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上午9點,二宮才來到辦公室。悠紀不在。他往小池上木建築會社挂了電話,問明富南的市會議員、南原義德的電話號碼後,給南原家打了電話。
“請問是南原先生家嗎?”
“是。”
“我是疊屋‘蘭岸’的經紀人,叫田中。”
“喔,昨天那事,辛苦你了。”
“南原先生的車鑰匙是不是丟了,銀靈車的。”
“那不是我的,銀靈車是谷的。”
“那麼,您知道怎麼和谷先生聯系嗎?”
“我只知道他公司的電話號碼,可以嗎?”
“嗯,請講。”
“06、223、14××。本藏環境開發。”
“真是太感謝您了。一大清早就打擾您,實在報歉。”
二宮把電話本翻到“本藏環境開發”那頁。總機號碼是223、14××,所在地在中央區淡路町第六胡同的八千代大樓。該公司沒列入建築業人員信用調查表。
二宮往二蝶會挂了電話,找桑原。
“喂,我是二宮企劃的二宮。”
“又有什麼糾紛了?”
“不,是想向您打聽點事。”
“什麼事?”
“你知道本藏環境開發這家會社嗎?”
“本藏?不知道。”
“是在中央區淡路的八千代大樓。覺得有點黑社會的質,但也許是連帶子會社。”
所謂的“連帶子會社”,就是企業附屬的部門又經營的會社。
“本藏有個叫谷的,你知道嗎?”
“喂,停一下。你是不是讓我去做施工保衛?我如果告訴你本藏的事,能得到什麼好?”
“呀,那個嘛……”
“別犯傻了,我又不是你的搭檔。”
那邊傳來電話挂掉的盲音。因爲本來就沒指望從他那裏打聽到什麼,所以二宮也不是很生氣。
“去富南、天濑。”二宮寫了個留言放在桌上便走出辦公室。雨已經停了。
從三○九道的中津橋向南拐,行駛在沿著芹川的府道上,只覺得山麓漸漸被抛在後,葡萄園映入眼簾。這裏,就是天濑的(木能)之上地區。
二宮停下車,向走過來的戴草帽的女人打聽橋本的住。
“從前面的郵局向左拐,走到頭就是了。”
“(木通)之上一共有多少戶人家?”
“嗯,大約有兩百多戶吧。”
就是說,這裏有選舉權的人是500到700名,即使得到這一地區所有人的支持,仍達不到當選所需的票數。
“議員杉村廣的家在哪兒?”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有一座叫‘賢照寺’的寺院。它對面的米店就是。”
“謝謝了。”二宮搖上車窗,繼續往前開。
上坡後,馬上看到了橋本的住宅。那是一座古式住宅,建在離村落旁的高崗上,圍著院牆,正房很高,人字形的屋脊坡面很陡。圓頂木大門旁邊的三楞形柱子上寫著“橋本健夫市政商談所”。下了車,二宮在四周轉悠一下,看准沒有人後,立刻爬到院牆旁邊的一棵大樓樹上往院子裏窺探。那裏有假山、池、燈籠,雖然不十分寬闊,卻錯落有致。
僅僅二三百萬元是不能扳倒他的,二宮想。把柄,一定會有什麼把柄。坐進車裏二宮又駛向賢照寺。
杉村米谷店在紅鍍鋅鐵皮房脊的平房前面擺著雜貨,裏面堆著米袋子。在玻璃窗上貼著的廣告上寫著“建光明的富南,施嶄新的市政——富南改革會”。看來杉村是個革新派。
二宮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進米店,但見一個50歲左右的婦女站在收款臺旁。
“您好,先生在家嗎?”
“啊,在家,這邊請。”
可能她以爲是來商量市政問題的,便把二宮帶到左側的一個房間。屋裏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接待椅子,簡陋至極。
不一會兒,走進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小個子男人。二人交換了名片。
“您是建築咨詢所的?”
“是的。”
“找我有什麼事?”
“實際上,我們想改變三澤谷的流路線……”
“那麼,是爲了建工業垃圾理場吧!”
“嗯”
“這種事我可無能爲力。”
“不,我今天是想打聽一下利工會會長橋本健夫以及他的爲人及政治理念……”
杉村以嚴厲的目光盯著二宮說:“請你回去吧!”
此話題就此結束。
二宮又驅車駛向三澤谷。從(木通)之上行駛一公裏左右,這雙行車道便離開了芹川河,左右被山巒夾擠。穿過一個很短的隧道,二宮停下了車,打開地圖。越過左邊的根來山就是加見澤谷,其上遊就是三澤谷。
又穿過一個隧道,接著爬上一個山坡,前方就是貯木場。露天堆放著的木材旁邊是生了紅鏽的鏟車和白的客貨兩用車。二宮在此下了車。因昨天下了雨,所以地面還很
。客貨車裏空無人影。再往貯木場裏邊走,果然像小田說的那樣,林中有一條小路。那裏好像很少有人行走,已長了很繁茂的雜草。
二宮伸了伸腰,向林中走去。青草散發的熱氣撲面而來,藤蔓不時地纏在腳上,褲腳已被儒。走到小路盡頭,已沒有樹木,眼前出現了陡峭的懸崖。河
上有三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其中一個人正拿著望遠鏡在觀望,好像是在測量。
奇怪——二宮歪著頭尋思著。
據小田講,測量工作去年秋天就結束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與土地持有者草簽臨時合同,更不可能向行政秘書遞交測量圖紙。難道是測量圖紙上還有不完備之,需要重新測量一遍?
沿著懸崖上修的石階走下去,二宮向一個拿著比例尺的人問道:
“在測量嗎?”
“是啊。”那個人滿面狐疑,把棒球帽子戴在後腦勺上。
“是誰委托你們的呢?”
“松浦土木建築會社,岸和田的。”
原來,這三人是(土界)市金岡的鹽見測量所的技師,從昨天早上開始搞測量的。
“據說這個峽谷去年已由小田總業測量過了,你們不知道嗎?”
“沒聽說過。”
“得到土地持有者的同意了嗎?”
“這種事情,你去問松浦土建好了。”
詳細情況,好像他們也不知道。
“對不起,打擾了。”二宮離開了他們。
二宮登上懸崖,穿過雜木林,又返回貯木場,然後又開車按原道返回,只有到了(木通)之上後才有公共電話。走進郵局,挂通小田,把有人正在測量三澤谷一事簡要地說了一下,小田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他才叫出:“什麼,是哪來的什麼人,竟敢這麼幹!”
“說是(土界)市的鹽見測量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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