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01年2月起,丘吉爾開始在下院履行自己的議員職責,他坐在下院後排議席過道的上方拐角,緊挨著前排議員的後面;這是他父
曾經坐過的位置。他在下院即將面臨的第一次挑戰,是新議員按照英
議會慣例要作的“*女演說”,是一位新政治家登臺亮相的重要環節。通常新議員的第一次演說是在他進入下院一個月以後才進行,但這位繼承了自己父
的“偉大的急于求成的年輕人”诨號的新議員不願等待,就在進入議會僅4天後即作了他的首次演說。
丘吉爾對這次演說作了精心准備,並盡力把演說內容全部背下來。好在演說的主題有關英布戰爭,情況是丘吉爾十分熟悉的,因而背下來並不十分困難。人們對這位政治上的新星表示了普遍關注,在他發表演說這天,下院裏座無虛席,連走廊上也擠滿了聽衆。
丘吉爾的演說獲得了成功,下院裏的保守人和自由
人都熱情地鼓掌歡迎。但保守
高齡的領袖們卻皺起了眉頭,因爲丘吉爾在演說中發表的看法與保守
主張把英布戰爭進行到底,嚴厲對待布爾人的反抗這一路線是相悖的。丘吉爾主張比較溫和地對待戰敗者,並對布爾人表示了一定的同情,他說:“無論哪一個民族都沒有像布爾人那樣在言論上得到如此多的同情,而在事實上又得到如此少的實際支援。”他呼籲對投降條件規定得寬大一些。
曾爲丘吉爾當選保守議員出過力的約瑟夫·張伯倫此時可能頓生悔意,據說他聽完了丘吉爾的演講後,對鄰座的議員耳語道:“議會的席位就這樣白白扔掉了。”
丘吉爾在演說結束時很有技巧地把自己和他父聯系起來,他說:“這裏,如果不表達我十分感激之情,我將不會安然入座。感謝諸位善意而耐心地在下院聽我講話。我完全知道這種善意與耐心賜給我,並非出于我本人的原因,而是由于在座許多尊敬的議員先生至今仍保留著某種美好的回憶。”
對他父“保留著某種美好的回憶”的主要還是丘吉爾自己。從丘吉爾的回憶錄和許多關于他的評論、傳記和回憶中,從丘吉爾的寫作活動和政治經曆中,我們可以概括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丘吉爾在自己很年輕的時候就一往無前地投身于政壇,除強烈的虛榮心的驅使之外,其先輩的政治業績無疑是他從政的推進器和導航塔。祖先的榮耀,父
的輝煌甚至于父
的悲劇結局,無不對他的政治觀念的形成,從政策略的運用,
派組織的選擇以及行爲方式的變換起著潛在的然而是巨大的影響。所以從一開始,丘吉爾就選擇了保守
作爲他攀登政治高
的階梯。在1880年保守
競選失敗、迪斯雷利被迫辭職之後,倫道夫·丘吉爾被認爲是比任何人都更主張在這個
家恢複保守主義的人;而丘吉爾則從父
那裏“幾乎毫不猶豫地”繼承了這一政治策略。倫道夫勳爵創建了“櫻草會”,而丘吉爾早在15歲時就成爲該組織分支機構的成員;他的第一次正式的政治演說,就是在櫻草會巴思分會的集會上發表的。至于與
的政策唱反調,以及在
內組織自己的小派別這些方面,丘吉爾的作爲與其父
如出一轍,其中有些此時已初露端倪,有些我們馬上就可以看到。而且,丘吉爾在叛逆時比他的父
走得更遠。
此後不久,丘吉爾又站到了保守政府的對立面。鑒于英布戰爭中所暴露出的英軍兵力不足的弱點,陸軍大臣布羅德裏克代表政府提出了改組英
軍隊的方案,准備按照歐洲大陸軍隊建製的模式組建6個軍團,即把正規軍由兩個軍團擴大爲3個,再加上3個預備役軍團。其中3個軍團要做到隨時可以根據需要派往海外作戰。
丘吉爾堅決反對保守政府的擴軍計劃,因爲這意味著軍費開支將增加一倍,會加重
內人民的負擔。他在議會辯論這一法案時發表了一篇十分精彩而有說服力的演說。他主張應從
民經濟的整
狀況來考慮增加軍費開支問題,並且應將陸軍與海軍之間的適當地位問題放在英
整
防禦
系的戰略思想的高度來衡量。他認爲英
防務的關鍵在于建立一支“最強大的海軍”。他在演說中還援引了當年他父
擔任財政大臣時所持的觀點,即應以“置身于歐洲大陸沖突之外這一願望”爲基點來考慮軍費開支問題。
評論者們認爲,丘吉爾的演說不僅顯示了他具有精深的軍事知識,而且有嚴密的邏輯推理能力和深刻獨到的見解。也有人認爲丘吉爾反對擴軍提案是對保守人的一種獨特的報複,因爲保守
人當年將持相同觀點的倫道夫勳爵推下了政治舞臺。還有人認爲丘吉爾反對擴充軍備和增加軍費開支的觀點是與他維護並加強英殖民帝
的立場相矛盾的。公正地說,這些說法是由于不能透過表象去真正理解丘吉爾,甚至是由于政治偏見而歪曲了丘吉爾。
丘吉爾與他父當年一樣,在政見上與保守
越來越背道而馳,相距日遠。他的政治態度越來越靠近自由
人。丘吉爾自己早在駐紮印度期間給母
的信中就說過:“除了名義以外,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由
人。我的觀點刺激了笨蛋虛僞的恐懼心理。但要不是爲了愛爾蘭地方自治的話——對此我是決不會同意的——我會以一名自由
人的身分進入議會的。實際上,托利民主
肯定會是一個我將置身于它的領導之下的標准的政
。”在這次擴充軍隊建製的爭論中,甚至有一家自由
的報紙預測,這位大膽帶頭批評政府提案的年輕議員,有朝一日可能成爲自由
的政府首相。
有關改組軍隊的法案在議會內外持續討論了2年。在此期間,丘吉爾進行了大量活動,還把自己關于這一問題的演說印成了小冊子四下散發,最終使這一法案未獲議會批准。丘吉爾的造反行動取得了勝利。
在這一過程中,丘吉爾逐漸與一些同意自己政治觀點的年輕議員走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政治上的小集團。漫畫家們把這個小集團與當年倫道夫勳爵的“第四”相提並論,這一類比的確是恰到好
。這個小集團由5名年輕的保守
下院議員組成,其中最著名的成員休·塞西爾勳爵是首相索爾茲伯裏的小兒子。人們對這個小集團的稱呼“休裏幹斯”就是從他的名字引伸出來的。不久,這個小集團的名字就被傳得走了樣,被人們稱作“胡裏幹”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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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胡裏幹”爲英語“hooligan”的音譯,意爲“流氓、街頭惡棍”。
“胡裏幹”成員在政治上極爲活躍,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相繼邀請兩政治領袖吃飯,和一些著名政治活動家經常在一起共同探討政治問題。1902年4月,“胡裏幹”成員邀請“偉大的約瑟夫”共進午餐,約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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