,它將伴隨你打發多余的時光。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季霍諾夫同志,再見。”
在威尼斯……
太陽剛要降下地平線,米凱爾·赫爾塔多和納塔爾·裏納爾迪便到達了威尼斯。他們從馬可·波羅機場,乘艇劃過平靜的蔚藍環礁湖,溯流而上通過短短的運河,便來到了丹尼爾飯店的
路入口。
米凱爾·赫爾塔多以前從未到過威尼斯,立即被這金碧輝煌,風光旖旎的美景弄得頭暈目眩,歎爲觀止。納塔爾卻爲能有機會重見這座輝煌壯麗的城市,這五彩缤紛的狂歡節而歡欣鼓舞,興奮異常,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登記完後,他們立刻跑到二樓的房間,從那裏俯瞰藍的環礁湖和聖格阿基島,在暮
蒼茫中閃爍著細碎的銀光。
屋裏只有一部電話,赫爾塔多要納塔爾先用。她給父母在羅馬的商店打去了一個長途電話,希望在她父母離店前找到他們。可是很不巧,只有埃爾莎姨一個人在關門打烊,老裏納爾迪夫婦早已離開去吃晚飯了。此時,納塔爾使勁調整著自己聲音,控製著自己的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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