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把我載到位于邁阿密南部的際
上飛機基地,我拖著沈重的行李朝時髦的遊艇俱樂部走去。這裏有修剪整齊的草地、到
滿了五彩缤紛的旗幟。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靜靜地流淌著,
面金光閃閃,幾只小船點綴其間。午後的陽光絢麗迷人,沿著河堤漫步的有遊人,也有本地人,都是被這美景吸引而來的。遊艇的發動機聲、波濤聲和遊人的嘈雜聲在空中激蕩著,決不亞于機場的聲音。按候機室的時間表,我乘的飛機將准時起飛。我知道不會遇到尤妮斯·歐克斯,可還是不由自主地環顧四周,因爲一點鍾由加勒比海飛往拿騒的班機共有三十名乘客。我拿不准歐克斯夫人是否是其中的一位。
看來她不在其中,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我不是不喜歡她,她能從一個女店員變成有錢人的太太,一定是位機智又剛強的女。但與她共
同一機艙的誘惑力並不大。
檢過包,驗完票,我便跟在一個男人後面,走上了一條灑滿陽光的長廊,又踏上了甲板。這人穿著西部牛仔襯衫、斜紋棉布褲子,肩膀很寬,身材矮胖。我跟著這個打扮土氣的男人上了幾級臺階,走上了飛機。我的座位僅與他隔一條過道,他朝我笑了笑,他一定是一位和藹可的農場主。
他說:“第一次去巴哈馬嗎?”
他的聲音沙啞,但極具魅力。他大約五十多歲,長著一張棕的橢圓形的娃娃臉,一笑起來,金絲邊眼鏡後的眼睛便眯成了一條縫,頭發隨意地梳在腦後。
“實際上,”我說,“這是我第二次去巴哈馬。”
“噢,你常去那裏嗎?是出差嗎?”
“這是我第二次旅行,但的確是出差。”
“我不是想窺探你的隱私。”他笑著說,向旁邊的窗戶望去。
艙門咣地一聲關上了,四個發動機同時發動起來,飛機開始沿著上跑道滑行,而後不斷上升,沖入了長空。
機艙中坐滿了人,幾乎都是事業型的男人。
我側過身子,對那個鄉下人說:“想知道這些家夥中有多少是記者嗎?”
他嘟囔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沖著歐克斯的案子來的?不過他們可能都會失敗,包括我自己。”
“你是記者?”
“是那種半派遣的。”他對我伸出了手,“我姓加登,朋友們都叫我厄爾。”
“內森·黑勒。”我介紹了自己,並用力地同他握了握手.他的名字在我腦海中轉了幾圈,我一下想了起來,“你是厄爾·加登嗎?”
“正是。”他笑了,很高興有人知道自己的大名,“你讀過拙作嗎?”
“對不起。”我說,“我從來不讀偵探小說。”
“不喜歡?”
“我更喜歡度假。”
“噢?”
我們都提高了嗓音,以壓過發動機的隆隆聲。
“我是芝加哥ai偵探事務所的頭兒。”我說。
他眯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指著我說:“內森·黑勒!該死的,我本該記得這名字。”
“沒什麼。”
他搖了搖頭,眼睛笑成了一條縫,“不,我本該記得的,林德伯格的案子讓你壓力很大,可你他的幾乎轟動了。”
“我不過是抓住了一個細節。”我說。
“你抓的特別准。可現在,你已經卷入了那件倒黴的案子中了。”
“相信我,加登,如果你能選擇大腦,你不會選我的。”
他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你知道這些大城市的報紙喜歡登一些能人的故事,他們不必是新聞人物,但要在故事中占重要地位。我的老板想讓我打探有關審判的情況,並告訴大衆,帕瑞·馬森怎樣理此案。”
“誰?”
他笑了起來:“那是我要寫的角。”
“噢,”這名字聽起來很熟悉,“我一定看過以你的書爲底本的電影。”
“名聲很臭嗎?”
“是的。”
“那些好萊塢的雜種們花大價錢買好故事,然後再千方百計地使之令人作嘔。”
“我認爲一個真正的作家甚至不想和報社工作爲伍。”
他撲哧一笑,“我不認爲,他們和我的代理人接觸時,知道我不想要這份工作,並爲此大發雷霆。可我的老板卻替我接受了!”
派一個極受歡迎的美作家來調查這一案件,這意味著哈利先生的案件現在雖不是故事的最gāo cháo,但對凶手的關注卻將貫穿案件始終。加登是個精力充沛、討人喜歡、天
活潑的家夥,能使同伴深受感染。他那具有西部風格的
著、剛毅的
格,讓人以爲他是加利弗尼亞南部的大農場主,帶著家人要到亞利桑那和墨西哥旅遊觀光。
“我是個勤奮的自由撰稿人,”他說,“無論走到哪裏,都要不停地工作。”在芝加哥,我就認識幾個以寫作爲生的人,他們雖說都是真正的男子漢,但卻有矯揉造作、附庸風雅之嫌。可加登和他們不一樣,他是把寫作視爲交易,而非藝術的人。他將不斷撰寫和歐克斯案件有關的欄目,要僞裝成英雄。不斷預見事態的發展。他還要不停地收集資料。
“厄爾,這個案子你怎麼看呢?”
“先從可疑之入手,”他說,“我的女孩們隨後就到。”
“女孩們?”
“我的女秘書——既聰明又大方.一切聽我指揮。我已經幾年沒用打字機了。”
有一會兒,我們都陷入了沈默,恰巧空來送咖啡,我們都喝著咖啡,卻仍沈默無語。我正考慮是否把我爲歐克斯工作的事告訴他,他就開口了。
“你正爲德·瑪瑞尼工作吧。”
“什麼?”
“看,孩子,你不是爲控方工作的,據說他們已經雇用了兩個邁阿密警察,此刻,內森·黑勒除了是在幫德·瑪瑞尼收集證據外,還能做什麼呢?”我看著他那農夫樣的寬臉龐.搖了搖頭:在這兒,真不知誰是偵探了?
“實際上,”我用低得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說.“我是爲南希·德·瑪瑞尼工作。”
“這個可憐的闊女孩兒!她真的像人們說的那樣美麗嗎?”
“真的。”
他皺著眉頭沈思起來,臉上帶著笑容。他總是這副表情,“黑勒,你將怎樣推進案情的發展呢?”
我朝他意味深長地一笑。他把咖啡一飲而盡。
他沈思著,在嘴裏還不停地咕哝:“哦將寫的這件奇事:一個淘金者成爲世界首富……熱帶風暴中的謀殺者……夥都教咒語殺人……王權的幹預……追求愛情的美麗而富有的女孩——我的作品會讓我賺上上百萬美金,我的老板也會極爲滿意。”
“可不要落下——死者的好朋友睡在隔壁,卻安然無恙。”
“噢,不會的,能讀到的報道我都讀了,在這個千瘡百孔的案子中,這是最糟的一段。我們一起幹怎麼樣?”
“加登先生……厄爾……我認爲這不太合適,我……
放縱時刻第十章 偵探小說家厄爾·加登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