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交際花盛衰記第三章上一小節]…”
“怎麼?”
“怎麼?她不在麻雀街了,她被人劫持了。”
佩拉德長歎一聲,就像戰場上受了重傷即將死去的士兵的歎息聲。
就在您僞裝成英人的時候,有人假扮成佩拉德。您的小莉迪走了,以爲是跟隨著自己的父
呢。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哦,您是永遠找不到她的!除非您能補救您于下的壞事……”
“什麼壞事?”
“昨天,德·格朗利厄公爵家不讓呂西安·德·魯邦普雷先生進門。這是你的詭計,還有你派到我們這兒來的那個人。別說話,聽著!”亞細亞看到佩拉德要開口,便這樣說,“只有等到呂西安·德·魯邦普雷先生與克洛蒂爾德小結婚,走出聖托馬一達甘教堂的第二天,你才能得到你的女兒,依然純潔無瑕。”亞細亞接著說,對每個字都加強語氣,來突出要表達的意思。“如果十天之後,呂西安·德·魯邦普雷還不能像過去那樣受到德·格朗利厄家接待,那麼首先,你將暴死,什麼也不能把你從這一威脅中解救出來……然後,當你感到自己已被擊中,臨死前,還給你一點時間想一想:‘我的女兒日後就要淪爲娼妓了!……’你把這個把柄落入我們之手,你雖然已經很蠢,但是還有足夠智力來考慮我們給你的這一通知。你不要叫喊,不許說一句話,快到貢當松家去換
服,然後回自己家去。卡特將告訴你,你的小莉迪看了你寫的一張字條便下了樓,以後再也沒有見到她。如果你去告發,如果你采取什麼行動,那就開始執行我對你說的措施,你和你的女兒一起完蛋,她已經許給了……德·馬爾賽。跟康奎爾老爹打交道,用不著多羅嗦,也用不著轉彎抹角,是不是?……下樓吧!記著,別再來擾亂我們的事情了。”
亞細亞走了。佩拉德顯出一副可憐相。亞細亞的每句話都是對他沈重的打擊。暗探雙眼含淚,兩行淚順著面頰流下來。
“請約翰森先生用晚餐。”過了一會兒,歐羅巴探進頭來叫他。
佩拉德沒有回答。他下了樓,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個出租馬車站。他奔向貢當松家,下闊佬
服,對貢當松沒講一句話。然後又穿上康奎爾老爹的
服,八點鍾回到自己的家。他上了樓梯,心還怦怦直跳。弗朗德勒女傭人聽到主人聲音,過來問他:“啊,小
呢?她在哪兒?”她問得那樣天真,老暗探不得不將身
倚在樓梯欄杆上,他的
力已經承受不住這一打擊。他走進女兒住的地方,看到空蕩蕩的房間,聽著卡特講述誘拐的經過情形。它策劃得那樣巧妙,猶如他本人設想的一般。他終于痛苦得昏了過去。
“就這樣吧,”他心裏想,“只能屈從,慢慢再報複吧!去看看科朗坦……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對手。科朗坦會讓這個漂亮的小夥子自由自在地哪怕跟王後去結婚,如果這小夥子願意的話!……啊,我現在明白了爲什麼我女兒第一眼就愛上了他……哦,那個西班牙教士對這一切了如指掌……拿出勇氣來,佩拉德老爹,把已經到手的獵物吐出來吧!”可憐的老爹還沒有料想到又一次可怕的打擊在等待著他。
他一到科朗坦家,認識佩拉德的那個深得主人信任的仆人布律諾對他說:“先生出門了……”
“要去很久嗎?”
“十天,……”
“去哪裏了?”
“不知道!……”
“哦,天哪,我真蠢!我還問去哪兒了……好像我們的行動也告訴他們似的。”他心裏想。
佩拉德在聖喬治街閣樓上快要醒過來之前幾小時,科朗坦從他的巴希鄉間來到德·格朗利厄公爵府上。他穿一身高貴人家隨身男仆的服裝,從黑禮服的一個扣眼上可以看到榮譽軍團勳位的助表。他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小老頭,頭發上補了粉,滿臉皺紋,面
蒼白。一副玳瑁邊眼鏡遮住了他的雙眼。總之,他看上去就像一名上歲數的辦公室主任。
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德·聖德尼先生)後,便被引進到德·格朗利厄公爵的書房裏。他看到德爾維爾正在書房裏看一封信,那正是他自口授,他手下一名負責書寫的暗探所寫的。公爵將科朗坦請到一邊,向他說明所發生的事情。其實科朗坦全都知道。德·聖德尼先生冷靜而恭敬地傾聽著,同時端詳著這位老爺,要一直看透這個穿一身天鵝絨的人的底細,要把他的一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此來進行消遣。這個人此刻和將來所關心的就是惠斯特紙牌和格朗利厄家庭的聲譽。貴族老爺們在他們下屬面前總是那麼幼稚無知,科朗坦也就沒有什麼問題要謙恭地向德·格朗利厄先生提出,以免引發一些不中聽的話。
“如果您相信我,先生,”科朗坦按規矩被介紹給德爾維爾後,他向這位訴訟代理人說,“我們今晚就乘開往波爾多的驿車去安古萊姆。驿車和郵車走得一樣快。我們在那裏用不了六小時就能得到公爵先生需要的情況。如果我明白了老爺您的意思,不就是要知道德·魯邦普雷先生的和
夫是否給了他一百二十萬法郎麼?……”他望著公爵說。
“你理解得完全正確。”法貴族院議員說。
“我們四天以後就能回來,”科朗坦望著德爾維爾說,“我們只用這麼一段時間,你我都不會耽誤自己的事情。”
“我本來要向老爺提出的唯一異議就是這一點。”德爾維爾說,“現在四點鍾,我回去跟我的首席助手說句話,收拾一下行裝。吃過晚飯,我八點鍾到……可是,我們能有座位嗎?”
他中斷了自己的話,問德·聖德尼先生。
“我可以保證。”科朗坦說,“請您八點鍾到格朗布羅運輸公司院子裏等候。如果沒有位子,我設法解決。爲德·格朗利厄公爵老爺效勞本該如此嘛……”
“二位先生,”公爵極其和藹可地說,“日後定有重謝……”
科朗坦和訴訟代理人知道這是辭客的話,便告辭出來了。佩拉德向科朗坦的仆人打聽消息時,德·聖德尼先生和德爾維爾已經坐上開往波爾多的雙座四輪驿車,出了巴黎城。他們相互觀察著,彼此沒有說話。第二天上午,從奧爾良到圖爾的路上,德爾維爾有點膩煩,打開了話匣子。科朗坦應酬著,跟他逗樂,但仍然保持著距離。他向對方示意他在外界供職,通過德·格朗利厄公爵保薦,他將當上總領事。從巴黎出發兩天以後,科朗坦和德爾維爾到芒斯勒停下。訴訟代理人大惑不解,他原以爲要去安古萊姆。
“在這個小城,”科朗坦對德爾維爾說,“我們能得到有關賽夏爾夫人的確切情況。”
“這麼說,您認識她羅?”德爾維爾問。科朗坦這樣熟悉情況,他感到很驚異。
“我發現車夫是安古萊姆人,讓他跟我聊了一會兒天。他告訴我賽夏爾夫人住……
交際花盛衰記第三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