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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傳》第十六章 夫子運籌 家臣叛逃

古代人物傳記作品

  三天前,孔子將子貢叫到身邊說:“賜呀,煩你明天前往蒲邑,召仲由返回,爲師有要言相囑。”

  子貢不解地問:“子路兄離去不足兩日,爲何又要召回?”

  孔子解釋說:“聞聽由正于蒲邑組織農夫挖溝開渠,以備防汛排澇之用……”

  子貢贊歎說:“此乃未雨綢缪之舉,防患于未然也。”

  孔子說:“是呀,由乃爲師之得意弟子,現已出仕爲官,能夠勤政愛民,爲民預防shui患,我聽了甚是欣喜。可是,他不該以自己的俸祿赈濟民工,每人每日賜一箪食,一壺漿。”

  子貢越發糊塗了,他瞪著兩只疑惑的大眼睛望著夫子:“子路肯以自身俸祿赈濟民工,每日賜箪食壺漿,正是遵夫子‘仁’之教導而爲之。仁者愛人,身爲邑宰,愛民若子,有何不可?”

  孔子果斷地說:“仲由禍在眉睫,你只說爲師命他速返。”

  子貢爲難地說:“我自身糊塗,怎能說服他人?若子路推說公務繁忙,不肯從命,賜又該如何?”

  孔子嚴肅地說:“賜呀。此等小事竟糾纏不清,何以做兩軍陣前之說客?”

  子貢被問得無言以對,滿臉騰起了紅雲,現出了十分爲難的樣子。

  顔回拉拉子貢的yi袖,低聲說道:“你去把子路盛湯之飯缶砸碎,他便不召而自回,到那時,夫子定會教導于我們。”

  子貢聽後,略一沈思,方恍然大悟說:“對呀,子淵真比我穎悟十倍!”

  衆人齊聲催促道:“子貢,快去快回,夫子含而不露,無先後放,定有新學問教吾輩。再者,子路一回,杏壇便無風而lang湧了。”

  子貢來到孔子面前,像戲臺上的傳令兵,單tui跪地道:

  “夫子失怒,弟子端木賜得令去也!”

  衆人見他滑稽,不免哄笑起來。孔子也被逗笑了,說道:

  “子路不回,當心腦袋!”

  “是,弟子謹記,”子貢向衆人做了個鬼臉說,“子路不回,讓他當心腦袋!”

  衆人又是一陣哄笑。子貢出門,駕車往蒲邑而去。

  話說孔子正在惦記子路爲何遲遲不歸,難道子貢不向他講明緣故,他就真的不從命嗎?還是公冶長了解子路,他說子路從來信守時間,說不定他此時正在快馬加鞭地趕路,或正在拴馬呢。說話間,子路與子貢吵吵嚷嚷地闖了進來,兩個都變成了雪人。只見子路一手持鞭,一手拉著子貢,雙chun直抿,兩眼布滿了血絲。而子貢卻是笑嘻嘻的,也不掙tuo。顔回見狀,忙上前去勸說。子路見顔回前來,放開子貢,問道:

  “子貢說夫子讓他砸我的飯缶,可真有其事?”

  顔回笑笑說:“是夫子命他召你急回,至于砸飯缶……”

  “是夫子讓砸的!”子貢搶著說道。

  子路聽他二人說話支支吾吾,明白是他們在搗鬼,揚起鞭子恫嚇子貢,子貢躲到孔子身後,讓夫子那高大的身軀做他的屏障。這時子路方悔自己失禮,進門竟未首先拜見夫子,而一味與同學們胡鬧,臉羞得像塊紅布,頭像放了血的鬥ji,耷拉在song前,那大粗嗓門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少女似地忸忸怩怩地說:“仲由見過夫子。方才由失禮,望夫子嚴懲。”

  孔子並不責怪,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地笑著說:“由呀,你這個野小子,莫非治理蒲邑,全賴這手中的鞭子?”

