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死亡飛行第4章 保羅·門茲夫婦上一小節]出去做一次旅行,有時候他爲鐵路調查一些事件。他自整理行裝,我想給他幫忙,結果,我在他裝軟底鞋的抽屜裏發現了一瓶威士忌,我把它倒在浴缸裏,他發現了。”
“哦,天哪。”我說,我的拇指正在她的肩腫骨上摩擦。
“他打了我幾下,然後我跑來幹預了,”她說,“那並不是一頓真正的毒打……但是我發誓不會再讓任何一個男人傷害我。哎喲!”
“用力太重了嗎?”
“也許有一點兒,我想可以了,內特。”
“我不累,我還可以再爲你按摩一段時間。”
“不必。”她轉過身來,面對著我,仍然像印第安人一樣坐在地板上。她又慢慢地把脖子轉動了一圈,“再按摩下去,這會變成一種傷害……”
于是,我決定不去吻她,澎湃在中的激情也慢慢退
了。
房間服務員終于爲我們拿來了可可茶與朗姆酒,她在我身邊坐下來,但並不挨近我,我們又閑談了大約一個小時。
“如果這次旅行中沒有你,我不知道會怎麼樣,”當她杯中的可可茶只剩下最後一兩口時,她說,“離開這裏之後,事情只怕會變得一團糟。”
“是的,我想那些‘美革命女兒組織’的成員們打算拿椅子砸每一個從這裏出去的人的頭。”
她大笑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不,今夜來的女士們不會這樣做,但是那些在公開場合的人群……推擠……叫嚷……我的意思是,上帝啊,他們表達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崇拜之情啊?他們甚至會從你的機翼上撕下一條紀念品來,總有一天,那些收藏家們會收集起活的紀念物來。”
“你認爲他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你說呢?”
我們很少談到那些恐嚇信,我已經從保镖的角一變而成爲她可信賴的朋友,再變而成爲她的密友,但事情似乎就在這裏停滯了。
“你的崇拜者之一會不會寄那些恐怖的字條?”
她扮了個鬼臉,對我這個推測不屑一顧,“我的崇拜者爲什麼要威脅我?”
“爲了從那堆默默無聞的人群裏走出來,爲了讓自己在你的生活中顯得特殊。”
“我不這樣認爲,當然,g.p.也不會這樣認爲的。”
“你認爲,這是一個和你競爭的女飛行員幹的?”
她點了點頭,“我確信有人在妒忌。我的同伴們知道我是她們當中的冠軍,而且沒有一個人比艾米莉·埃爾哈特更努力地爲改善女飛行員的境遇而工作。”
我早已從她演講中提出的問題以及解決問題的方案中意識到,作爲九十九飛行大隊的奠基者,她一直想要爲那些女飛行員組織創建一個信息交流中心,以便爲她們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但是我也知道,那種努力只會被當作爭權奪利的政治手段,從而付諸東流。
“人類是相當醜惡的,”我說,“況且,艾米莉·埃爾哈特爲改善女飛行員的境遇做出如此巨大的努力。相信我……任何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的人都會有敵人。”
她假裝出被激怒的樣子,“你認爲我是在自我標榜?”
“對一個名人來說,這沒有什麼特別的。”
“我是那樣的嗎?一個名人?”
“就像把燃料加進你的飛機裏一樣確鑿無疑,阿美。”
第二天早晨,飛機裏加滿了燃料,昨夜那個高挑、修長、讓我興奮不已的女人正站在我身邊的跑道上,靠近她的飛機。她頭上戴了一頂褐的頭盔,向我露出了那些新聞記者根本捕捉不到的迷人的笑靥。倦怠感消失了,她的眼睛泛著深邃的灰藍
光彩,下颏顯示出堅毅的線條。她穿著棕
細平布褲子,長靴子,當然還有漂亮的、濺上油漬的飛行皮夾克。皮夾克的領子豎起來,拉鏈隨意地向下拉開兩、三英寸,露出了裏面棕
與褐
相間的方格襯衫,一條棕
的手帕系在她優雅的脖子上,鮮明極了。
“維哥是一架好飛機嗎?”我問,提高了嗓音,以蓋過機場上的隆隆噪音。風很猛,我的西服與領帶都在風中翻飛。我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刮到腦後的淺頂軟呢帽,不讓它隨風飛走;另一只手拎著我的小手提箱,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正徘徊在路上的上門推銷員。
“它很快。”她說。
“那不是答案。”
“好吧,當溫度升上來時,狹窄的駕駛艙會很不舒服,這就是我爲什麼不需要穿飛行服的原因。”
“問題是,它是一架好飛機嗎?”
“是也不是。”
“告訴我‘不是’的那部分。”
“在接近地面時,它會惡作劇。這架單起落架結構,有著長得不能再長的機身的飛機,不會讓任何別的飛機出風頭。”
“什麼樣的惡作劇?”
“起落架像手風琴一樣折疊著,打不開。”
“上帝!你怎麼對付它?”
她聳了聳肩,“不打開。”
她踩著靠在機翼上的梯子爬到頂層,打開駕駛艙的艙蓋,爬了進去。
我打起精神,鑽進了飛機中部的艙門,繞過巨無霸式的燃料箱,找到了那個空著的唯一的座位,我在上面坐下去,系好安全帶。我打量了一下這只方盒子形狀的燃料箱,這可不是個保險的飛行夥伴,我想象著自己正坐在一只飛行的炸彈上。
她坐在我的前面,位置比我高一點,然而我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坐在那幽閉恐怖的駕駛艙裏的阿美的一舉一動:她的兩條自然地放在引擎上面,毫無疑問,那上面一定熱起來了;她發動了引擎,看到它在空轉,她瞥了一眼圓圓的儀表盤的反應,同時檢查著汽油與燃料的溫度和引擎每分鍾的轉速。
她那修長的、藝術家一樣的手指握住了縱杆,飛機在跑道上滑行起來,沖入了風中。她的手一邊穩穩地控製著製動器,一邊把
縱杆猛地向身
中部一拉。引擎的速度加快了,她擡起手,旋轉了一下
縱杆,引擎的聲音改變了,很顯然這是她想聽到的聲音,因爲擋風玻璃上反映出她的笑容來。
她用左手慢慢地、輕輕地向前推了一下節流閥,螺旋推進器開始越來越快地旋轉起來,同時發出強大的怒吼聲,維哥在跑道上沖了起來。她又把節流閥向前推動,推到它的極限,同時向前扳動縱杆,飛機似乎就要絕塵而去,但是她還不准備讓它這樣飛起來。
然後,她向後猛拉縱杆,飛機轟鳴著離開了跑道,禦風而行。它很快爬升到一萬英尺的高空,讓我得以從旁邊小小的舷窗中飽覽鄉村美麗的景
:棕
的土地上點綴著成片的綠
,偶爾還有皚皚的白雪;波光粼粼的河流與它的支流縱橫交錯如同一張蛛網,不時被城鎮中成排的玩具一樣的房屋截斷。
我們沒怎麼交談,她擠在狹窄的駕駛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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