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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說客》第21節

約翰·格裏森姆作品

  位于市中心區的謝爾比縣司法中心,是一座12層的現代建築。這是一個無所不包的司法大樓,裏面有許許多多個法庭和供行政官員及辦事人員使用的辦公室。地區檢察官和縣司法行政長官也在這兒辦公。大樓裏甚至還有一個監獄。

  刑庭有10個分庭,10位法官在各自的庭上審理各自的案件。大樓中間的幾層,塞滿了律師、警察、被告和他們的家屬。對于一個剛剛出道的律師,這不啻是一個險惡的叢林,但戴克在此卻是熟門熟路。他已經打了幾個電話。

  他指著4分庭的門對我說,1小時後咱們在那裏碰頭。我走進那雙扇門,在後排的一個位置上落了座。地上鋪著地板,室內的裝飾現代化得令人抑郁。前排坐滿了律師,數目與螞蟻差不多。右側是個候審室,十幾個身穿橘黃se囚服的被捕者,正在裏面等候法官初次提審。一位公訴人拿著一摞案卷,從他們中間匆匆穿過,走向他手頭案子中的被告。

  在前面第二排我看見了克利夫·賴考。他和他的律師擠坐在一起,正在看著一份文書。他的妻子沒有在庭上露面。

  法官從後面走了出來,衆人隨之起立。幾件官司迅速chu理完畢。保釋金有的獲准降低,有的則提也未提。就下次開庭的日期,雙方取得了一致。律師們在一起交頭接耳磋商幾分鍾,然後朝法官大人點頭表示同意,或者與他一陣耳語。

  傳喚克利夫的聲音剛落,他便搖搖擺擺走向面對法官的被告席。他的律師手捧案卷坐在他的身邊。公訴人對法庭宣布道,由于缺少證據,對克利夫·賴考的指控已被撤回。

  “受害人何在?”法官打斷他的話問道。

  “她決定不出庭。”公訴人答。

  “是何原因?”法官問。

  因爲她坐在輪椅裏,我直想大聲這樣喊。

  公訴人聳聳肩,仿佛是說:她不知道,而且她也並不太想知道。克利夫的律師也聳了聳肩,仿佛是說:那位年輕的女士居然不來展覽展覽傷疤,他覺得非常奇怪。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法官瞪著克利夫說。“你爲何不與她離婚,難道你想揍死她?”

  “我們正在想法子補救呢,大人。”克利夫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非常熟練地說。

  “那就快一點!下次再接到這樣的指控,我可饒不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大人。”克利夫說,似乎因爲再次打擾法官,而感到萬分抱歉。有關的文書交到了庭上,法官搖著頭在上面簽了字,對克利夫的指控便宣告撤消。

  受害人又一次沒有出庭陳述。她呆在家中,腳踝斷裂,但這不是她沒有出庭的根本原因。她沒有露面,是因爲她不願再次遭受毒打。她撤回了指控,我不知道她將爲此付出何等高昂的代價。

  克利夫和律師拉了拉手,大搖大擺地沿著中間的過道,從我旁邊走過,跨出了法庭。他可以任著自己的xing子爲所慾爲,而決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因爲她孤立無援。

  這個像在裝配線上進行流shui作業一樣的司法系統,有一條令人沮喪的邏輯。在離這個法庭不遠的地方,此刻坐著一批身穿橘黃se連衫褲手上帶著铐子的強jian犯、殺人犯和毒品販子。連把這些惡棍一個一個地篩一遍,讓他們得到應得的懲罰,法庭都沒有充足的時間,哪裏還能指望它關心一個遭受丈夫折磨的婦女的合法權利?

  我上周參加資格考試時,戴克打了幾個電話,摸清了賴考夫婦新居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他們不久前搬進了孟菲斯東南部的一家大公寓。一居室,400美元一個月,克利夫在一家貨運公司工作。這家公司離我們事務所不遠,是一個不雇用工會會員的貨運終點站。戴克估計克利夫計時工資大概是7美元。他請的律師也是大路貨,是這個城市成百萬芸芸衆生裏普通的一員。

  我已經和戴克談過凱莉的事。他說他認爲讓他了解實情十分重要。因爲,假如有一天克利夫用短槍讓我的腦袋開花,他,戴克,就可以出面說明真情實況。

  戴克還勸我忘了她。她算得了什麼?一個麻煩的包袱而已。

  我的寫字臺上放著一張字條,叫我立刻去見布魯索。他獨自一人坐在那張尺寸過大的公事桌後面,正在接電話。接的是右邊的那一部,他左邊還放著另一部。他另外還有3部手提電話。一部在車上,一部放在公事包裏,還有就是給我用的那部大哥大,他這樣就可以隨時找到我。

  他示意我坐下。仿佛是在和一個瘋子通話,他不停地轉動著那兩只發紅的黑眼睛,一邊嘟嘟哝哝地對著話筒向對方做出肯定的反應。幾條鲨魚有的在睡覺,有的躲在石頭後面。魚缸中的shui管發出輕輕的嗡嗡聲,shui在汩汩地向外流。

  戴克曾經悄悄地告訴過我,布魯索這個事務所,每年爲他賺的錢,大約在30至50萬之問。看著他這間淩亂不堪的辦公室,戴克的這一估計,我簡直難以置信。他手下有4位律師(現在又多了一個我),在到chu搜索,連蒙帶騙地爲他拉來傷害案。光一個戴克,去年就弄來了5個案子,爲他輕而易舉地賺了15萬。他承辦大量的販毒案,在毒品行業享有很高的聲望,深得毒品販子們的贊許和信任。但是,據戴克說,布魯索的主要收入卻是來自他的投資。他早已在孟菲斯和納什維爾的tuoyi舞行業中cha了一腳。至于cha足究竟多深多淺,那是無人知曉的,但聯邦政府肯定正在不遺余力地想弄個shui落石出。tuoyi舞行業奉行的是現金交易,所以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進賬。

  布魯索離過3次婚,我們在特魯蒂飯館吃著油膩膩的三明治時,戴克報告說。有3個十幾歲的孩子,和他們的母qin住在一起;這當然不足爲奇。布魯索喜歡年輕的tuoyi舞女,飲酒總是過量,賭博次數多得驚人,而且,無論他那粗粗的手指爲他抓來多少現鈔,他永遠也不會嫌鈔票太多。

  7年以前,他受到聯邦指控,因敲詐勒索而被捕,但政府沒有勝訴,一年後便撤消了對他的指控。戴克偷偷告訴我說,聯邦調查局目前正對孟菲斯的黑社會進行調查,他爲此十分擔心,因爲布魯索·斯通和他的至交普林斯·托馬斯的大名在調查中反複出現。戴克還說,布魯索近來表現有點反常,酒喝得更多,動不動就暴跳如雷,在事務所裏拍桌子打板凳,大叫大吼。

  說到電話,戴克確信聯邦調查局正在對事務所的每部電話進行竊聽。我的大哥大當然也不會例外。而且他覺得事務所的牆壁裏也已經被裝了竊聽設備。聯邦調查局以前就這麼幹過,他嚴肅地用權威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而且,在尤吉酒家講話,也得萬分留心!

  昨天下午,戴克告訴我的就是這些讓我心境坦然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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