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貧民律師第18章上一小節]宿街頭的人,送進避難所或其他什麼地方,讓他們幹活掙最低的工資,讓他盡量向上,走自食其力的路,然後又逮捕他,就是因爲他在橋下棲身。他並不想在橋下睡覺,但人總得有個睡覺的地方啊。他們的過錯就在于市政會那幫人自作聰明地把無家可歸定爲是犯罪行爲。他首先得付三十美元才能從監獄中出來,然後再付三十美元作爲罰金,這些人袋裏本來就沒有幾個錢。這又讓這些人遭一劫。他遭逮捕,受屈辱,被罰錢,再受懲罰,這只能讓他看到他想找個去
的方式是個錯誤。我們許多城市都不許他們呆在大街上。”
“在監獄裏是不是會好些呢?”
“最近你去過監獄嗎?”
“沒有。”
“千萬別去,警察對待那些無家可歸的人簡直不像話,尤其是對待那些有精神病和吸毒的人。監獄裏也是人滿爲患。刑事司法系統本來就夠嚇人的,再加上對無家可歸者的虐待就更讓人受不了。最蠢的問題在于,他們如果把一個人關在監獄裏,每天所花的錢要比給他們蓋個收容所,提供食品、交通,設立咨詢機構花錢還要多,至少多花百分之二十五的費用。這些才是長遠效益,而且當然也更有意義。這百分之二十五還不包括逮捕和審訊等程序所花的費用。大多數的城市都虧了大本,特別是特區,所以他們就關閉了避難所。記住,他們是在把無家可歸者變成罪犯,然後再費他們的金錢。”
“看來該提起訴訟了。”我說道,盡管我根本不需要給他打氣。
“我們都瘋了似的控訴,全的律師們都強烈反對這些法律,該死的市政會在法律上花的費用比給無家可歸的人建造避難所的錢多得多。你還得愛這個
家。紐約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可是居然讓人們都住不上房子。所以人們就得睡在大街上或在第五大街上行乞。而這又讓那些敏感的紐約人感到不安,于是他們就選舉了某些人,這些人就承諾把街道變得幹淨一些,而且讓他的市政會通過使無家可歸成爲非法的法令,例如,不許乞討,不許坐在人行道上,不許無家可歸,等等。而另一方面又不斷拼命砍掉這方面的撥款,關閉避難所,減少資助,而同時又在紐約律師身上花大筆資金來爲他們辯護,保護他們消滅窮人的法律。”
“華盛頓的情況怎麼樣?”
“比紐約好不了多少,我敢說。”
這時我們行駛在一個兩周前我大白天開車都不敢過的區域。這裏的商店外面都裝了鐵欄,這裏的公寓大樓都很高,結構呆板,欄杆上挂著曬洗的物。它們都是一些灰磚建築,從建築的粗糙
來看,不難看出是政府撥款建的。
“華盛頓是座黑的城市,”他繼續說道,“有一個龐大的福利階級,它吸引許多想要有所改變的人,也吸引了許多像你這樣的活動家和激進分子。”
“我算不上活動家,也不是激進分子。”
“今天是周一上午,在以往的七年之中你在周一的上午在什麼地方呢?”
“坐在我辦公桌前。”
“一張十分漂亮的辦公桌。”
“是的。”
“在你專用的講究的辦公室裏。”
“是的。”
他沖我一笑,說道:“現在你就是激進分子。”
說到這裏,我的工作情況就算介紹完了。
右前方有一群穿著笨拙的人,他們擠在一個街角,圍在一盞手提式丁烷爐前。我們從他們旁邊繞過去,停在路邊,這座建築曾是一座公寓,不過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上面有個手寫的標牌,“撒馬利亞救濟院”。
“這是個私人開的避難所,”莫迪凱說,“有九十張,夥食不錯,是阿靈頓幾所教堂聯合資助的。六年來我們常到這兒來。”
一輛食品庫的面包車停在了門口,一些志願服務者在卸蔬菜和果。莫迪凱同在門口幹活的一個上了年紀的紳士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我們就得到允許進入這所救濟院。
“我帶你在這裏轉一圈。”莫迪凱說道,我們走過大廳時我和他靠得很緊。這裏的廊道十分特別,每條廊道都排列著一個個的小方屋,屋子是用石膏灰膠紙夾板隔成,紙板上也沒有刷上漆。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門,門都上了鎖。只有一個房間沒上鎖,門是開著的,莫迪凱向裏面看了看,說聲“早晨好”。
一個個子十分矮小而眼睛卻很大的人坐在折疊的邊上,看著我們,但一聲不吭。“這個屋子不錯,”莫迪凱對我說道,“它與別人隔離開,又有一張不錯的
,有個放東西的地方,而且還有電。”他說著撥了一下門旁的開關,屋裏的小電燈泡一下子滅了,屋裏變得很黑,他又撥一下開關,燈又亮了起來。可是那對大眼睛卻動也不動一下。
屋裏沒有天花板,那種老商店的護牆板已有年頭了,在三十英尺的高。
“臥室怎麼樣?”我問道。
“臥室在後面。衛生間是用幾塊板隔起來的。過得怎麼樣?”他向一個住戶問候道,那個人點了點頭。
有幾戶的收音機開著,有的是音樂,有的是新聞訪談。人們在四走動。這是星期一上午,他們有工作或要去的地方。
“在這兒得到一間屋子很難嗎?”我問道,其實答案我是十分清楚的。
“比登天還難,登記要這裏房子的名單有一英裏那麼長,而且避難所要審查每一個進來的人。”
“他們可以在這兒住多久?”
“情況各不一樣,平均要有三個月左右。這個避難所是比較好的一個,所以他們在這兒比較安全,一旦他們有穩定的收入,避難所就要把他們安置到他們能付得起租金的房子裏去。”
他讓我認識一個負責這個地方的年輕婦女,她在一個小黑雜役屋裏。“這是我們新來的律師。”他的介紹十分簡單。她說歡迎我來到這兒。他們在談論一個失蹤的客戶,我就四下轉一轉,我看到一個單元的住屋,裏面有嬰兒的哭聲,而且聽到有人正向敞開的門走近。這間屋子比別的稍微大一些,被隔成兩個小房間,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在一張椅子上,很壯實,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上身幾乎從部往上全都躶露著,正在給孩子吃
,我就在離她十幾步遠的地方,而她卻毫不以爲意。還有兩個稍大一些的孩子正在
上翻筋鬥玩。這時收音機的節目正是閑談的節目。
那個女人用右手托起那只孩子沒有吃的碩大房讓我看,我轉身走開了去找莫迪凱。一些客戶在等著我們。我們辦公的地點就在餐廳的一個角落裏,和廚房離得很近。我們的辦公桌就是一個可折疊的餐桌。這個桌子是從廚師那兒借來用的。莫迪凱打開牆角
的一個文件櫃,我們就開始了工作。有六個人坐在靠牆的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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