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一千與千萬九 铠甲上的一道裂痕上一小節]項神秘的使命。關于這項使命,當我詢問時他只說:“時機快到了,華生,別著急。”
“你估計弗洛伊德醫生會在登記發現什麼?”我問。
“他會發現我已經了解的東西。”
他轉過臉向委托人溫和地笑笑,但她直瞪瞪地望著前面。
馬車越過多瑙運河,進入一片居民區。我們在瓦倫斯泰因大街停了一下,然後駛進一條寬寬的車道,這條車道通向一幢有點森的房子,房前有一個精心修整的花園。一輛馬車停在門前的停車
,就在我們攙扶著委托人下車時,房子的大門開了,走出一位中等身材、腰板筆直的男人。雖然他身穿普通大
和便服,但姿態卻使人感到他不僅是個軍人,而且受過最嚴格的普魯士軍隊的訓練。
他向我們,或者不如說向我攙扶的女子鞠了個躬,文雅地帽致意,然後鑽進馬車,馬車隨即啓動了。
福爾摩斯凝望著遠去的馬車,皺著眉頭。
“你見沒見過那個人,華生?”
“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的。福爾摩斯,這是誰的房子?”
他微笑著按按門鈴。
“這是馮·菜恩斯多夫男爵在維也納的府邪,”他答道。
“福爾摩斯,這太荒唐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怎麼呢?”他輕輕掙胳膊,“男爵這會兒不在。”
“可萬一他回來呢!你不知道那會給她帶來什麼後果,”我暗暗指了指那個沈默不語的同伴。“你應該事先和醫生——”
“愛的華生,”他心平氣和地打斷我的話,“你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然而,現在時間就是一切,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必須逼迫對手攤牌。無論如何,她看到這房子時並沒有任何反應。誰知道事情會怎麼樣呢?如果她能有所反應,說不定正好就此痊愈呢。”
他的話音剛落,寬大的房門打開了。一個表情冷漠的穿號的管家問我們有何貴幹。福爾摩斯把名片遞過去。這人毫無表情地接過名片,把我們三個引進一問拱頂的前廳,然後退了下去。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到旁邊那間寬敞的長方形門廳,既華麗又
森,象房子的外表一樣。地板是橡木的,牆上挂著壁毯,裝飾著中世紀的兵器,還有鑲著鍍金畫框的油畫。
“你見過比這更可怕的地方嗎?”福爾摩斯在我身邊悄悄說道,“瞧瞧天花板吧!”
“福爾摩斯,我真要對你的作法提出抗議了。至少應該告訴我即將發生的事。在這場可怕的戰爭中敵人是誰?”
“恐怕我也一無所知,”他無精打采地答道,一面仍舊用不贊成的目光望著頭頂上那些洛可可式木雕。
“那麼,你究竟根據什麼說一場——”
“好吧,”他有點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我們面臨著一筆産業的爭奪,這筆産業是一大批軍火工廠。如果我們推測——”他見那個仆人走進門,就閉住了嘴。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請隨我來,”那人作個手勢說,“我帶你們去見男爵夫人。”
這幢大房子簡直象座迷宮,假如沒有向導,簡直就找不到那個女人的客廳。
這個房間比我們一路走來時瞥見的其他房間較爲多了點現代的調,所有家具都罩著華麗的粉紅
罩布,下面拖著長長的穗子。
在一片粉紅正中的一張沙發上坐著我們昨晚看見的那個美人,她一見我們進去,便站立起來,
著一口美
口音的英語說:
“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我有幸——”她突然停住,驚喜地發出一聲叫喊,一只手不覺按在口上,眼睛在驚愕中瞪得大大的。
“天哪!”她高喊道。“是諾拉嗎?”
她沖上前去,把福爾摩斯和我撇在一邊,拉起我們委托人的手,輕輕把她領到光亮,熱切地端詳著她的臉。而我們的委托人,仍象以往那樣順從、冷漠、無動于衷,任憑男爵夫人的擺布。
“怎麼回事?”這位太太嚷起來,“她完全變了。”
“你認識她?”福爾摩斯溫和地問道,緊緊盯著男爵夫人,這時男爵夫人把頭轉向被稱作諾拉的女人。
“怎麼,我當然認識她。這是我的貼身女仆,諾拉·西蒙斯。她幾個星期前失蹤了,一點音訊也沒有。天哪,諾拉,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來維也納的?”
她的臉上布滿疑惑的神情,然後又關切地審視著那個蒼白倦怠的面孔。
“恐怕你會發現她無法回答你了,”福爾摩斯鄭重其事地說,一面輕輕把兩個女人分開,攙著諾拉·西蒙斯(假如這確是她的名字)坐下。然後他向男爵夫人扼要敘述了我們碰到她女仆的經過。
“這太可怕了!”她聽完之後驚恐地說。“她被人綁架了嗎?”
“看來是這樣,”福爾摩斯平淡地答道。“從你風才的話來看,我想,她是隨夫人到巴伐利亞去的?”
