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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與千萬》十一 鋼軌上的搏鬥

長篇偵探小說作品

  當然,全速前進是不可能的,需要扳的道岔太多。前半個小時簡直把人急得發瘋,弗洛伊德醫生和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從機車跳下去,跑去扳動一個又一個道岔。福爾摩斯則握著我的左輪槍,監視著司機和站長。而且,道岔扳子十分笨重,需要兩個人才扳得動。

  我們經過赫爾瑪塞公園,然後向南轉,駛進一條西去的鐵路幹線。這時火車終于全速向茫茫無際的黑暗沖去。站長現在表示願意全力與我們合作。夜間的寒氣漸漸襲來,不過有一件工作幫助我們保暖。沒在機車上幹過活的人很難想象鏟煤是多麼辛苦。然而爲了用最快速度追趕男爵的火車,我們必須給機車的鍋爐加煤。

  我們的的確確在加煤!弗洛伊德和我拼命把煤一鏟接一鏟抛進爐膛。火車駛到新倫溪的時候,我再也堅持不住了,只好讓福爾摩斯接替我。我接過他遞來的左輪槍,坐在地上,後背靠住鐵門,小心地撫摩著疼痛的tui,把槍放在近旁。這時我真正感到寒冷了,開始打寒戰。福爾摩斯提著空鏟子在鍋爐前轉過身,望了我一眼,tuo下鬥篷扔給了我,我感激地眨眨眼睛。弗洛伊德很快也累垮了,福爾摩斯覺察到他已筋疲力盡,于是命令他停下。弗洛伊德拒絕交出鏟子,一個勁地說自己還行,可是福爾摩斯不答應,最後醫生讓步了,把鏟子交給了站長,站長接過去幹起來。司機一會兒看看壓力表,一會兒看看調速器,一會兒望望前面的路軌,他那焦慮不安的表情顯示出他在擔心機車行駛的狀況。有一回他看過儀表後轉身叫鏟煤的人放慢些。“再不放慢就要爆炸了!”他壓過噪聲警告說。“不會的!”站長憤憤地反駁,“別理他,福爾摩斯先生。我開這些機車的時候他還躺在搖籃裏。爆炸!哪兒的話!”說著,他把滿滿一鏟煤抛進爐膛,“誰叫這機車是馮·萊恩斯多夫造的,有誰聽說過馮·菜恩斯多夫的鍋爐會爆炸,有嗎?哈!別理睬他,福爾摩斯先生。”

  “等一等,”福爾摩斯突然說。“你剛才是不是說這機車是馮·萊恩斯多夫男爵的公司製造的?”

  “對,先生。沒錯!怎麼啦,福爾摩斯先生?”

  “可笑,我的朋友,太可笑了。來,接著幹吧!”

  我們就這樣轟隆轟隆地在黑暗中繼續前進,站長告訴我們,男爵的火車有三節車廂,而我們的只有一節車廂,他的機車也不如我們的機車馬力大。他的話頓時使我們精神振作起來。

  “有件事必須決定一下,”當我們駛過邁爾克之後,站長壓過機車的隆隆聲喊道。“你們是不是想從林茨走?”

  “還有別的路嗎?”福爾摩斯湊近站長的耳朵問。

  “如果走林茨的話,到薩爾茨堡的路程比較短,不過,往南走的路軌可能也差一些。”

  “但是還可以用吧?”

  站長把頭轉向司機,司機聳了聳肩膀,點點頭。福爾摩斯用探詢的目光望望弗洛伊德醫生和我。

  “你怎麼知道男爵要經過薩爾茨堡?”弗洛伊德問。“也許他走布勞瑙呢。”

  “決不會,我可以擔保,”站長答道。“在安排專車的時候路線已經確定,並用電報通知沿線各chu扳好道岔。男爵的路線是我qin自安排的。”

  “這太幸運了,”福爾摩斯說。“那麼你的意見呢?”