  “夫子可qin往蒲邑考察弟子的政績,”子路十分委屈地說,“弟子時刻謹記夫子教言,視民若父母,豈能以鞭役使?”

  “二三子各自就坐,聽我曉以利害。”孔子避開子路的話題,並不就事論事。

  南宮敬叔與顔回等弟子讓孔子于幾前坐下,然後各自圍了過來,或坐、或蹲、或立,洗耳恭聽夫子的教誨。

  孔子說:“仲由見暴雨將至,低窪之chu恐受shui災,所以使民修溝洫以備泄shui,且身先士卒,晝夜不息。吾聞聽之後,內心感到無限欣慰!爲官者,假如皆若仲由,天下豈會有災!”

  孔子的話似一gu暖流,流遍了子路的全身,子路不覺兩眼shi潤,心裏暗暗地說:“知我者,莫若夫子!”

  孔子喝了口茶,片刻之後繼續說:“爲官固然離不開勤政,但更需重教。《詩》教民溫柔敦厚,《書》教人政通致遠,《樂》教民廣博善良,《易》教人好潔靜而尚靜細,《禮》教衆知恭儉而莊敬,《春秋》教人屬此比事,循規蹈矩,再者,天有四時,春夏秋冬,風霜雨露也是教;地載山川高低燥shi,吐納雷霆,滋生五谷,亦爲教。由率民修溝渠乃一教也,然施小惠于民,則非教而唆也。”

  子路申辯說:“由見貧民挨餓做工,于心不忍,因而從自己的俸祿中每人供箪食壺漿,稍解饑渴。夫子教導‘汎愛衆而qin仁’,難道只是口頭講講而勿需實行的嗎?”

  樊遲等幾個弟子也附和著說:“我等爲官,不恤民情,不惜民力,與貪官汙吏何異?”

  孔子板緊了面孔嚴肅地說:“爾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這春秋時代,尤其是在這公室衰微,權臣執政的魯guo,居官行政,格外需瞻前顧後審時度勢,若只管憑良心辦事,施行仁政,那麼,隨時均有大禍臨頭之險。”

  子路說:“如此說來,我等在魯爲官,勿需施仁政,倒應該貪贓枉法,榨取百姓脂膏,去奉敬權臣嗎?”

  孔子說:“斷然並非如此!廉潔乃爲官之本,斷不可有貪汙行爲。然而,當今世界,爲權臣左右,趨炎附勢之小人,多似附膻之蟻,他們個個虎視眈眈,專門吹毛求疵,據此爲把柄,在權臣面前添油加醋,危言聳聽,置你于死地。你既憐惜貧民挨餓工作,何不禀請魯君,發公家倉廪中之糧米來赈濟?私人出資購米賜食,自以爲行德政,豈不示魯君無德嗎?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今你食君祿,卻私自行恩惠于百姓,雖則居心爲民,若然小人說你唆使民衆反君亂guo,豈不有口難辯!故而吾刻不待緩,差賜追爾返回。賜砸了你的飯缶,卻保住了你的頭顱,應感謝他才是。”

  衆弟子聽後,不僅深受教育,而且感戴夫子的關懷。子路避席肅立說道:“夫子愛我,勝于父母!”

  孔子說:“時已二更,各自回去安歇吧,我還有話單獨與仲由說。”

  衆弟子各自散去,孔子令孔鯉在火盆裏又加了一些木炭,中間放著火盆,師生對面而坐,烤火議事。

  孔子以商議的口氣說:“季桓子要我薦一位武功高強的弟子做其家臣,我再三思之,以你爲宜……”

  “讓我做季氏家臣?虧夫子想得出!夫子年近半百,尚未出仕,就是因不願爲家臣,不甘當權臣附庸。由雖粗魯,非夫子得意高足,然而‘師善其善’之理尚懂,願學吾師之志,願步吾師之塵,甯可餓死,決不肯做家臣!”子路粗氣厲聲地說著,雙手按地而起。

  孔子見子路一提做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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