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基督聖
節前夕到維斯杜拉河一個島子上的拉仲紮去同大團長舉行會談,結果很不順利,並沒有取得像兩年以後的會談中所達成的協定。在兩年後的那次會談中,
王從十字軍騎士團那裏取回了杜勃爾渦省、杜勃爾渦鎮和鮑勃羅夫尼克鎮,這些地方都是從前被奧波爾希克公爵狡詐地抵押給了十字軍騎士團的。亞該老到了那裏,提起十字軍騎士團在西方各朝廷、甚至在羅馬對他所散布的誹謗,大爲忿怒,尤其恨他們的狡詐。大團長表示不願意談判杜勃爾潤的問題,這是他故意做作。他和騎士團的其他高級教士每天對波蘭人反複說道:“我們不願意同您、也不願意同立陶宛作戰,可時母德是我們的;是威托特
自給了我們的。如果您答應不幫助他,那末對他的戰爭就可以很快結束;然後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談論杜勃爾潤的問題,那時候我們一定會向您作許多讓步。”但是
王的樞密院大臣們都是些目光敏銳、經驗豐富、洞悉騎士團欺騙手段的人,不會上當的,“如果你們力量增加了,膽量也就會大起來,”大臣們回答大團長。“你們說你們根本不侵犯立陶宛,可是你們卻又要扶植斯基爾蓋羅登上維爾諾的王位;天主在上!要知道那是亞該老的王權,只有他才能決定誰接替威托特做立陶宛的大公。因此奉勸您自己檢點一下,否則,我們的大
王就要懲罰你們了。”
大團長答道:“如果王是立陶宛的真正的君主,那就請他命令威托特停止戰爭,把時母德歸還給騎士團,否則,騎士團將不得不攻打威托特最薄弱的地方。”這一場糾纏不清的爭論從早上一直繼續到晚上,正像一個飄泊者遊來蕩去,結果仍回到他原來的地方。
王不願意讓自己受到任何約束,越來越焦躁,便告訴大團長說,如果時母德人民在十字軍騎士團統治下過得很幸福的話,威托特甚至碰都不會碰騎士團一下,因爲他怎麼找得到借口或理由呢。大團長比較心平氣和,也比其他修道騎士們能幹,他跟這位實力雄厚的亞該老打交道是全力以赴的,想盡辦法要討他歡喜,毫不理會那些激怒而傲慢的“康姆透”所發出的怨言。他不惜極盡巴結的能事,有時甚至卑躬屈節。不過即使這樣卑躬屈節,有時候仍然免不了含有威脅的語氣。這種做法毫無收獲。有關最重大的事件都談判破裂了。第二天,他們忙于一些次要的事情。
王嚴厲攻擊騎士團,說他們支持匪幫,越界襲擊搶劫,劫走了尤侖德父女和克列特科瓦的小雅錫克,殺害農民和漁夫。大團長一味否認,百般抵賴,還賭咒發誓說那些事情都是瞞著他幹的;又反過來指控說,不僅是威托特,連波蘭的騎士也都幫助異教的時母德人來反對十字軍騎士團。爲了證明這點,並使他的控訴更加有力,他舉出了波格丹涅茨的瑪茨科事件。幸而
王已從波瓦拉那裏得知波格丹涅茨的兩位騎士到時母德去的原由,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駁回了那個控訴,特別是茲皮希科本人正好在場,封·培頓兩兄弟也在那裏等待機會向波蘭騎士挑戰比武。
但那也毫無結果。十字軍騎士團本來打算,如果談判成功,就要邀請這位偉大的王到托綸涅去;爲了對他表示尊敬,還要在那裏大張筵席,安排公開的比武;但是看到談判不成功了,雙方都很不愉快,很是氣憤,因此也就無心作樂了。何況十字軍騎士們一大早就排隊列陣,顯示他們的氣力和本領。但是正如快活的雅蒙
公爵所說的,即使這樣,波蘭人也比日耳曼人強得多,因爲塔契夫的波瓦拉比安諾德·封·培頓氣力更大,奧列斯尼查的杜伯科使矛的本領勝過任何人,而泰戈維斯科的裏斯一跳就跳過馬背。
茲皮希科找機會同安諾德·封·培頓談判贖金問題。德·勞許由于是一個有勢力的爵爺,身份又十分顯要,瞧不起安諾德,和他作對,揚g要自己付贖身金。但是茲皮希科認爲這件事有關騎士的榮譽,一定要按照原定協議,如數付給,因此即使安諾德想要減少這筆款子的數目·德’勞許也從中凋停,他都不同意。
安諾德·封·培頓是個普通人;他的優點只是雙臂具有無限膂力;雖然很貪財,爲人卻誠實。他沒有一般十字軍騎士的那種狡猾,這就是他願意減少贖金數目的原因。“我不是到這裏來參加大團長同貴王談判的,”他說,“我是來交換俘虜的。既是這樣,您就能領回您的叔父而不付出任何代價。我當然喜歡到手一點東西,因爲我總是缺少現款。常常弄得連一天喝三壺麥酒的錢都不夠。實際上我卻要喝五六壺,否則就十分難受。”茲皮希科不喜歡他這些話。“我一個子兒都不會少您,困爲我曾以我騎士的身份作爲擔保。我不願意還價,要讓您知道我們的身價。”于是安諾德緊握著他的手,波蘭騎士和十字軍騎士兩方面都贊揚了茲皮希科,說道:“這樣一個年輕人果然不愧爲一個束腰帶、戴踢馬刺的騎士,因爲他完全知道有關榮譽和尊嚴方面的問題。”
這時候王和大團長正在談判交換俘虜的事,交換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後來王
的主教和大臣們都寫信給教皇和外
君主提到過這些事。波蘭人確實有許多俘虜,都是些茁壯而結實的漢子,是從邊界上的戰鬥和遭遇戰中俘來的。十字軍騎士團手裏的俘虜主要卻是些婦女和孩童,都是在夜裏被劫走的,爲的是勒索贖金。羅馬教皇本人就發表過他自己的見解,並且不顧十字軍騎士團在羅馬的代表約翰·封·費爾特的狡辯,公開表示了他的激怒和憤慨。
至于瑪茨科的事卻有一些困難。大團長雖非真正留難,表面上卻故意留難,爲了使自己的每一個步驟都能增加分量。他斷言瑪茨科以一個’天主教騎士的身份幫助時母德人反對騎士團,照理應該死。盡管
王的樞密大臣們竭力把他們所知道的有關尤侖德父女的事,把騎士團加在他們父女身上以及波格丹涅茨的騎士身上的種種駭人聽聞的折磨一一提出,作爲答辯,還是徒然。騎士團的辯護人盡管承認了這點,但在口答的時候,大團長卻引證了特殊的理由,正如齊葉莫維特公爵夫人有一次向波格丹涅茨的老騎士說的話幾乎完全一樣:
“你們把自己說成是綿羊,把我們的人說成了餓狼;可是參與綁架尤侖德小的四頭狼現在卻一頭也沒有活下來,綿羊呢,還是安然無恙地在漫步。”
情形也許是這樣。可是在辯論時,在場的塔契夫的爵爺回答道:“不錯,可是所有那些被打死的狼臨死時不都是手裏握著劍麼?”
大團長聽了這句話,啞口無言了。後來他看到王眉頭緊鎖,雙眼炯炯發光,便馬上讓步了,因爲他實在不願意使
王怒火爆發。後來他們商妥了雙方都派出使者去接收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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