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十字軍騎士第十九節上一小節]請您告訴我,您的看法怎樣?”
“西拉茲的修道院方丈怎麼樣?”
“啊,閣下!我怕他染上了威克裏夫[注]的異端邪道。如果像您的侍從告訴我的,您是上西拉茲去的話,那就最好不要讓他看見我,因爲我不願意引導他犯亵渎聖物的罪。”
“明白地說,這意思就是,他認爲你是個騙子。”
“如果問題牽涉到我自己的話,那我會爲著同道之誼而寬恕他;但是他亵渎了我的聖物,這使我很擔心,他將永遠墜入地獄。”
“你賣哪些聖物?”
“戴著頭巾的人是不該談論這些聖物的;但是這一次,因爲有許多現成的免罪符,閣下,我允許您不除下頭巾,因爲風又刮起來了。這樣您得買一張免罪符月n就不算您有罪了。我哪一樣聖物沒有?我有一只驢蹄子,這只驢是耶稣一族逃人埃及的時候騎過的;這是在金字塔附近找到的。亞拉岡[注]的王出過我五十個‘德克’[注]。我有一根天使長加百列[注]翅膀上的羽毛,這是他在報喜的時候掉下來的;我有兩只鹌鹑頭,這是送去給沙漠中的以
列人的;我有異教徒想要用來煎熬聖約翰的油;有雅各夢見過的那張梯子的一塊梯級;有埃及的聖馬利的珍珠和聖彼得的鑰匙上的一些鏽屑。實在無法一一數說。我很冷,您的侍從又不肯給我酒喝。”
“如果都是真的,那都是些寶貴的聖物啦!”茲皮希科說。
“‘如果都是真的’?您可以從您的侍從手裏拿過矛槍來瞄准吧,因爲魔鬼就在您身旁,全是它叫您産生這種想法的。閣下,快快擋住它,讓它跟您保持著一根矛的距離。如果您不願遭受厄運,那就從我這裏買一張免罪符去吧;否則您所愛的某個人就會在三個星期之內死去。”
茲皮希科被這個威脅嚇住了,因爲他想到了達奴莎,于是說道:
“不相信你的可不是我,而是西拉茲的黑袍教修道院的方丈。”
“閣下,您自己瞧瞧火漆印吧;至于那修道院方丈,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因爲天主是賞罰分明的。”
但是當他們到達西拉茲的時候,卻發現修道院的方丈還活著。茲皮希科去看了他,並且出錢舉行了兩次彌撒:一次是爲了給瑪茨科的健康還願,另一次是爲了保證實現孔雀毛的誓言。修道院方丈是個外人,出生在西利亞,但是他在西拉茲住了四十年,學會了一口好波蘭話,並且是十字軍騎士團的大敵人。因此,獲悉了茲皮希科的計劃之後,他說:
“他們將會受到更大的懲罰呢;但是我不勸阻你,因爲你是憑你騎士的榮譽許下的願;他們在這塊土地[注]上那樣行凶作惡,波蘭人懲罰得他們再厲害些也不算過分。”
“他們幹了些什麼?”茲皮希科問,他急于想知道十字軍騎士團的罪行。
這位修道院老方丈交叉著雙手,高聲朗誦著“長眠”的待文,然後坐在一張板凳上,閉了一會兒眼睛,仿佛他在集中思想;終于他開始說了:
“是沙莫杜爾的溫贊蒂把他們帶到這裏來的。我當時才二十歲,剛同我叔父彼卓爾達主教從西利亞來。十字軍騎士攻打這市鎮,還放了火。我們從城牆裏可以看見,他們怎樣在市集廣場上所掉男人女人的頭,怎樣把小孩扔進火裏去。他們甚至殺神甫,因爲他們在狂怒之中什麼人也不放過。米柯拉伊修道院方丈因爲出生在尼爾布洛,同他們軍隊的首腦‘康姆透’海爾曼認識。因此他由幾個長老陪同著去見那個可怕的騎士。他在他面前一跪下,就用日耳曼話懇求他憐憫天主教徒的于孫。‘康姆透’海爾曼回答說:‘我不懂,’並且命令他的士兵們繼續殺害老百姓。他們也殺戮了教士們,其中有我的叔父彼卓爾達;米柯拉伊修道院方丈被綁在馬尾上。第二天早晨,在這個市鎮上,除了十字軍騎士和我自己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活人。我躲在鍾樓的一根橫梁上。天主在普洛夫崔懲罰了他們[注];但是他們仍舊要滅亡這個天主教的王,除非天主動手把他們消滅之外,無法阻止他們。”
“在普洛夫崔,”茲皮希科說,“我們家族的所有男子幾乎全都送了命;但是我並不難受,因爲天主賜予了洛蓋戴克王一次偉大的勝利,消滅了兩萬個日耳曼人。”
“您將看到一場更大的戰爭和一次更偉大的勝利,”修道院方文說。
“阿門!”茲皮希科回答。
于是他們開始談到其他的事情。年輕的騎士問起他在路上遇到的賣聖物的那個小販。他知道,在各條通路上,這一類到招搖的騙子多的是,專門欺騙那些容易上當的人。修道院方丈也告訴了他羅馬教皇有好幾道訓谕,命令主教們檢驗這類小販,凡是拿不出真正文件和印信的人,立即予以懲罰。修道院方丈覺得這個陌生人的證明書是僞造的,因此要把他送到主教的裁判所去。要是他能證實他是教皇派來的,他決不會吃虧。可是,他逃掉了。也許他怕耽擱路程,但是他這樣一逃,反而給自己招來了更大的嫌疑。
修道院方丈邀請茲皮希科留下來,在修道院裏過夜;但是他不肯,因爲他要在客店門前挂上挑戰書,向所有否認達奴大·尤侖德小是本王
最美麗和最有德
的姑娘的騎士挑戰,騎在馬上決鬥或者徒步決鬥都行。但在修道院的大門上挂這樣的一塊挑戰牌是不大合適的。他回到客店,就把山德魯斯找來。
“修道院方文認爲你是一個無賴,”茲皮希科說,“因爲他說:‘如果他的證明書是真的,他爲什麼害怕主教的裁判呢?”
“我不是怕主教,”山德魯斯回答:“我是怕那些對印信毫無所知的教士。我要到克拉科夫去,但是我沒有馬;因此我必須等到有人送我一匹馬。同時,我將發出一封信,並且我要把我自己的印信蓋在上面。”
“如果你表明你懂得書寫的話,那就證明你不是一個鄉下佬;但是你怎麼發出這封信呢?”
“托個香客,或者遊方教上。有不少人去朝拜王後的墓地哩。”
“你能爲我寫一張紙牌麼?”
“我一定寫,閣下,甚至寫在一塊木牌上也行,您要怎麼寫都成。”
“我想最好是寫在一塊木牌上,”茲皮希科很滿意地說,“因爲這就撕不掉,而且我以後還能用。”
一會兒隨從拿來了一塊新的木牌,山德魯斯就在上面寫了。茲皮希科認不出木牌上寫的是什麼;可是,他命令把它釘在客店門上,木牌下面挂了一張盾,由兩個土耳其人輪流看守著。誰要是擊了這張盾,就表示宣布他要決鬥。但是從當天到下一天中午,都沒有人來擊這張盾;到了下午,這位掃興的騎士打算趕他的路了。
可是,沒等他趕路,山德魯斯又來見茲皮希科,向他說:
“閣下,如果您把您的盾挂在普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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