  站長沈思片刻,“走南邊。”

  “很好。”

  就這樣,我們開始幹起來,這時我發現剩下的煤已經不多了,于是撮了一鏟煤來到司機室。我把這個情況告訴福爾摩斯,“還剩下多少?”他問站長。站長走進煤shui車看了一下,“能開到施泰爾就很不錯了。”

  福爾摩斯又點點頭,站起身來,然後抓住煤shui車邊上的鐵欄杆,沿外側向後面拖著的車廂移動。火車飛一般地奔馳著,鬥篷他剛才已經重新披上,這時被風吹得象帆一樣鼓起來。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消失好一會兒之後,我心裏還爲他捏一把汗。我正要把自己的擔憂告訴弗洛伊德,卻見福爾摩斯從煤shui車的尾部爬進來,把一大堆從車廂裏搞來的窗簾和其他易燃物扔在腳下。

  “燒這個,”他吩咐道。“我再去弄些來。”說著,又爬出煤shui車。

  這裏不詳細描述一番我們是如何拆掉那節不幸的車廂,並一點一點燒掉它——一把椅子又一把椅子,一副窗框又一副窗框,一扇門又一扇門——只消交代一點就夠了:我們全ti都在忙這件事,除了司機。

  當我們發瘋一般沖破黑夜的時候,車廂一點一點在消失,我們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桔紅se的晨曦劃破夜空,映紅遠方的路軌,這時我們在巴特伊舍爾扳完最後幾個道岔。車站上的人驚疑地望著,火車繼續飛奔。福爾摩斯站在車廂的頂上,用司機室裏找到的什麼工具拆掉車廂的頂子,把它們一塊一塊扔進車廂。弗洛伊德醫生把它們收攏,搬到煤shui車,站長再把它們送進爐膛。

  薩爾茨堡市已經在望,我把砍碎的窗框丟進爐膛,這時忽聽司機和站長喊叫起來,我們急忙向外張望。

  奇迹,真是奇迹!前面不到三英裏,一列火車正在朝西南方向行駛,一節機車,一節煤shui車,後面拖著三節車廂。

  “他們就在那兒!”福爾摩斯滿意地喊道,兩眼閃閃發亮。“貝格爾,你真是個天才!”他將吃驚的站長緊緊擁抱住,然後松開手,下去扳動最後一個道岔,以尾隨男爵的專車。

  “現在,我們必須竭盡全力,”福爾摩斯大聲命令道。“不用擔心道岔了。它們已經全部爲男爵的車安排好了,但是必須在他們到達guo境線薩爾察赫河之前追上他們。”

  我們早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每個人都已疲憊不堪。可是現在,一見到獵物,我們立刻振奮起來,按照福爾摩斯的吩咐發瘋一般忙開了,把曾經神氣十足的一節車廂的那些零碎七手八腳扔進爐膛,爐火燒得比先前更高更紅。我們又一次接近男爵的火車,福爾摩斯揮動左輪槍招呼他們。其實這沒有必要,他們已經看見我們了。兩個腦袋探出司機室,向我們這裏張望,過了一會兒,男爵的機車開始加速。

  在一陣令人眩暈的飛馳中,薩爾茨堡從眼前閃過。我發現——男爵的火車正以遠遠超過車站規則允許的速度奔馳,而我們的火車緊緊跟在後面。這景象顯然會引起旁觀者極大的恐慌和驚駭。我隱約聽到幾聲汽笛(其中一聲是我們的貝格爾拉響的)和人們的尖叫。

  一旦過了車站,要不了多一會兒男爵的火車就會到達薩爾察赫河,然後進入巴伐利亞。現在天已大亮,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拆卸車廂。

  “他們把柵欄門關上了!”弗洛伊德喊道,用于指著前面的邊界,男爵的專車剛剛開過去。

  “撞,”歇洛克·福爾摩斯命令道,我們照辦了,木頭碎片飛向四面八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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