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放縱時刻第四章 暴風雨就要來了上一小節]的魚類樣本,無言地昭示著主人的生活。
哈利先生弓著,手裏拄著一根球杆兒,傾斜地站著,格子花呢襯衫裏好像塞了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馬褲和長靴讓我想起了一個職業賽馬師在比賽日子的裝束。他正和一個拼命吸煙的、
著淩亂的小男人談話。兩個人都緊鎖著眉頭,看來我和布裏斯托爾小
打斷了一場爭論。
可哈利先生卻看見了我們,他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啊!我的客人,吃了一份像樣的午餐嗎?”
“一份豐盛的午餐。”我說,“有海湯和海螺肉餡餅。”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黃昏我們就會把你變成一個巴哈馬人了,黑勒。瑪喬麗,把我的支票本拿來。”
“是的,哈利先生。”
布裏斯托爾小出去了。哈利先生對他那位個子矮小卻身
強壯的朋友做了一個手勢,這個小男人的皮膚是深褐
的,我懷疑他是混血兒。
“來見一下真正的拿騒男爵。這是黑勒先生,這是哈羅德·德·克裏斯蒂,我最好的老朋友。”
看來我們確實是打斷了一場爭辯。
克裏斯蒂五十多歲,長著蛋形狀的禿頭、亂草一樣的眉毛和刺人的財迷樣的綠眼睛。他好像一只醜陋的癞蛤蟆:臉上傷疤累累,鼻子是一個圓頭.下巴很單薄。他的白上
皺皺巴巴的,黑
的鞋帶歪歪扭扭地系著。
這就是一個真正的拿騒男爵?
“這是內森·黑勒。”歐克斯對他的朋友介紹道,“他是我爲了解決一點兒私人問題而雇用的芝加哥偵探。”
克裏斯蒂的眼睛一下睜大了,機警地瞥了歐克斯一眼,“一個偵探?爲什麼,哈利?”
哈利先生竊笑了一下,把手放到他朋友的肩膀上,說:“這是個人問題,哈羅德,你有個人生活,我也有個人生活。”
克裏斯蒂對歐克斯皺了皺眉,轉過來對我綻開了一個令人吃驚的熱情的笑容;這笑容像一個咒語,把他從癞蛤蟆變成了一個王子。
“歡迎你到拿騒來,黑勒先生。”他說,他的嗓音很渾厚。“可是你爲什麼不六月份來這裏呢,七月對像我這樣的巴哈馬的熱心擁護者來說都太神秘了。”
“如果你希望解決那個神秘的問題,哈羅德,”哈利先生說,“你可以雇用你自己的私人偵探。”這是什麼意思?哈利先生在刺激他的夥伴嗎?可是克裏斯蒂依然保持著笑容。盡管他的朋友對他的尊嚴開了一個玩笑,他還是做作地保持著的身份。他把煙頭扔到臺球桌邊的一個煙灰缸裏,又迅速地點燃了一支。
“內特,如果你不在意的話,哈羅德要在晚飯前請你到一個海濱別墅去做客。”
“你也是貴族階級吧,克裏斯蒂先生。”
克裏斯蒂笑了,吐出一口煙,正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被歐克斯打斷了,“說哈羅德是貴族階級就像說希特勒是侵略者一樣正確。”這個比喻把哈羅德要說的話噎了回去,可哈利先生繼續吼叫著,“幾年前,哈羅德在倫敦纏上了我,跟我說讓我到新普羅維登斯來生活,並設法把這該死的地方的一半賣給了我。”歐克斯笑出聲來,說:“你知道爲什麼克裏斯蒂先生是這個群島最有影響力的人嗎?我和我的朋友溫莎公爵也談過這個問題,對你說說吧,哈羅德知道在這些島嶼上最重要的財富是土地,不是礦物和莊稼。你還應該注意的是:他把這些土地賣給像我一樣富有的傻瓜。啊!瑪喬麗來了……”
她把歐克斯的支票本拿來了。歐克斯把球杆兒放下,跟著她走到一張小小的桌子前,桌上放著一個絲綢燈罩的臺燈。
克裏斯蒂用非常切的聲音對我說:“你要原諒哈利,饒
是他最壞的缺點。”
“可老練又是他最大的優點。”
“也可以這麼說。”克裏斯蒂幹笑了兩聲,吸了一口煙。
“內特!”歐克斯先生招呼我,“我要送你出去……”
“很高興認識你,先生。”我對克裏斯蒂說。
他點點頭,愉快地說:“我也一樣。”
歐克斯用一條胳膊摟住了我的肩膀,交給我一張墨迹未幹的一萬元支票。布裏斯托爾小走在我們前面去開門了,這樣我們的對話就沒有任何人能聽見。
“大約要三十四天的時間,”他說,“以每天三百美元的速度,包括今天,錢正好夠。”
“你想讓我從今天開始?”
“是的!你到快艇俱樂部去找德·瑪瑞尼,他今天下午在那裏有一場比賽。這張卡片會使你在任何地方都暢通無阻的。”
那是一張小小的白卡片,簡單地寫著:“持卡者是我的客人”,下面的簽名是“哈利·歐克斯男爵”。
“我想要張德·瑪瑞尼的照片。”
哈利先生拒絕了我,“讓別人告訴你吧。他是一個高高的、長得像馬一樣的癞蛤蟆,皮包著骨頭,就像一塊木板。他還長著一嘴討厭的魔鬼樣的大胡子。你不會認不出這個婊子養的,到他的遊艇上去找吧。”哈利薄薄的上激動地抿著。
“他的遊艇叫情人號。”
“名如其人。”我說。
布裏斯托爾小已經把門爲我們打開了,我們走在上懸陽臺的走廊裏,向車庫走去,那位年輕的女士始終十分禮貌地和我們保持著距離。溫情的巴哈馬就要有一場小小的風波了,只是天氣還那麼令人壓抑,透不過氣來。
“你每天都要和我用電話聯絡,布裏斯托爾小會把電話號碼告訴你。”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笑了。上帝呀,我太喜歡她的笑容了。
歐克斯先生緊拉著我的胳膊,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說:“我給你准備了一輛汽車,是用你的名字租的,手套盒子裏有拿騒和新普羅維登斯的交通地圖,還有一張寫著相關地址的清單,它會告訴你德·瑪瑞尼的住宅和他在商業方面的興趣。”
我點點頭,這些闊佬兒的辦事效率很高。
他打開了車庫的大門,“但是看在耶稣的份上,在馬路上你一定要記住那該死的通行方向!”
“你是說左側通行。”
“是的。”哈利先生說。
這是一輛一九三九年産的藏藍四門別克轎車,有一個很大的油箱,對于跟蹤這項工作來說,它並不是最合適的車。
在回城鎮的海濱大道上,左側通行的習慣簡直讓我手足無措。偶爾出現的自行車會嚇我一跳,幸而絢爛的熱帶風景轉移了我的注意力。直到突然出現了一個橙黃的、風格有些莫名其妙的巨大建築,才讓我松了一口氣,那是大英帝
殖民地旅館,它有一個停車場,我把別克車停在那裏,這才重新找回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大英帝殖民地旅館給我定的房間不是一個套房,可它已經足夠大了,我十分喜歡那輕柔的粉
燈光和白
的木質家具。屋裏有兩張
,一個有很多抽屜的大箱子,還有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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