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上帝發誓,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福爾摩斯先生?”安德魯·休伊特驚奇地說。
法辛蓋爾醫生和我像他一樣大吃一驚,但是梅爾羅斯小——休伊特夫人卻羞紅了臉,會意地微微一笑。
“我只能猜想福爾摩斯先生昨天夜晚一定跟隨著你,愛的。我說得對嗎,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向那位夫人點頭。“確實如此。當然,我必須趕緊告訴你們,我的意圖決不是要發現你們的秘密。我恐怕你丈夫會遭到襲擊,就把夜裏你和你叔叔丟下他一個人時給他站崗當作了我的職責。我跟隨過他,直到我看出他的目的地,但是這以後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必給他值班了。”
休伊特神經緊張地大笑起來。“兩周以前我們在倫敦結了婚。而且你又說對了,內德確實知道此事,因爲他在那兒。”
“我們沒有向另外任何人吐露過秘密,”他的妻子補充說,“甚至都沒有對我叔叔講。也許你並不了解,他幾乎像安德魯家裏的人一樣不樂意我們訂婚。我知道我們本來應該告訴你們,但是,我們認爲最好還是在盡可能少的人當中保守秘密。”
“你們大錯特錯了,”福爾摩斯說,“我希望今天晚上吃飯時你們把實際情況告訴大家。”
“我倒願意私下對我叔叔講講。”那位夫人說。
“很好,休伊特夫人。我主要關心的是,清除作爲傷害你丈夫潛在目的的婚姻上的因素。特別是如果他打算明天騎馬的話,我倒希望把可能有原因傷害他的人數加以限製。”
當法辛蓋爾醫生聽見福爾摩斯提到打獵的事時,生氣地對小休伊特搖了搖頭。“千萬不要對我講你明天打算騎馬,安德魯。”
“這是秋天以前我的最後一次機會,我不能錯過它。可憐的德格倫納迪爾會認爲我完全抛棄了它。今天我覺得身完全好了,早晨甚至會更好。”
法辛蓋爾醫生和我兩個人盡力向我們的病人說明硬要加快養好腦部所受意外創傷的速度的危險,但是休伊特堅定不移。有一個時刻我望望福爾摩斯,指望他支持我們的懇求。但是他抱起那只新發現的小貓。似乎全神貫注在和它玩耍上。我只能推測,如果我們的委托人明天要冒生命危險,不知怎地倒很合他的心意。一旦認識到所有的勸說都沒用時,那個上了年紀的醫生就起身告辭,臨行前頻頻地祝安德魯·休伊特和他的新娘健康幸福。
當那個醫生在小路盡頭轉過身揮手示意時,安德魯·休伊特對福爾摩斯說:“你從那位醫生口中查明你想知道的情況了嗎?”
福爾摩斯搖搖頭。“你母的失蹤顯然導致了家裏人和熟人們的分裂,不過我簡直不明白爲什麼分裂了三年以後才試圖謀害你,如果情況確實如此的話。”
“我對你說過這毫無意義。我母和這事毫無關系。”
“我本來可能希望你們倆從一開始就對我非常坦率誠實。你們兩個。當你的妻子對我講家裏人‘意見不一致’時,根據你朋友、那位醫生敘述的一些事件判斷,那簡直是使人容易誤解的、沒有充分表達真情實況的陳述。我認爲你的妻子了解實情。”
“哦,是的。好多好多星期以前,”安德魯休伊特說,多情地朝著他的新娘微微一笑,“讓她看看她的騎士的閃光盔甲上的凹痕和裂口是公平的。”
“很好,”聽起來歇洛克·福爾摩斯有些氣憤,“不過現在,休伊特先生,徹底對我說說,我聽到了這家人以及你母失蹤和你自己最近墜馬事故的全部真實情況嗎?”
休伊特肯定地點點頭。“當然啦。我把一切都向休醫生吐露了;他了解我的一切秘密。”
“很好。”福爾摩斯點點頭說。“讓我們看看我們是否可以不再面對你家裏另外一個成員講的真實情況。休伊特夫人,希望你會原諒我,不過我想在你不在的情況下愛德華·休伊特會更易于無拘無束地講話。”
“我去把小貓送給普拉特。”那位夫人愉快地說,稍稍吻了吻她丈夫,就朝馬廄走去。福爾摩斯歪著腦袋望著她的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問安德魯·休伊特此時此刻在哪兒可以找到他哥哥。聽說在書房裏,我們就都轉身向那裏走去。就像他弟弟所說的,我們在書房找到了愛德華·休伊特。他遠遠地坐在屋子盡頭的一堆小火前面的安樂椅上,帶著經過一段緊張或憤怒的時期以後力求恢複鎮靜的人的姿態抽著煙鬥。我們進來時他轉過身來,看見弟弟他的臉上立刻現出歡迎的笑容,這與他以前和我們打交道時總帶著的嚴厲和有所戒備的神形成了鮮明對照。“我能爲你們做什麼?”他用拘泥于形式的聲調說。
“福爾摩斯想和你談談話,內德。”他弟弟說。
福爾摩斯示意我關上我們後面那扇門。那位哥哥譏諷地對我們笑了笑。“這一定是很嚴肅的事喽,他說,“你們坐下嗎?讓我們都坐在窗口吧。”
我們在面朝一座正規的意大利風格花園的凸窗裏的小半圈椅子上依次坐下。我想福爾摩斯會立刻開始他的談話了,但是他卻保持著沈默,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愛德華·休伊特,直到我們大家都感到完全不自在起來。
“好啦,福爾摩斯先生,”那位律師終于說,“你看夠我了嗎?你有什麼話要說?”
“你可以先說呀,休伊特先生,”福爾摩斯平靜地回答,“我倒想聽聽在這段皮帶的問題上你有什麼可說的。”
愛德華·休伊特極其冷靜,就像從我們周圍的書架上給他拿了一本稍微有趣的書一樣,他沒有流露出絲毫驚奇的種情,然後便從福爾摩斯手中接過那段有罪的皮帶。
“這麼看來,”他說,“你去過我的房間,是吧?這就是你給我們帶來的有禮貌的客人們,安德魯。”
安德魯·休伊特看到丟失的那段馬镫皮帶大吃一驚。第二個打擊是他聽出言外之意是他哥哥把它藏了起來。在他拼命想從許多要說出來的話中說出一種明白易懂的想法時,福爾摩斯繼續說了下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心慌意亂的神態似的。
“你承認你弟弟墜馬時是你把它從地上撿了起來嗎?”福爾摩斯問。
“既然毫無疑問你在我的東西中間找到了它,我當然不能否認。爲什麼,”愛德華·休伊特帶著一點高傲的神情說。“你要搜查我的房間?”
“因爲我相信我會在那兒找到那段馬镫皮帶,”福爾摩斯說,“現在告訴我——還有你弟弟——你爲什麼把它拿走藏起來?”
“我把它拿走爲的是不讓我父看見。看看給老鼠咬了的這個地方。我知道父
會因馬廄的一個小夥子沒有照料好馬鞍而非常惱怒,因此我把它放在口袋裏希望他不會發現。不過顯然我……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七、馬镫皮帶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