“從上船起,她就沒離開過我一步——除了休息的日子。”公爵夫人的面容顯出一種尊貴的氣派。“她正是在大約三星期前那個休息日失蹤的。”
“男爵去世的那天?”
這個女人眼圈紅了,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嗯,是的。發生不幸時諾拉不在別墅裏。她在鎮上,那個鎮子我記得叫艾爾戈德已赫。在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她。而且,我剛才說過,那天她休息。第二天沒見她回來,我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麼意外,于是通知了警察局。如果不是我丈夫突然去世,我心裏亂成一團,也許可以早一點通知警察。”
“你推測發生了‘意外’,難道你沒想到可能是某種罪行嗎?”
“我當時並不知道怎樣想。她走了——”男爵夫人不知說什麼好,兩手攤開作了個無可奈何的表示。
“警方沒能發現你女仆的蹤迹?”
她搖搖頭,然後激動地抓起那雙毫無生氣的手,“愛的,總算找到你了!”
“能否問一下,你丈夫是怎樣死的?”福爾摩斯緊緊盯住她問道。
男爵夫人的眼圈又一次紅了,“他的心髒,”她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用咳嗽掩飾我自己的慌亂,福爾摩斯卻站了起來。
“我深表同情。好的,我們的事情辦完了,華生。”他輕松地說,我覺得他的語調裏沒什麼感情。“我們已經揭開了我們的小謎。”他把手伸向諾拉·西蒙斯。“太太,很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還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可是你們不能把她帶走!”男爵夫人喊道。
“她現在這副樣子對你不會有任何用,”福爾摩斯冷冷地說。“她自己還需要別人來照料。”說著又把手伸過去。
“哦,我會照顧她的,”這個女人堅持道。
“在目前情況下這樣作是完全不可能的,你的仆人正在綜合醫院接受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治療,我們把她帶到這兒來並沒得到他本人的允許。如果不是爲了搞清她的身分,我不會把她帶出來的。”
“得是——”
“不過,我可以勸說醫生把她交給你照顧。在普羅維登斯的時候,你一定幫助教會照顧過缺少食無家可歸的窮人吧?”
“那時我常常做這類教會的慈善工作。”男爵夫人急忙答道。
“我也這樣想。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向弗洛伊德醫生反映這一情況,等到他要對病人作出理的時候,一定會考慮你的要求的。”
她還想說什麼,但福爾摩斯一擺手,我們便告辭了,帶著不幸的女仆一同出來。
馬車在原地等候我們,我們鑽進去,隨即福爾摩斯不出聲地大笑起來。
“一個極爲出的表演,華生。光憑她的勇氣和機智就可以和最傑出的藝術技巧相媲美。當然,他們事先有所准備。這個女人受過很不錯的訓練。”
“那麼說,她是個冒名頂替的?”簡直很難想象那個天姿的女人竟是個騙子。福爾摩斯不耐煩地點點頭,把煙鬥中的煙灰擺掉,隨後向旁邊那個乘客偏偏腦袋。
“這個可憐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馮·萊恩斯多夫男爵夫人,”他嚴肅地說。“不過在了結這件事之前,我們可以恢複她的一部分權利,即使還不能恢複她的理智。”
“你怎麼知道另外那個女人是在撒謊?”
“你是問她在什麼地方露了馬腳——除了關于女仆失蹤的那段荒誕不經的故事之外?”
我點點頭,並坦率地說我不認爲她的話完全不可信。
“也許她的話包含著我們還不了解的事實,它們會幫助我們搞清楚這件事的原委,”我繼續說,越來越覺得我頭腦中漸漸形成的想法是不錯的。“也許——”
“也許是這樣,”他微笑著表示同意。“然而有一些事實卻證明了我的結論。”
這位珠圍翠繞華貴雍容的女子太象個男爵夫人了,我們那位神經錯亂的病人卻與這個角不大相配。然而福爾摩斯的態度又那麼自信,自信得令人氣惱(不到一星期之前,他自己還幾乎是個滿口谵語狂言的瘋子),他那副表面謙恭實則傲慢的樣子真叫人難以忍受。
“那麼是些什麼事實呢?”我憤憤地問。
“你也許想知道,”他說著,遞過來早上收到的電報,對我話音中的憤慨不予理會,“羅得島州的斯萊特家族二百年來一直屬于貴格教派。貴格教派輕視教會,舉行禮拜的時候是不去教堂的。他們自然不搞慈善事業。是這樣,當然是這樣。”說著,他把頭轉向車窗外面。
我愕然了,正想開口,他又繼續說起來,“而且,巧得很,我剛剛想起在哪兒見過馮·施利芬伯爵。”
“什麼伯爵?”
“馮·施利芬。我們在門口碰到的那個人,他的肖像幾個月前曾上過《泰晤士報》。你見過嗎?如果我沒記鍺,那時他剛剛被任命爲德的總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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