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長期生活的中留學生,可能會改變自己的
著打扮、行爲舉止和生活習慣,改變過去使用的語言,改變父母所起的姓名,甚至改變自己的
籍,但就像改變不了自己的膚
一樣,他們難以改變自己作爲中
人的自我意識。
對這一代留學生來說,這種意識不但與生俱來,而且,被充滿動蕩和磨難的青春歲月深深地鑄定在心底。中,無論從時間和空間相隔多麼遙遠,無論從感情上是恨是愛,總是一片能牽動思緒和掀起內心波瀾的土地。
說來也許叫人難以置信,海外生活實際上是很容易培養一個人的愛情
的,其效果往往遠勝于
內的“愛
主義”的思想教育。一些即使在
內時不那麼“愛
”的人,在
外呆長了,都會慢慢愛起
來。而且,就好像華僑越老越愛
似的,留學生在海外呆的時間越長,愛
熱情一般也就越高。這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中
在世界上的形象與華人在海外的地位密切相關。
不過,留學生的愛熱情,有時像溫度計裏的
銀,是能漲能落的。而這漲落之中,還頗有一些規律。
首先,對留學生而言,祖越抽象越容易愛,一旦具
了,愛起來就困難了。
在海外學習幾年後,祖在留學生心裏漸漸會變得神聖起來,成爲一種精神支撐力量:一種信念,一種歸屬感,一種生活的意義。不過,這種抽象的“神聖感”往往在祖
一下子變得具
起來時,比如,向使領館申請延長、更換護照,或寫信請原工作單位開具一張證明什麼的,便會立即消失。一個密歇根大學自動化專業的35歲的博士生對此深有感受。他1986年作爲訪問學者出
。一年後,他爭取到了一筆獎學金,想由訪問學者轉爲學生,在美
繼續學習。他先是寫信給原工作單位請示,被置之不理。等他這邊辦好一切手續後,單位突然表示不同意,並告到教委。結果,他先被單位
分,後被教委通報。後來,和他在一個單位工作的妻子申請探
也被百般刁難。這事他後來一提起來就義憤填膺。他事後總結的經驗是:“祖
,管不著你的時候最可愛。”
其次,祖越遙遠越容易愛,一旦近了,愛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海外生活時間一長,祖的形象在留學生心中漸漸會得到某種“淨化”:過去不那麼愉快的經驗慢慢被淡忘,舊日的情景在記憶中都變得美好起來。不過,當在外多年的留學生興沖沖回
時,邊防、海關、檢疫等部門以及這些部門的一些工作人員的具有“中
特
”的態度,很快就能叫人回憶起中
的“
情”。許多留學生的滿腔熱忱往往在還沒走出機場時便已冷了下來。經過幾十小時的長途飛行,備感疲倦的留學生,無論是長期回
工作還是短期回
探
,下了飛機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被要求交15一30美元或150一180元人民幣(北京、上海、廣東等地收費標准似乎不盡相同),當場抽血檢查艾滋病毒。而所謂的“檢查”,有時不過是在手指頭上劃一道,十分鍾便有了結果,其速度之快,叫人懷疑那點美元或人民幣化得是否值得。更令人感到不公平的是,外
人或有“綠卡”的同胞,都可以免于此項待遇,入關時可以長驅直入,通行無阻。相比之下,中
公民卻要像“非法移民”似的一個個乖乖地排隊候檢,好像回的不是自己的
家。一個在紐約州某大學讀經濟學讀了十年的40歲的博士生,1993年第一次回
探
時,心情頗爲激動。不想,下了飛機,先被要去30美元,後又被抽了血,心一下就涼了。他事後說,他當時就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回這個祖
了。
第三,留學生愛熱情的漲落,還與留學生在外
境的好壞有直接的關系。一個在密西西比州某大學學化學的39歲的留學生曾抱怨說,他不喜歡美
,特別不喜歡他呆的那個小城,太沒勁了,天氣也不好,太熱。他說他要回
,回去幹什麼總還有點意義。而且,女兒快7歲了,將來在這裏上學也成問題,美
的中學叫人不放心,孩子小小的都有“
生活”了、小姑娘動不動就懷孕……當時,他的博士論文已經寫了三年,因一直找不到工作,不敢畢業。過了一年半,他終于在附近一個城市裏的一個小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再見面時,他已不再提回
的事情了,而是問:“怎麼樣,申請‘綠卡’了嗎?我們剛辦下來。”
由于畢業後就業前景和適應美社會的能力不同,留學生的“愛
熱情”也不一樣。一般說來,“愛
”的熱度,訪問學者往往超過讀學位的學生;讀人文科學的往往超過學自然科學的;學理科的往往又超過學工科的;英文差的往往超過英文好的;沒找到工作的往往超過找到工作的;男的往往超過女的;年紀大點的往往超過年紀輕點的……當然,這完全出于個人的印象,絕對不是統計數據分析的結果。
“爲此,常有人責難這一代留學生過于務實,甚至有些自私。
的確,盡管這一代“生爲中人”的留學生大概永遠無法磨滅自己的“中
人意識”,但長期受西方教育和文化的熏陶,多數留學生已接受了那種將個人與
家的關系視爲權利與義務的契約關系的觀念。那種要求個人無條件爲
家或民族作出犧牲的東方式的傳統“愛
主義”,對這一代中
留學生中的許多人已漸漸失去了召喚力。
《留學美國》第十八章 中國情節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第十九章 海外民運”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