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走開後,阿曼達仍坐在那裏,心不在焉地看著前面的油蛋糕碎渣,想著弗蘭克·馬爾克斯又介入的嫌疑者的名單。他警告卡莉什麼?那足以成爲謀殺的動機嗎?既然他那麼生氣,她爲什麼不聽從他呢?
就現在來看,各種可能都完全是允許的。羅伯特或傑克遜可能爲了不讓卡莉泄露他們的帳本的事而殺了她;阿拉拉·馬爾克斯,象羅伯特提到的,可能因懷疑卡莉和她丈夫關系暧昧而殺了她;還是斯科特——不管她有多麼喜歡他,不管她自己多麼相信他的清白——都不能完全排除在嫌疑者之外。她真的停下來,開始想這一點了。這個咖啡館離俱樂部太近,以在這裏來證明不在現場似乎不象一開始聽起來那麼有說服力了。這樣她便有了至少5個有謀殺動機的人,再加上犯罪現場。太糟糕了。非但沒有把嫌疑的範圍縮小,她反而把嫌疑擴大了。事實上,除非有人今天主動的坦白,否則她是不可能在奧斯卡規定的最後期限內把這篇報道寫出來的。
她不再多想,從錢包裏找出個硬幣,又打公用電話。她撥了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她想商談一下把最後期限往後推一下。
奧斯卡說不。
她說她一百萬個相信她和唐奈利正在調查的是一件很大的、複雜的、富有刺激的事件。
他重複了一遍:不。但聲音不那麼生硬了。
她提到這是一個大事件的曝光。
他允許她延長到周末。
因爲她平常星期六從來不工作,因此她得到的寬限太少了。她把話筒扔下。
她往俱樂部走,希望唐奈利犁完了他的地,回到他的偵探工作上。他真的已經來了。他正坐在快餐店盡頭的一張凳子上。她本應該爲看到他而感到安慰,然而相反,那情景卻讓她把牙咬得發響。
時間正好是午飯前沒人的時候,阿拉拉似乎在充分利用這段空閑——和唐奈利對她的注意。她把肘撐在櫃臺上,她粉紅的棉製服在她的部鼓出來,她臉上的表情象迷醉一樣,象等不及唐奈利布魯克林口音的下一個詞從他的
尖出來。阿曼達差點沖上去打斷他們,提醒唐奈利他是來問問題的,而不是來故意說一堆引誘女人的表白。他也許會讓她一邊去,別擋他的事。
她在後面靠牆找了個位置坐下,觀察他們。這真是個受虐的節目。加上記憶中昨天夜裏的恐懼,讓她知道自己比原來所認識到的更需要唐奈利。她幾個月來想使自己不要被吊住的努力完全是白費的,當她看著他向阿拉拉施展魅力時她感覺到了這一切。
那個她猜想是弗蘭克·馬爾克斯的人也在觀察他們。雖然,他在櫃臺下面的洗盤機下洗著杯子,他的黑眼睛,火碳一樣發亮,一直盯著阿拉拉。他的薄嘴抿著,象在他木然的面目上砍出的一道疤痕。在向那一對纏在一起的人看了長長的最後一眼後,他向阿曼達走來。
“你要看菜單嗎?”
“不。”那油蛋糕突然變得很膩。她又不能這麼只是坐著,占個地方。“我想要一盤多味
果和一杯冰過的茶。”
他回到櫃臺後面去取東西,但他的眼睛無法離開阿拉拉和唐奈利。阿曼達分辨不出他是擔心還是生氣,也許二者都有。弗蘭克·馬爾克斯的表情裏有種堅硬、危險的東西,使阿曼達的脊椎裏流過一陣寒顫,把他提到她的懷疑者名單的第一個。
如果阿拉拉對自己給她丈夫造成的影響有所覺察的話,那麼她是故意對此不理睬了。當她給唐奈利又倒了一杯茶時,她把杯端過去,所以他不得不從她手上接過。他們的手指碰到一起。阿曼達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不舒服。她看著弗蘭克,發現自己的反應和他的比起來,差遠了。他看起來就象一個正看見妻子和別人通的丈夫,決不會讓那兩人不受報複,平安離開。她真的發抖了。
弗蘭克把果和茶給她端來時,他的表情已經恢複自然了,他的目光裏還有種無法理解的閃光。阿曼達想在他把阿拉拉或唐奈利切成碎肉之前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這些果看起來真漂亮,你是從哪買來的這麼新鮮的
果?”
他茫然地看著她,似乎她講的是外語。“什麼?”
“你的果是從哪進的貨?”
“在農民的市場裏。”他說。“我總是在他們剛開市便去。”
“這裏的食品的質量真是不用說的。你肯定有很多顧客。”
“謝謝你,是的,人們知道我們這裏只賣最好的東西。”
“你說我們。這快餐店是你自己所有還是和俱樂部共同所有?”
“阿拉拉和我,我們擁有這店。”他的聲音裏有種驕傲感。他的口音比阿拉拉的重,這表明他也許剛來美沒多久,也許是坐著救生艇從海上漂入美
的數千古巴難民中的一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的適應能力和事業的成功確實值得驕傲。“我們只是從羅伯特和傑克遜那租來這個地方。如果他們擴大規模的話,我們將開第二家快餐店。”
這是個奇怪的消息。“我想他們不會想著要擴大規模吧。”
他的目光裏也閃過不肯定的意思。“我只是順口說。當然不是肯定這樣。”
從羅伯特告訴她的情況看,這不止是不能肯定,這完全是不可能。他們只是維持這個俱樂部到賣掉它爲止。她不知道弗蘭克對這一點會作出什麼反應。
“你還想要點別的嗎,夫人?”
“不,這就夠了。”她對他說。他返回櫃臺,在經過阿拉拉時對她說了些什麼,這使得她臉上的笑意席卷而空。過了一會,唐奈利付了錢。阿曼達等著他到她這來,但他卻去了大廳。她驚愕地從後面看著他。
在她起身去趕他之前,弗裏西亞·格蘭特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看起來顯然比兩天前她發現卡莉的屍時好多了。她的臉
紅潤。她的穿著無可挑剔。她的運動服是深紅的,飾著藍
的邊帶,和她的皮膚相襯,非常迷人。一條合適的發帶把她暗紅的頭發向後束著。一枚寶石戒指,大得足以買下一幢漂亮的辦公樓,在她的左手上閃閃發光。她的右手手腕上帶著三個金手镯,另一枚鑽石藏在她的*溝間。這說明特內斯·威斯頓在買鑽石的時候是很大方的。阿曼達認爲帶那麼多珠寶來運動未免過火了。她無法想象這個女人去參加舞會的話會帶上什麼樣的珠寶。
弗裏西亞從包裏拿出一個金煙盒。她用一只相配的金打火機點了支煙,慢慢地、長長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她是那種典型的冷靜、富裕、老練的漂亮女人……除非你看她的眼睛。那眼睛裏有種緊張的火光。這是個心事很多很重的女人。
“我沒法不想那事。”她最後說。把煙掐滅,又抽出一……
浴室命案第6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