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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律師》第20章

第2小節
約翰·格裏森姆作品

  [續貧民律師第20章上一小節]的官員們真夠聰明,讓無家可歸者居住。他們一個個像沙丁魚似的擠住在裏面。”

  在第二大街與d街的交界chu,他指給我看一幢長長的三層樓建築物——一千三百人的棲身之chu

  “創建非暴力社區”由一群反戰分子建于七十年代初期,那時他們聚集在華盛頓抗議示威,給美guo政府添了不少麻煩。他們住在華盛頓西北部的一幢房子裏。他們在guo會山周圍抗議期間結識了許多無家可歸的越戰老兵,于是合在一chu。後來他們多次搬遷,住chu越來越大,隊伍也不斷壯大。越戰結束後,他們轉而關注華盛頓無家可歸者的困境,八十年代初,他們中湧現出一位名叫米切·斯奈德的積極分子,他很快變成了流落街頭者的充滿激情的有力的代言人。

  “創建非暴力社區”找到了一所廢棄的二年製專科學校。它由聯邦政府出資興建,因此産權仍歸政府所有。他們開進六百人,那所學校就變成了他們的總部和家。政府想方設法驅趕他們,但終難奏效,一九八四年,斯奈德進行了五十一天的絕食鬥爭,抗議政府對無家可歸者的漠不關心。裏根總統競選連任前的一個月果斷地宣布了要把這所學校建成一個模範避難所的計劃,斯奈德這才停止了絕食。人人皆大歡喜。裏根再次當選後食言,種種肮髒的官司紛至沓來。

  市當局于一九八九年在東南部遠離鬧市區的地方建了一座避難所,計劃遷徙社區內的住戶,但他們拒不搬出,且根本無意離開。斯奈德宣稱他們正用木板把窗戶釘死,准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圍攻。一時謠言很盛,有人說社區內聚集了八百名無家可歸者,貯存了大量的槍支彈葯,即將有一場流血沖突。

  市當局只得讓步,並設法安撫他們,社區內的人數增長到一千三百人。米切·斯奈德于一九九○年自殺身亡,市當局用他的名字命名了一條街道。

  我們到達那裏時快八點半了,正是許多人出門的時刻。他們中許多人有工作,絕大多數人白天在外。百十名男人在前門口閑蕩,抽著雪茄。在溫暖的房間裏休息了一夜之後,他們在冷冽的清晨裏興致勃勃地談論著。

  走進底樓,莫迪凱與躲在防彈玻璃後的門衛打聲招呼,再簽個名,我們走過大廳,在匆匆外出的人流中穿來穿去,我極力想忘掉我的膚se,但根本不可能,我身著夾克,打著領帶,著裝相當得ti。以前的日子我一直與富裕爲伴,而現在我就像漂浮在黑se的大海裏——他們年輕,桀骜不馴,絕大多數有前科,囊中空空,他們會扭斷我的脖子,搶走我的錢包。我避免與他們目光相接,皺著眉頭,眼光向下。我們在人會登記chu停下。

  “凡加入者終生不得接觸武器和毒品。”莫迪凱開口道,一邊注視著匆匆下樓的人流。我心中略感一絲安慰。

  “你在這裏從未感覺害怕過?”我問。

  “習慣了。”說得輕松,他只是說說而已。

  門邊的記事板上寫著前來咨詢者的名單,莫迪凱取下記事板,我們仔細推敲著客戶的名單,只有十三人。“比平均數略低。”他說。我們等人開門時,他告訴我詳細情況,“那邊是郵局。這件工作的麻煩之一是與客戶保持聯絡,他們的地址經常變動。好的避難所應提供通信服務。”他指向另一扇鄰近的門,“那是服裝供應室,每周接待三十到四十人,第一步是檢查身ti,這個季節要提防的是結核病,第二步是供應三套yi服,包括內yi、襪子等。每人每月可回來更新一套,所以一年下來,yi服就不愁了。這些yi服不是破爛貨。每年捐贈的yi服他們穿都穿不完。”

  “只供應一年?”

  “對,一年期滿就得走人。起初看起來這種做法好像不講情面,但實際並非如此。這樣做的目的是讓他們自立。每個進來的人都必須在一年內戒毒戒酒,學得一技之長,找個工作。絕大多數人不到一年就離開這裏了,只有少數人願意永遠留下來。”

  一個名叫厄列的人拿著一長串鑰匙走過來給我們開門,隨即就離開了,我們就地辦公,准備提供咨詢,莫迫凱手持記事板走向門邊,按照名單順序開始叫人:“路德·威廉姆斯。”

  路德身軀肥胖,差點撐破門框。他在我們對面坐下,椅子吱吱嘎嘎作響。他穿一件綠se工作服,一雙白se短襪,腳穿一雙橘紅se的橡膠雨鞋。他在五角大樓的地下鍋爐房上夜班,他的女友離他而去,走時將他的財物席卷一空,于是他債臺高築,無chu棲身,只得求助于避難所,對此他頗感慚愧。“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他說。我替他難過。

  他欠下了一大堆債,銀行正向他索債,眼下他寄身于避難所是爲了躲債。

  “我們來設計一個破産吧。”莫迪凱對我說。我不清楚如何設計破産,雖然點頭了心中卻將信將疑,路德看上去很滿意,我們花了二十分鍾填好表格,他開開心心地離去。

  下一個咨詢者名叫托米。他姿態優雅地飄然而入,伸出一只十指塗得鮮紅的手,我握了握,莫迪凱沒有。托米正全力戒毒,以前吸食過廉價可卡因和海洛因,而且拖欠稅款。三年來他一直未交稅,guo家稅務部某一天忽然發現了這個漏洞。另外他還拖欠幾千塊子女撫養費,得知他已當了父qin,不管是什麼樣的父qin,我心中略感寬慰。戒毒過程異常艱巨,每天都不能中斷,這使他無法工作。

  “你不能不付子女撫養費,也不能拖欠稅款。”莫迪凱說。

  “我正在戒毒,無法工作。如果我停止戒毒,就會重蹈覆轍。我無法工作又不能宣布破産,我能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做。在你戒斷毒瘾,找到工作之前,什麼都別cao心。到時與我們事務所的邁克爾·布羅克聯系。”

  托米笑了,向我眨眨眼睛,又飄然而出。

  “我想他欣賞你。”莫迪凱說。

  厄列又拿來了另十一個人的名單,門外排起了隊。我們分頭辦公,我到房間的另一頭,莫迪凱呆在原來的地方,這樣我們一次就可以接待兩個人。

  我接待的第一位是面臨著販毒指控的年輕人。我做了詳細筆錄,以便隨後與莫迪凱商量。

  第二位的情形使我感到震驚:白人,四十歲左右,沒有紋身,臉上無疤痕,牙齒整齊,沒戴耳環,眼睛沒充血,也沒酒糟鼻子。他的胡子一周末刮,頭發有一個月未理。我與他握手時注意到他的手柔軟而chaoshi,他叫保羅·佩勒姆,三個月前進入避難所,曾當過醫生。

  吸毒,離異,經濟上入不敷出,以及行醫執照被吊銷,所有這些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一切都在不久前發生,又好像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他只想找個人傾訴一番,這個人最好長著一副白面孔。偶爾他會瞥一眼坐在桌子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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