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超級說客第16節上一小節]我同病相憐的人!“哦!是嗎,”我說。“法學院什麼時候畢的業?”
“5年以前。你瞧,資格考試沒有少給我麻煩。我考了6次啦。”
這可不是我想聽到的話。“噢,”我咕噜了一聲。老實說我並不知道律師資格考試一個人可以考這麼多次。“我很遺憾。”
“你什麼時候考?”他邊問邊緊張地用眼睛在室內掃來掃去。他坐在椅子的邊緣,好像隨時都可能需要跳起來跑出去。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拉著左手手背的皮膚。
“7月。很難,是嗎?”
“對,很難。我看。我有一年沒有去考啦。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再試試。”
“你在哪兒念的法學院?”我這樣問是因爲他令我非常不安。我拿不准是否要跟他談布萊克案件。他將起什麼作用?他將來要拿多大的一份?
“在加利福尼亞。”他回答時面部抽搐之劇烈,我前所未見。眼睛睜睜閉閉。眉毛上下飛舞。嘴激烈抖動。“夜校。當時已結婚,一周工作50小時。沒有多少時間念書。念了5年才畢業。老婆離開了我。在這兒搬出去的。”他的句子變短,聲音也跟著降低。他的話令我垂頭喪氣。過了好幾秒鍾,我才重又開口。
“呃,嗯,你爲布魯索工作多久了?”
“快滿3年了。他對待我跟對別的律師一模一樣。我找到案子,把它辦好,把他的一份交給他。這樣大家都高興。跟保險有關的案子,他總是交給我研究。我在太平洋相互保險公司幹了18年呐。後來厭倦了,才去念法學院。”聲音又是越講越低。
我看著他,等著。“必須出庭的時候你怎麼辦?”
他尴尬地咧嘴一笑,仿佛是說他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呃,我本人出過幾次庭,真的。從來沒有被逮住過呢。孟菲斯律師多如牛毛,你知道,誰搞得清誰呀!不過,假如你我有個案子審,我會叫布魯索去出庭。或者叫別的律師。”
“布魯索說這個事務所有5位律師呢。”
“是有5位,鄙人、布魯索、尼柯拉斯、托克塞和雷奇。但是,我不願意把這裏叫做事務所。這裏是各幹各的活。你會學會的。你自找案子自找委托人,你得總額的三分之一。”
他的坦率令我驚訝,我于是又追問下去。“這對律師來說,是樁好買賣嗎?”
“這就要看你想得多少,”他說,扭過頭四面看了看,唯恐布魯索正在偷聽。“外面競爭非常激烈。就我而言,挺不錯。因爲我沒有執照卻從事律師業務,一年還能掙4萬。不過,你可別告訴人哪!”
我做夢也不會想到要告訴人。
“那麼你准備如何配合我辦這種保險案子呢?”
“噢,這個嘛,案子結了以後布魯索會給我鈔票的。我幫他辦理起訴的案子,他信任的只有我。別人誰都不准碰一碰他的案卷。以前有的律師想一腳,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給他開掉啦。至于我,我不害人。我不得不呆在這裏,至少呆到通過資格考試。”
“其他幾位律師的情況怎麼樣?”
“他們哪。他們呆不久。你知道,他不聘那些頂尖兒的畢業生,而是從街上找一些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他們在這兒幹個一兩年,找到了一些客戶接上一些關系,然後就自己另立門戶。律師總是在不停地流動嘛。”
告訴我怎麼流動。
“我可以問你點兒事嗎?”我說,雖然明知不該問。
“當然。”
我把事故報告交給他,他一目十行讀了一遍。“是布魯索給你的,對嗎?”
“對。幾分鍾以前剛剛給我。他希望我做什麼?”
“把案子抓過來。找到那個撞傷的人,讓他在給j.利曼·斯通事務所的委托書上簽字,然後把案子的頭緒理理清。”
“我怎麼找那個撞傷的人?”
“嗯,他大概躺在醫院裏。醫院通常都是尋找他們的最佳場所。”
“你常去醫院?”
“當然。我一直去。你知道,布魯索在警察局有些關系。一些非常好的關系,是些和他一塊長大的人。他們幾乎每天早晨都給他提供事故報告。他把報告分發給我們,指望我們去把案子抓過來。這種事當然用不著火箭專家。”
“在哪家醫院?”
他那碟子一般大的眼睛翻了翻,不屑地搖了搖頭。“他們在法學院都教了你些什麼呀?”
“不太多。不過,如何追趕救護車他們肯定沒有教過。”
“那你最好快點兒學,否則就要挨餓。聽著,這兒不是有被撞傷的人的電話號碼嗎?你只要叫通那個電話,對接電話的說,你是孟菲斯消防署營救,或者類似的什麼單位。你就說你要和傷員通話,管他叫什麼名字。傷員當然不能接電話,他正躺在醫院裏啦。哪個醫院?你需要把它輸進計算機。他們一定會告訴你。沒有一次不成功。要運用你的想象力嘛,人是很容易上當的嘛。”
我想吐。“那以後呢?”
“以後你就去醫院,和某某人交談。嗨,聽著,你真是夠嫩的,我對此十分遺憾。告訴你接下來我會怎麼辦。咱們去弄塊三明治,帶到車裏吃,然後去醫院叫那個受傷的朋友簽上大名。”
我真的不想去。我恨不得走出這個地方,永不回來。但此刻,我別無選擇。“好吧。”我遲遲疑疑地說。
他跳了起來。“大門口等我。我去打電話,搞清是哪一家醫院。”
那家醫院叫聖彼得慈善醫院,是個以外傷病員爲主要對象的一個和動物園差不多的地方。這是一家市立醫院,病員衆多,條件很差,別的暫且不說。
戴克對這家醫院了如指掌。我們開著他那破爛的小面包,歪歪扭扭地在市區穿行。這輛車是他離婚時有幸獲得的唯一財産,離婚的原因是他多年酗酒。現在他可是滴酒不沾了,是嗜酒者與前嗜酒者互相戒酒協會的令人自豪的一員。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戒了煙。但是,他嚴肅地承認道,他特別愛賭。密西西比州旁邊正在迅速出現的那些新開的賭場,真讓人爲他擔心。
他的前妻和兩個孩子還在加利福尼亞。
我嚼著一只熱狗,不到10分鍾,就獲得了上述全部信息。他一只手開車,一只手拿著熱狗向嘴裏塞,一會兒抽搐,一會兒搖晃,嘴角上沾著一粒拉,又說又笑地穿過了半個孟菲斯,那模樣我實在目不忍睹。
戴克有張醫生停車證,我們大模大樣地在醫生專用的停車停好車。門衛跟他好像很熟,擺擺手讓我們進了醫院。
他領我徑直走到主樓休息廳的問訊。休息廳裏擠滿了人,但不到幾秒鍾,他就搞清了我們的目標丹·範·蘭德爾住的房間號。戴克邁的是內八字步,而且
還有點跛,但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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